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林承泽洗澡的时间,我围着小木屋晃一圈。
小木屋後方是一大片人造花园,不规则形状的花草中央有一组绿色桌椅,共四人座。整片花园的上方用透明的帆布遮住,目的应该是为了减少阳光的猖狂行径,不过在我看来是多余的,因为整个小木屋都被参天高的树木包围,根本不需要什麽遮蔽物,树荫就是天然的遮罩。
回到正门,我拾起方才我进门前藏在花盆後面的那块木板,再仔细瞅两三下,上头的确刻着「林宅」两个字,我并没有看错。
这麽说来,这栋房子是林承泽家的?
放屁!他那麽有钱,夏洁怎麽可能没有跟我说。
我将木板重新藏回花盆後,进屋内,打算趁着他洗澡的空档偷偷上二楼看看。
我蹑手蹑脚,抱着既期待又兴奋的心情悄悄踏上阶梯。
「你要去哪?」我脚才刚放上第二层阶梯,林承泽就从浴室里出来,吓得我差点没闪尿。
我临危不乱地赶紧装成娇弱女子,搥搥腿、捏捏背,假装体力全耗尽,辛苦得很。「唉唷……累哦……呵呵,呵呵呵,怎麽会酸痛成这样……」
林承泽眯起双眼。「有椅子不坐,你坐楼梯上干麻?」
「我坐……」我望着现在的处境,似乎有些尴尬。「我刚去看看後花园啊,一进门看到楼梯,觉得腿酸就直接坐了,行不行?」
他没应声,浴巾挂在头上,身着轻便T恤及运动短裤,慢步至冰箱前,倒一杯水喝。
我讪讪地抠抠鼻孔,若无其事在屋内走来走去,抓起电视机右方柜子放的CD,假装研究上头的歌手和歌曲,眼光不时瞥向林承泽。
「嗯……设备这麽齐全,小木屋是你家吗?」
林承泽喝完水,正准备清洗杯子时听到我的发问,明显愣了一下。
我看着他装作没听到,继续动作的侧面就想从他後头狠狠地巴下去。
当哑巴装没事?哼!一定有鬼!
「哇塞──」我拉高音调,就是要让他听清楚,看他还怎麽装死。「我以为林妈妈跟我说的是间民宿,结果居然是自己家啊。」
「……」林承泽依然沉默,独自走上楼,在打开白布的那一刻还先转过头确认我没偷看,害得我只能抓脸拉人中,盯着电视萤幕的一小角倒影瞧。
望着他躲进白布後的身影,我狠得牙痒痒,拿起手边的枕头只想往上丢。
最後落得满肚子气,抱着林承泽给的棉被狂咬狂戳。「搞什麽神秘!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揭穿你,敢让老娘睡木椅,明天整死你!整死你!整死你!」
翌日,早上九点,我和林承泽结束早餐,坐在後花园里,开始教学。
经过一夜硬梆梆的木椅攻击,我睡的既腰酸又背痛。
挂着快掉到下巴的黑眼圈,我只能双手撑着脸颊,逼自己看懂放在我面前的英文课本。
火星文,全是火星文。
「你不会连基本的二十六个字母都不懂吧?」
我有气无力的,早上九点不应该让人好好补眠吗?一大清早,根本不是适合读书的时间。
「谁不懂,懂啊。」我斜睨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指给他看。「这个念A麽,这个念B……」
林承泽无奈,将习作推到我面前,指着某大题,问:「那你这个怎麽不会写?」
我晃晃双眼,如果不是今天突然近视加散光,就是我在作梦,字母跟字母之间怎麽会重叠?
我打了个大哈欠,头用力嗑到桌面。「欸,不是啊,你没听过吗?没睡饱哪有力气读书?」
我费尽力气撑起头,直立上半身时有种闪到腰的错觉。「我不行,我撑不下去了,先让老娘补个眠再说……」
语毕,我很不客气地趴在桌上,开启睡眠模式,不到两秒便进入浅眠状态。
「第一天就这样,你不是说有梦想?」
半梦半醒间,我脑中只闪过干字。「梦你妈……」
逼不得已,我咬牙打直腰杆,用力掴自己两巴掌,这才清醒一半。
林承泽嘴角微扬,头上像插了两只角,有点邪恶,一副计划得逞的模样。
「既然读英文那麽想睡,那就先算三题数学。」
「什麽?」我瞪大双眼,简直不可置信。
他淡定地拿起铅笔开始选题,将数学习作推向我。「这三题,自己先想,把背过的公式全跑过一遍,确定没有适合的、真的没办法了,再来问我。」
我欲哭无泪,马的,姊生不知公式为何物,从来没背过半个。
「不用想了,我直接问。」
「不行,你要靠自己想过一遍才会印象深刻。我去用一下东西,十分钟後再回来。」
林承泽没妥协,说到做到,立马进屋里。
我趴到桌上,顿时松一口气。
「梁雨芊,清醒……清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