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今天会有流星雨。我从以前就很喜欢看星星,我很庆幸我在一个乡下的地方出生,所以从小看星星时,都不会有光害的问题。只是近几年,政府来到了我们这个乡下小镇决定要开发这里,於是,附近多出了好几栋大楼,也有愈来愈多的人移往我们这个小镇居住。所以光害的问题愈来愈严重,当我抬起头来想看星星的时候,却因为光害的问题,整片天空根本看不清楚有没有星星存在。所以後来我放弃了看星星这件事情。
但是,我今年特别想去看星星。不知为何的,就是有一股冲动想要去看看许久不见的星星。
我走到房间的窗户旁,打开窗,敲着隔壁那户的窗,当窗打开了,我朝着里面的人说:「沈奕阳,今天晚上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
「看星星?」
我点头,「听说今天会有流星雨,错过了就要等下辈子了。」我有些期待的对着沈奕阳说。
沈奕阳先是看了看自己书桌上还没搞定好的篮球队资料,再看了看手表,最後凝视着我,我露出了一脸拜托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像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好啦,等我一下,马上下去楼下找你。」
我既期待又兴奋,往年都只有看星星而已,但我从没看过流星雨。
过一下子以後,沈奕阳终於出来了,他推了一辆脚踏车出来,先跨了上去,接着要我坐到後面的座椅上。
我刚坐上去,双手不晓得该摆哪里,抓後面我又怕一时手滑,害我从後面跌了下去,但是搂住他的腰也不好,没有甚麽身分可以这麽对沈奕阳做出搂腰这件事情,於是我还是选择紧紧抓着後面的扶手。
我没有因为沈奕阳拒绝我而有所顾虑的不去跟他谈话,我只是,想要回到当初还是单纯的朋友以及单纯的青梅竹马关系……现在为甚麽不单纯?因为我们都懂彼此心意是甚麽,我明白我本来就不应该擅自跨越那条名为友情的界线,我也明白只要我们两个其中一个人越过了,那麽关系就不会跟以前一样单纯。
纵使现在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看起来根本没有问题,但其实我们心里面都知道,彼此关系仅限於像现在这样,偶尔聊聊天的关系而已,打闹嬉戏的行为已经不再发生於我们的身上了。
我说过今年的冬天特别冷,确实如此。当沈奕阳骑着脚踏车,愈来愈靠近山顶时,每一阵冷风吹过,沈奕阳都会不禁打个冷颤,连这个不怕冷的男孩都感到冷了,坐在後座,所有冷风都被沈奕阳挡掉一半,但依旧觉得很冷的我,下意识的把手插进口袋。
「还是把手放到我外套的口袋吧,你这样很危险。」我不明白为甚麽沈奕阳总是这麽灵敏,我的一个小动作,都能很快地被他发现。
我的双手是听沈奕阳的话先拿了出来,但却停在半空中犹豫不决,我怕这样一抱,又会让我心痛了。
我已经说好不会再陷下去了,就不能老是这样听话。
「我不会跌下去就好啦,干嘛一定要放去你外套的口袋里?」
他不语,也许是因为风太大,他听不见。也许是吧。
终於到达山顶,我跳下车,走到前方,我抬起头来看着整片星空,不禁赞叹,「好美喔。」
停好车的沈奕阳也走到了我的旁边,跟着我一同抬起头望着整片星空,「好像很久没有像这样一起看星星了。」
我浅笑,「沈奕阳。」
他瞄了我一眼,「嗯?」
「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他点头,我平复了一下刚才看着星空,那股兴奋的心情,「我的喜欢会不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困扰?」
「要怎麽定义困扰这个词的意思?」他紧蹙着眉,一脸疑问。
「就是,你会不会面对我的时候,不再像以前一样,会主动找我说话,或者是,看见我就想闪躲,简单来说就是觉得不想面对我,就像尴尬的意思。」我确实也不晓得困扰该怎麽定义,但是我竭尽所能的,把我大概想表达的意思,深思熟虑以後,用说的说了出来。
「我不觉得困扰,你怎麽会这样想?」他双手插着口袋,看着星空,问着我。
「因为,我觉得我本来就不应该擅自越过那条线,我不应该这麽做的,我其实很後悔。」
「後悔甚麽?」
「後悔发现喜欢你。」我低下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我们幼稚园没有读同一间,或者是我们没有在同一年出生,今天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了?」我有些感慨。
「爱情这种概念,本来就是来的时候控制不住,就在那一瞬,你就会莫名地发现自己起初不想面对的情感,我不会困扰,真的。」他也低下头,「只是,我们总是在错的时间爱上对的人,痛苦自然而然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