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琳看着他们面有难色,「好了,来讨论正事吧,别那脸了。」
丧礼当天,比原先预想的提早几个天举行,宋海琳邀了母亲生前的好友,也邀了母亲娘家的人,但是娘家还是没有给宋海琳他们好脸色看。
这场景,让宋翎杰想起了父亲丧礼那天,也是母亲开始改变的那天。
「阿杰,不要想太多。」宋海琳拍了拍身旁的弟弟。
「嗯。」虽然她安慰着他,但是他还是能看到她眼泛泪光,默默逞强着。
「阿姨……」在一旁的叶乐乐走到莫语葳身旁,小声道,「那个,小晴……没来吗?」
「她说没办法来要晚一点,这孩子真是的,老是神秘兮兮的。」
「这样啊……我知道了。」
她在干嘛……当初是自己把小晴赶走的,现在却又想见她……叶乐乐,你到底在干甚麽。
***
「乐乐,要我送你们回去吗?」结束以後,宋翎杰拖着有点疲惫的身子走来。
叶乐乐摇头,「今天你就早点回家休息吧,我妈有开车。」挥手道别後,就坐上从远处开来的休旅车。
「妈,你还好吧。」从後照镜,可以隐约看见自己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
「没事没事……我待会先带你到医院拿报告,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她看着窗外一辆辆呼啸而过的汽车,才想起今天是拿报告的日子,「没问题啦,你就先去公司忙吧。」
到了医院门口,和母亲道别以後,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电话簿将手指停留在宋翎杰的电话号码上,「……」
其实她很害怕,害怕自己的情况会比预想中还糟糕,害怕死亡。
***
「小晴是个很好却又很傻的女孩。」
在回家路上,宋海琳和宋翎杰并排走着,她突然开口划破沉默,「你们三人之间,发生的事方便讲出来吗?」
宋翎杰沉默,不知该如何决定。
「看起来是非常难以启齿的事呢。阿杰,千万不要留下後悔,否则就会跟我一样,无法挽回。」宋海琳远望着天边,回忆起小时候的美好时光,等到後悔时,只能将这些回忆存放在内心深处。
晚上七点,宋翎杰从丧礼过後,又独自一人从家中走出来散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花香,他沿着路间走到他所熟悉的地方——他们的秘密基地。
他停下脚步,抬起眼眸的那一刻,便可隐约看见一个女生站在花田里头,微风伴随着她的发丝舞动着,一股强烈的冷风袭来,使得女子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同时,那些在此的回忆也逐一浮现,直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小晴?」
真的是她,宫妤晴。
宫妤晴当下有些错愕,直到看见他慢慢走进花田里,才莞尔:「好久不见。」
「你回来为什麽不说一声。」
当看见已经半年没见的他,让宫妤晴有些惊讶,因为他似乎又长高了,「我已经计画明早离开了,所以我想说不要搞的那麽高调。」语毕,他抚摸着自己的头发,逃避了他的对视。
「你真的很爱管闲事,」宋翎杰突然发出宏亮的声音,「为什麽不说一声就走却又关心着我们。」他慢慢的接近宫妤晴,宫妤晴也被逼着往後退着,「白痴……」语落,他就一把拉住她,将她拥入怀中。
她没有反抗,反而鼻头一酸,感觉泪水随时就要倾泻而出,「……」
「呐,生日礼物。」宋翎杰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用包装纸包覆住的小东西,宫妤晴接过它并将它打开,是一个Q版女孩小吊饰。
「还有,乐乐还是很关心你,每当有美国新闻时,她总是第一个去查看,她,不讨厌你。」
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将过去留在台湾,可是现在,她又舍不得放下。
「小晴?」
「阿杰,」她轻唤,「明年回来,我一定会让你们惊艳的,还有,不要辜负乐乐,不然一定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她伸手打了他一拳,苦笑着。
「是啊……」
这回她不是抛下过去,而是抛下了情感,改变了自己。
***
叶乐乐从候诊室出来,她手拿着报告,有点失神。
她撞上了一位穿着制服的女孩子,手中的报告书散落一地,「啊!抱歉。」叶乐乐这才回神过来,将散落一地的纸都捡起,女孩也帮她捡了几张,准备递还给她,「咦?乐乐,是你啊。」
原来是叶乐乐的国中同学,也是当初在ktv里的卷发女孩Amy。
「Amy……」叶乐乐认出了她。
「乐乐,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很不好,是身体出什麽问题了吗?」Amy将报告书拿起准备看一眼,但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叶乐乐着急的从手中抢走。
「抱、抱歉,我只是有点小感冒,我妈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语毕,叶乐乐匆促的离开,Amy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默道:「可是上面写的是深层检查报告欸……」
叶乐乐走出医院的同时,手机也在口袋中震动着,「喂,阿杰……」
「乐乐,你不在家吗?」
「嗯……我在外头,准备要坐公车回家了。」
「我跟你说,我刚刚遇到小晴了。」
听闻,她的心抽痛了一下,「……她好吗?」
「嗯,很好,她叫我要好好珍惜你呢,还有……我刚刚抱了她。」
「……白痴哦,这种事干嘛跟我报告。」
「因为你是我女朋友。」
霎那,空气像凝结一样,这句话应该会让她很高兴的却让彼此沉默了几秒,叶乐乐率先开口:「呐,阿杰,」
「你喜欢小晴吗?」
——这句话,似曾相似,她问过宫妤晴,
现在,她也想问问宋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