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银赫吃完午餐,李东海拎着朴善希来不及吃的午餐来到精神科的医师休息室里,果不其然就看到朴善希一脸疲惫的坐在床边,但看到李东海进门,她还是强撑起笑容。
「东海学长,谢谢你。」
「不用客气,患者还好吗?」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朴善希前面,李东海将午餐递了过去,也不忘关心一下
「还好,比刚住院时好多了,但还是无法减轻药量。」朴善希边说着边打开装着午餐的袋子,开始她的午餐时间,却在刚要夹起面条吃进口时抬头看向李东海「学长,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你说。」
「不知道是待在精神科久了,还是我身为女人的直觉,我一直觉得赫宰学长有时候很不一样…」说完,朴善希才把面条吃进嘴里,同时,她没看到李东海的表情变化
李东海表情紧绷着,一双大眼睁大的看着朴善希,虽然她现在低着头没看清楚自己的表情,但他不能不说话,只觉得朴善希的直觉真的太准了。
「怎麽不一样呢?」乾笑着,李东海为了掩饰尴尬,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拿起饮水壶倒了一杯水喝
「就是…有时候像是不同人,性格很不一样,有时很温柔,有时又很像小混混,就像是人格分裂症的患者…因为我跟赫宰学长不常相处,所以也不太清楚那种感觉,所以想问学长会不会这麽觉得?」朴善希看着现在一直背对自己的李东海,见他迟迟都没转过身,没多说什麽只觉得李东海是在思考
但她没想到,李东海此刻紧闭双眼,抿着双唇,非常紧张,李东海万万没想到,李赫宰的症状被不知情的朴善希讲得完全正确,虽然想跟朴善希坦白,但又不希望李赫宰的病最後是经由他人之手治癒的。
「不会啊,我看都一样啊。」李东海转过身,对着朴善希微笑,但眼前的人只是盯着自己看,什麽话都不说,李东海才赶紧又开口「应该真的是你不常跟赫宰相处,所以他有些个性是你不了解的,我跟他在一起多久了,很了解他的,你快吃吧,我先去看诊了。」
李东海说完,放下手中的水杯,走出了休息室,出了休息室,他才有点松了一口气,李东海心想,看来最近得小心点了,看了一眼关闭的门,李东海吐了一口气後,才往看诊间走去。
而在休息室里的朴善希在李东海离开後,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打开萤幕,画面上头是一张病历表的照片,上头的名字是李赫宰,朴善希看着,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不了解你的心思啊,学长…」
结束一整天的看诊,李东海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家中,一开门却闻到了香味,正在疑惑时,就看到李赫宰走了出来,然後就是给他一个拥抱。
「你今天不是要支援急诊室晚班吗?」有点惊讶李赫宰这时间竟然在家,但熟悉的怀抱又让他舍不得离开
「我下午请假了,想说晚班前跟你一起吃晚餐,吃完再去医院。」李赫宰温柔的摸了摸李东海的头,对怀里的人露出好看的笑容
听着,李东海很感动,因为他害怕孤单,更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所以总是会找人陪自已吃饭,熟知这点的李赫宰,当然不可能放李东海一个人吃饭,因为光是想像眼前这个有着圆亮大眼的人,独自一人泛着泪光吃饭的场景就感到难受。
「谢谢你...」
「谢什麽,什麽时候这麽客气了?」李赫宰笑出声,一把抱起李东海「快吃饭吧,我等等就要出门了。」
「嗯!」双手环住李赫宰的脖子,李东海笑着给最爱的人一个亲吻
「对了!银赫说他的惩罚结束了吗?」到了客厅,李赫宰将李东海放在沙发上时,突然想到地问着
听到这个问题,李东海眨了眨双眼,同时也看清楚李赫宰眼窝下的黑眼圈,以及疲累的神情,李东海伸出了手摸着那黑眼圈,尽是心疼。
「赫宰,很累吗?」
「呵!不会,我只是觉得银赫他有认真反省了,而且我也狠狠骂过他了。」李赫宰笑了笑,想起从小一起长大的另外一个人格,原本该是不能存在的,应该讨厌才对,但对於李银赫这样的人格,李赫宰反而不讨厌,倒觉得多了个伴
李东海听着李赫宰的话,虽然觉得李银赫做得不对,但也不能累到李赫宰,最後李东海点了点头,握住李赫宰的手。
「李银赫,我原谅你,但以後不准那样做了!」说着,李东海看到李赫宰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李东海笑了「这样说他有听到吧?」
「呵!一定有听到的。」李赫宰看到李东海这样与李银赫对话,忍不住也跟着一起笑了
「快吃吧,你要去医院的时候记得多带衣服,今天很冷的。」帮李赫宰拿起碗筷,李东海夹了一些菜到李赫宰碗里时,不忘提醒着
「嗯,知道了。」
两人边吃着饭边聊到今天看诊时遇到了什麽样的患者,但都是李东海说,李赫宰听,偶尔还会聊到医院里听到的八卦,直到李赫宰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将碗里所剩无及的饭粒吃光後,拿起早已准备好在沙发上的外套跟公事包。
「我出门了喔,剩下就拜托你了。」说完,李赫宰在李东海的唇上落下一吻,在依依不舍看了几眼後,才心甘情愿地出门
「嗯!路上小心。」目送着李赫宰,直到大门关上时,李东海放下碗筷,看着桌上的菜肴,叹了口气
李赫宰一不在胃口都没了,李东海起身将饭菜端进厨房放,在清洗过碗筷後,李东海回到客厅,打开公事包,拿起文件,上头是李赫宰的病历表,是他透过关系从李赫宰从小就诊的医院拿到的。
李赫宰,解离性身份障碍(人格分裂症)患者,照理来说,解离性身份障碍的患者大多数是不知道自己内在的另外一个或多数的人格,更别说沟通了,但李赫宰的病例很特殊,不仅清楚知道另外一个人格的性格还能与他对话,并且产生犹如家人般的情感。
一旦有了情感,最後别说治癒了,说不定连自身人格都会因此疯掉,这也就是李东海一直束手无策的问题,唯一庆幸的是,李赫宰一直都有按时的吃药,虽然药品的效能并无法达到最完美,虽然也会抑制住李银赫出现的次数,但都不是医治根本。
「这该怎麽办才好?」李东海看着李赫宰的病历表和一封信自问着
另一边,李赫宰正开着车前往医院的途中,原本安静的车内,此时李赫宰却开口自言自语着。
「我怎麽可能让东海知道。」李赫宰瞄了一眼後照镜,露出无奈的笑容「不是我不信任东海,而是我不想因为我跟你的关系让他难过。」
後照镜李赫宰,从原先无奈的笑容,渐渐转变为不屑,斜视着後照镜中的自己。
「李赫宰,我跟你说过了,要嘛一辈子好好相处,要嘛就是我们两个之中要有一个人不见,今天那女人都自己找上门了,你觉得你的完美形象还能维持多久?少拿东海来当挡箭牌了。」李银赫看着镜中的自己,叹了气「我知道东海的压力很大,只要我们合作无间就行了,你管父母对他说了什麽。」
李银赫说完,车内又是一阵静默,最後他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眼时,已不是那不屑冰冷的表情,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不安。
想起今天下班前,朴善希来找自己时的对话,李赫宰知道,秘密是不可能瞒一辈子的,所以他对朴善希坦白了一切,以为朴善希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去精神科做治疗,没想到她只轻叹了一口气,说出了长久以来他跟李东海面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