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上还盖着棉被,想着这件事情想到睡不着,也不过在三四点到六点间小睡了几个小时,不过也还好,因为我本来就没什麽在睡觉,反正睡觉也只是做恶梦罢了,乾脆不要睡!
「真是的,我在期待什麽啊?」
就是嘛!为了一个男人在那边战战兢兢的,不敢出门也不敢吃东西,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撞见!这麽胆小,还可以称做为尹真夏吗?
「不来是吧?不来我刚好就可以去吃东西泡牛奶!哼!」昨天惹到我的我还没跟他算好帐啊!
「人长得帅了不起啊!」我打开门,继续自言自语的怒吼。
是嘛,没什麽了不起,担心什麽呢?不进来更好,被我吓跑更好,就还我一个清静,让我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个小巧的恐怖小鬼屋,怎样?
从旁边的水槽拿出我可爱的小杯杯,把奶粉打开放了三匙进杯子中,打开冰箱,拿出里面的方糖块,轻巧的丢了两颗进去,打开饮水机注入热水,
「像他这种人阿,应该觉得我是丑女,所以说什麽也不愿意住进来了吧?」说不定还跟阿骂呕气呢!
脑袋里面浮现出他赖在地上踢腿,嘴里念着这不是肯德基的样子,哈,满好笑。
拿着我的方糖盒跟奶粉罐,打算来个优雅转身然後把它们放到架子上去,然後就这麽被个靠在门口的人影给吓到了,牛奶ㄎㄧㄤ的一声碎裂到了地上。
他皱着眉头。
「痾、早安───」我说。
「早安?」他挑眉。
不对,现在应该是中午了!
「嘻、午安……」
他没有回应,只是转身打算离开,我一个心急,跨了一步大喊了声欸,他回头,我霸气十足的喊:「你哪时候进来的啊?」
开什麽玩笑阿,没礼貌,再怎麽样我也比你早进来阿,你什麽东西,居然敢那种态度对我!搞清楚啊,如果不是因为你啊嬷是房东,我才不愿意跟你住勒,跩啥跩!
我忍不住在心里哇啦啦的骂了一大串,但我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因为礼貌,不是因为我耖俗辣,各位别误会!(明明就是耖俗辣)
「昨天半夜。」就这麽冷冷的,他说。
「半夜?」完蛋了,人都叫了,接下来我还要说什麽?
满脑子焦虑。
他看着我的脚,「你的脚好像流血了。」
我低头,果然看见白白的牛奶里面混着红红的血液。
「怎、怎怎怎麽会这样!」难掩震惊,我试着要移动我的脚让自己离开那些碎片,但是那刺痛感忽然让我有点脚软。
「不要动!」他立刻走了过来,打横的一把抱起我,从鼻孔里喷出的气让我知道,他似乎不太高兴,但是因为我受伤了所以他不得不这麽做。「先坐在这里等一下。」
抽了几张厨房纸巾,安静的擦拭着,接着抬头看着我问,「有没有报纸?」
报纸?「……没有。」我都只看网路新闻啊!
「那广告传单呢?」
「在客厅那──」我伸出手指着客厅的方向。
他迈开了大步往客厅走去,再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一叠的广告传单!
我曾经满讨厌那些广告传单的,它们每天都会塞满了我的信箱,今天清空明天还是会一堆,就永远无止尽的一直发发发也不知道再发什麽意思的,但是今天,我好庆幸不买报纸的我至少有拿回那堆广告传单,因为至少还可以被他拿来包装那些碎玻璃。
全都处理好了,他蹲在我的前面,「举起来。」
「啊?」我看着自己又看看他。举哪里啊举起来。
「脚,」他指着我的脚,「举起来。」
然後我的脚很自动的弹起来了,虽然我本身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到底在说什麽。
他看了我的伤口以後缓缓的说:「会有点痛。」
「嗯……」在他这麽说的同时我也咬紧了牙根。
别问我为什麽这麽听话,我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啊。
虽然轻而且小心翼翼,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痛,不过那痛并没有困扰我很久,一下子就结束了。内心里忽然涌现对他的掌声,他好厉害啊!
擦擦手上不小心沾到的一点点血渍,他问,「这里有没有医药箱?」
「痾、没有。」
他又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你真的是女人吗?」
我?我是女人啊,虽然邋遢了一点然後懒了一点,其他……应该还会看的出来像是个女人吧?
等一下,他这样问话貌似有些没有礼貌啊。我有些恼怒的瞪着他,居然差点就被他给唬过去,承认自己不是女人了!
他站起来,「我那只有面速力达母,就先用那个吧!」他见我没回答叹了口气,之後开始帮我张罗药,处理完我的伤口又把那个被我弄得一团糟的环境给整理好,接着一句话也不说就要离开。
「欸!」
他回头。
「你帮我,谢谢──」
「不客气。」他又转身欲走。
「欸!!」我更用力地叫着,他更不耐烦的回头,「我这麽对不起你,请你吃饭啊!」
「不用了。」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再度转身就不管我怎麽叫也不回头理我了。
想也不想的就回绝我?我自己也很穷耶!这样欠人家人情我不想嘛!
「不然跑腿、买便当倒茶之类的也可以……」我弱弱的又继续说,但是他人早就已经回房间了,伴随的碰的一声,他的门关起来了。
ok,很好,我就这麽被无视了。摊摊手,我无奈地起身打算回房间,但是脚一碰到地板的那一刹那真的是好痛,痛到我缩回脚。
真是的,帮忙帮一半,居然都已经把我抱到这里来了,那乾脆把我也顺便抱进房间里面也好啊!小气鬼!
「唉,我到底在想什麽啊!人家肯帮忙我帮到这麽程度我已经很感谢了,居然还好意思抱怨?」我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很努力跳跳跳的跳回我自己的房间,曾几何时,我变得这麽会自言自语了啊?在孤独的环境里面待久了,果然就会这样吗?
回到了我的房间,安静的坐在床边思考着的同时才发现我的头上至始至终都盖着棉被被被!
什麽?我一直盖着棉被吗?那个臭家伙为什麽从头到尾都不叫我把棉被拿下来?就这麽让我蠢蠢的披着棉被自以为小确幸的坐在那里让他擦药!
这是以为我在演歌仔戏吗?齁,机车啦──
我跪趴在床上痛哭失声,「这到底是演哪一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