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微风来自夏末,晴朗的早晨属於开学日,本该是充满朝气的第一节课,照理说学生都应是精神饱满的来学校,展开新学期的生活。
明明就应该是这样的,明明是开学第一天,明明是早上第一堂,这五十分钟竟然这麽漫长。
我手撑着面颊,一脸涣散地看着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得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只觉得头昏眼花,原以为已过了十分钟,事实上连五分钟都还不到,简直度日如年。
原本打算在上课十分钟後就决定对数学投降,准备趴下睡觉的我无意瞄了右旁一眼,却发现何炜正全神贯注地振笔疾书,在课本上握笔抄写的手不曾停下。
自从上了国中之後,每当我上课无聊,想看看何炜在做什麽的时候,我发现到他从来不在课堂上分心半秒钟。
他总是非常专心的听课,一边把老师补充的笔记抄写得一字不漏,下课时也经常会去找老师询问刚才上课的内容,一定要把所有的观念都清楚了才肯罢休。
也因为他这麽认真,每次大考成绩出来的班排名,他永远站在第一位。
在我们只是小学生的时候,照他那个皮样子,动不动就故意叫我绰号,我还以为他应该是那种上课爱打闹、不爱写作业、老师们口中所谓的「坏学生」……我真没想到他居然功课很好,不过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像现在这麽拚命,但当时的他也是班上成绩中前段的人。
虽然看到他认真上课的样子已经习以为常,这次却还是影响了我。
努力赶走困倦,我稍微使力地眨了眨双眼,挺起身子,执起笔,重新开始理解老师讲述的复杂算式,同时听着继续往新课程教的内容。
毕竟新学期才刚开始,实在不应该这麽早放弃。
尽力撑过了一堂数学课,当下课钟声从教室墙壁上的广播器响起,我彷佛听见了救赎,脸上表情是满满的感动。
直到老师终於解说完最後的算式,说了「下课」之後,我才一身疲惫地趴在桌上,嘴里欢呼:「终於啊!」
开学第一天的第一堂课居然这麽煎熬,我好不容易度过了,当然要好好补个眠。
我左边一转,右边一靠,想找个好姿势睡个觉,却怎麽样都觉得不顺;我的双眼一下轻合,一下紧闭着,无论是怎麽阖上的,却感觉不到疲倦……
「够了啦!我真的是标准的『上课一条虫,下课一条龙』耶!」我愤然起身,对自己抱怨。
「哈哈,你也是这样吗?」坐在後面的徐若庭遮着唇,打了个轻轻的哈欠,笑着看向我。
「唉,每次上课一教到困难的地方我就想睡觉,好不容易撑到了下课,终於可以睡觉的时候,我的精神又来了!」我转过身面对她,叉着腰,懊恼地摇摇头。
接着我又转头看了何炜,发现他不在座位上,我再往旁边一点的视线掠过去,原来他已经跑到讲台前跟老师讨论数学问题了。
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有办法四年来都这麽用功,难道他都不会想休息吗?
徐若庭跟着我的目光一起到了何炜身上,她开口:「何炜他这麽认真呀?下课还跑去问老师数学。」
「噢,是啊,他从国中开始就这麽用功了,或许想考台大吧?」我把视线转回到她,耸肩。
「好厉害哦,这麽努力读书一定考得上。」她莞尔。
「嗯,我想他应该可以。」我同意。
突然觉得下课睡不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还挺无聊的,所以我启口:「对了,你才刚来到我们学校,应该对校园环境还不熟悉吧?要不要我带你绕一圈看看?」
「咦?可以吗?」
「当然行呀,现在下课没事做有够无聊,反正也睡不着。」我耸肩,笑了出来:「而且我也想跟你做朋友。」
徐若庭闻言,也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从我们教室楼下这里开始的是训导处,继续走下去有保健室和体育组,另一边依序是教务处、总务处以及设备组。」
我和徐若庭来到一楼,我从穿堂开始介绍两边的处室。
她看起来像是在记着这些地方的位置,我也不急着继续说,我们沿着走廊慢慢步行到福利社,正要走到转角时,突然传来一阵阵女学生的尖叫声。
这里并没有发生灵异事件,而是有一群高三的学长刚从福利社走出来。
我一听到那些声音,毫不迟疑地冲到转角另一边,终於看到了那些引起众多女学生尖叫的学长们,跟着其他人一起叫了出来。
「是白菜学长!」我兴奋地跳上跳下,双眼充满了光芒。
站在学长群中间的男生听见了我的声音,伴随着酒窝,对我扬起了暖洋洋的笑容,伸出空着的手朝我挥了挥。
这个明显的举动再度引起全场女学生的一阵尖叫,完全像是流星花园的F4出现般令女生疯狂。
「啊!学长!」我双手贴着脸颊,难掩兴奋的情绪,又再度跟群众一起尖叫。
这场骚动一直到那群学长走上楼,离开了现场,福利社外才恢复正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