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温雅整个人都懵了。短暂的当机过後,她才意识到到底出了什麽事。
她被非礼了!
她被这个叫做烈阳的男人非礼了!
“唔嗯唔唔唔(你快放开我)!”
温雅拼命反抗也挣扎不开,气急败坏的她连夺命连环腿都用上了,换成个普通人也许真要中招废了。无奈压制她的是个真正的高手,对付她一个刚入武道的小菜鸟不费吹灰之力,温雅反抗无果,只急得满头大汗,嘴被堵住又无法呼救,只能在心里狂吼。
救人啊!
谁来阻止这个疯子!
银羽你个王八蛋,你不是我的保镖吗,我都被人非礼了你怎麽还不来救人啊!
正在温雅危急的时刻,耳边忽听一道厉风掠过,压制着她的力道陡然消失,温雅瞬间重获自由。
她抬头一看,只见一道黑色的人影仿佛从天而降,站在了她的面前,手中长剑冰冷的剑锋,架在了那个强吻她的男人颈上。
“你在做什麽?!”
是银羽!
仿佛听到她的心灵呼唤一样,原本应该还在席上的银羽,竟然一眨眼就出现在了她身边!
银羽怒视着烈阳,手中剑锋往内推进了一分。
“你竟敢对大人无礼!”
被剑锋架在颈上,烈阳并没有畏惧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
“我无礼?”他轻笑着说:“我一个失家亡夫的孤苦女子,怎麽可能对驸马大人无礼?明明是驸马大人见色起意,意图非礼我才是。”
本来就气得半死的温雅听到这颠倒黑白的话,简直快要气疯了,登时跳了起来,挥手就给了烈阳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不但烈阳,连银羽都懵了,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温雅。
“流氓!”
温雅伸手直指着他,怒斥道:“看你长得像个人样,居然做事这麽卑鄙无耻下流!我非礼你?你还真是会贼喊捉贼!不要脸,臭流氓!”
“你打我……?”
被她劈面打了一个耳光,随即又被骂了个狗血喷头,烈阳捂着火辣辣的脸,显然也有些晕头转向了。
“你居然打我……皇姐夫……你可真是,和别人不一样。明明如此的狠心,却又让人……无法怀恨。”
他幽幽地说:“就算是我失礼,可和冷英相比,我确是要比他美得多了。即使是在华国,华皇的王子们对我也是存有觊觎之心,可皇姐夫你为何视我如蛇蝎,难道我的姿色在你眼里竟是不值一提吗,真是令人伤心。”
他哀伤的模样凄艳动人,可看在温雅眼里,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长得好看又怎麽啦?长得好看就有资格颠倒黑白了?”
温雅一想到自己被他抓着强吻的情形就火冒三丈,哪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
“别以为就你好看,是个人都想非礼你,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好看,看见没有,就他,比你更加好看!”
她随手一指银羽,吼道:“近水楼台,真要非礼我也是去非礼他,谁稀罕跑这来非礼你!”
“哎?”
被她指到的银羽闻言转脸看着她,很好奇地问:“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给我闭嘴!”温雅对着他怒吼。“别添乱了!”
她转身气乎乎地走了,银羽见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收回架在烈阳颈上的剑,瞪了他一眼。
“她是我所保护的人,我告诫你,不准再靠近她。”
烈阳不置可否地一笑,银羽也对着他,粲然一笑。
“不要将我的话,当成玩笑。”
说完,银羽紧随着温雅而去,独留下烈阳一人站在园中,默默沈思。
天际寒星闪烁,夜风掠过树梢,花园里再次恢复了寂静。他看了看安静的四周,似有所思地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大人,大人!”
银羽追上温雅,见她仍是一脸怒容,於是连忙安慰说:“大人别生气了,其实大人也不算吃亏的,毕竟那还是个美人不是吗?虽然大人说比不上我,但我看他也不错了,别人想亲还亲不到呢。”
“喂,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成心在气我?”温雅被他给气得乐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他长得好看我就赚了吗?再好看去非礼别人那也还是个流氓!”
她用力擦着嘴唇,恨恨地说:“可恶,他算什麽,我连冷英都没亲过,倒叫他给咬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叫我怎麽和冷英交待!”
听她这样气冲冲地抱怨,银羽一想,觉得果然是公主吃亏了,连忙说道:“既然这样,那大人你回去以後就多多地亲公主几下,让公主赚回来吧!”
温雅哭笑不得,被他这样一打岔,她再有火也发不出来了。银羽倒是很高兴的样子,看不出半点他曾有过凝视着冷沧泱落泪的伤感。两人一前一後走着,没再继续纠结什麽,倒是温雅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於是问道:“我说,你是怎麽想起跑过来的?”
她出来的时候特意不让他跟来,怎麽他出现得那麽及时?要不是有他及时现身解围,真不知要怎麽收场。万一惊动了其他人,到时烈阳再说是她见色起意,试图非礼霜族的公主,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天大的麻烦惹上身了。
“我听见大人在喊我,我就过来了。”
温雅一愣。
“你听见我喊你?我喊你什麽了?”
她什麽时候喊他了?明明她当时被烈阳制住,什麽声音也发不出来吧?
“就是大人在那里喊,银羽是个王八蛋,怎麽还不来救人什麽的。”银羽一本正经地说。
温雅当场囧了。
居然真的是心灵感应?!她情急之下心里乱喊乱骂的话,居然真的传到了银羽的心中?!
这家夥……真的是神啊……
等等!要是他真的有他心通,那不是她心里想什麽他都知道,那也太可怕了!
“你……你除了这两句,没听到别的了?”
“别的什麽?”银羽不解。“我正在等大人回来,突然听见大人喊我的声音,知道大人遇到了麻烦,就立刻赶过来了。”
看起来,并不是她的什麽心声他都能听到,只是她危急之中的呼喊才传进了他的心里。温雅松了口气,见银羽正疑惑地看着自己,於是对着他笑了笑。
“刚才真是多亏了你,谢谢你救了我。好了,咱们出来的也够久了,先回席吧。”
这晚的宴会,此後再无风波,饮酒作乐,一片歌舞升平。等到宴席结束,宾客们纷纷告辞散去,温雅走出镜月府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头重脚轻走路打漂,一路晃晃荡荡走到马车边,想上车却怎麽也上不去。幸亏有侍卫帮忙扶她,才勉勉强强爬上了车。
冷沧泱亲自送温雅出门,等到公主府马车的踪影消失在视线中时,那种惯有的慵懒笑意渐渐消失了。
在风中伫立了片刻,冷沧泱回到了大门里,直奔後院而去。
走到小院的门口,冷沧泱又停住了脚步,犹豫不决。彷徨了许久,她终於下定决心,迈步走进了院中。
“烈阳……”
她抬起手,轻轻拍击紧闭的房门。“烈阳……你睡了吗?”
门开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阴影里。
“你怎麽来了?”他淡淡地说:“宴席结束了吗?”
“嗯。”
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面对面地站着,烈阳看着她,似乎并没有请她进屋的意思,冷沧泱迟疑了片刻,说:“你……不让我进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