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用唇亲吻她的耳廓,得到她怯意地一缩笑着回答,「喔,那个倒是麻烦了一点。我买来店家帮我束好足以站立的花束,再由人帮我固定好用铁丝缠绕至最外围绑在蜡蠋上,利用黏贴与阴影效果遮去铁丝。」他侧头看向她的侧面,「全部弄完後,我的那帮下属全都和我说,他们宁愿花大钱买大钻戒也不做这麽累人的事。」
费安珍抬头,眼露感动,「你可能不知道,我并不是那种有浪漫细胞的女孩,可是,我对你这麽做的用心真的很感动。」
她望着他,仔细利用蜡蠋火光看着他。
那立体五官在随风摇曳的蠋火下显得飘忽不定,似乎一面是他的温柔,一面是他的邪恶,那灰色眸子在此时更显他的特别之处,她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像被他俘掳了。
他将她转正与自己面对面,大拇指轻抚她略乾的唇瓣,刚才因为她的惊讶与感动而松口气的悬心,又因此时面露歉意的她而悬起,他细细审视着她的眼睛,「但是,你还是要拒绝我。」
他突然将她心中准备脱口的话语说出,反倒令她不知所措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家人」,她真的会因为一时感动而脱口答应他的求婚,但她不行,理智上的她督促自己不能这麽做,她不晓得能不能嫁给他,因为不能确定他的心意,是否成为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一生一世;因为她的母亲再嫁而带来那梦魇的童年,她不认为嫁给他,就能改变她受过的伤也无法弥补失去的一切……
「对不起,不是你的原因,而是我……」天啊,她在说什麽啊,这解释真够烂的。
他看着她懊恼的低下头而伸掌抬起,他看见她露出无奈的神情,知道她因此而苦恼,令他感觉坏心情都一扫而空。
「是不能答应我的求婚,还是不能答应和我交往?」
这急转直下的反问令她错愕!
什麽?他刚刚问她什麽?
费安珍感觉头顶的大问号都快把自己压扁了,所以她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追问:「你在说一次?」她听错了对不对?他不可能对她说――
他低下头,呼吸随意地抚上她的侧脸时,令她视线里只存在他俊美如神祉地容貌,再一次令她自觉配不上他,她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想後退,却被他结实的臂膀搂得紧紧地,她涨红了脸抬头想推开他,他低首轻易地用唇夺去了她的话语。
俯吮她柔软唇瓣,在她因感觉像触电般的酥麻微启双唇时钻入,他的灵舌轻易卷起她闪躲不及的小舌吸吮,似乎为了要惩罚她而加重力道时,听见她的闷声再松开,疼惜地诱引她与自己缠绵,相互吸引将两人贴合在一起,他的大掌捧住她的翘臀压向自己,她腿间的柔软立刻起了不容忽视的战栗,她被压在他胸肌前的掌心紧抓,尤其在他故意用胯间的勃起摩蹭她的小腹时,她几乎羞赧地感觉到腿间的湿意,这份羞得不能在羞的慾望,让她想要抗拒这迫人的亲密。
感觉到她的挣扎,西门恭知道,自己可以轻易安抚她,但他并不打算在这里对她更进一步,所以停下勾引的动作,稍稍离开了她诱人的唇瓣。
「对不起……」
费安珍正想对他大吼,却因为他突来的道歉而再度错愕!
道歉?这是怎样?
他们现在到底在上哪出戏?
接下来他是不是要说,他不是有意只是情不自禁?
不对吧,这类台词通常都是为了拒绝女方才干的事耶!
难道西门恭以为自己吻了她,就可以那麽轻易地摆脱她?
气愤袭上心头,费安珍蓦然抓住西门恭的衣领往下拉,魅惑的猫眼性感地眯起,像极了准备发动攻击的猫科肉食动物,「西门恭,你要是敢说你不是有意吻我的话,你信不信我会使出全身的力气打得你变猪头!」
这突来的转变令西门恭一脸诧异。她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但他真心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她生那麽大的气,不过,这是个好现象,总比她露出内疚的表情好多了。
费安珍还以为面前的男人会挣脱她的无礼,怎知道,他居然露出灿烂地笑容将自己好看到令人嫉妒地俊脸更加贴向她问:「你舍得吗?」
她被他揶得几乎说不出半句话,面对他难得不是摆着神秘莫测的笑容,费安珍觉得自己再度被这个陌生人给电得神魂颠倒,几乎是立刻松开手退後。
「不要再拿我当猴子耍了,我说过我不会嫁给你,用不着等到午夜十二点,还有,我又不是灰姑娘,过了十二点也不会有什麽魔法消失,而且,我也不想去和王子跳舞。」
西门恭点头,「没错,你绝对不是藏在脏衣服里的灰姑娘,也非常讨厌有钱人,更加笃定自己到死都可能会是一个人,因为你的那些小男生朋友都背着你去偷吃,而你天真的认定是因为自己原先不打扮的原因,但你怎麽都没想过,自己好不容易学会打扮了,想要好好交往的前男友依然吻了别的女生,让我猜猜,那个女生可能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有身材?」
费安珍僵直身体,脸色因他的话而苍白起来,双手不安地扭绞一起,过於自卑的情结令她快速别开脸,「那不关你的事。」
他点头,「我前些日子看了一部电影是在讲失恋的事,剧中女主角的老板叫她出去吃饭时,终於搞清楚自家属下为什麽那麽失常,然候他对女主角说『现在的小男生,情义千斤,不敌胸脯四两』。」
当费安珍觉得自己又错愕时,真心觉得她的错愕次数几乎是她打出娘胎以来最多也最频繁的一次,尤其这个说话的男人据说还不是本国人。
「你……我还没问过你是哪国人?」
「严格来说是日本加义大利。」
「呃……」她眨眨眼,真心觉得曾有人说混血儿最好看原来是真的。「那你怎麽会去看那部本国片?」
「我看电影都会去找名声很大的,包括得过奖的电影都是我看的目标,不过那部失恋片是转电视时转到的,但看见女主角的名字时我才继续看下去,印象里,那位女主角长得很有个人特色,就像你一样。」
「什麽?我哪里和她长一样了?她可比我美多了。」她立即反驳,速度之快活像闪躲迎面而来的棒球一样。
冷风渐渐降温,西门恭走向费安珍身边,伸臂搂住她的肩膀往外走。
「我发现你有极度的自卑感,认为全世界的任何一个人,都比你美比你漂亮比你好个性,但你从不好好照照镜子,或是好好看看与你相处的人脸上的神情,」感觉她的拒绝、挣扎,他更加搂紧她,让她几乎贴着他的侧身。
「一个丑陋的人是不会有人愿意接近的,更别提与人相处後,就让男性对你提出交往的要求更加不容易――据你的自卑情节来看,你也一定认为自己的身材比不上任何人,那你都没想过你的前男友们为何要提出交往?」
费安珍想抗拒他搂着自己走的霸道动作,却怎麽推怎麽没效,到最後她自己都觉得累人而懒得再推了,不过,对於他的话她倒是有事实可以提出反驳。
「你错了,我说过,他们是因为打赌,而我是因为无聊才交往的。」
「因为打赌而对你提出交往要求,正常情况下,不就是你一答应赌约就赢了吗,既然如此,那麽何必要继续交往下去?」走到石板路上,西门恭搂着她的肩膀,配合她的步伐往出口方向走去。
不知是没所觉还是不够专注,总之,费安珍完全没注意到西门恭走的方向,完全与她坐车的地方相反,她再摇头反驳:「因为那是需要交往下去到多少天才能赢赌约的打赌。」
「喔,」他经过竹林时扫了林外一眼,确定自己的礼车等在马路边而转了弯,「意思就是,乖乖牌的你因为无聊才和对方合谋交往吗?」
「才不那样,我就算成了对方的女朋友也只是口头女友,就是他会到处说和我交往,然候会因此引起一些女生的注意,有时候,时间还没到对方就会和别的女生搞在一起,然候我被人刻意通知下只好装装样子去〝捉奸〞,再然候,我和他分手,他就理所当然和偷吃对象在一起。」
西门恭忍不住皱眉,「你们这些小孩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什麽乱七八糟的。」
听他用着大人的口吻,说这句话不禁逗笑了费安珍,「呵,你终於承认你是大叔了喔!」
「是是是,我是大叔,搞不好我搂着你,还被人认定你可能是援交妹。」西门恭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与她打哈哈。
费安珍才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取笑他时,发现了不大对劲。
移开注视他侧脸的视线看向前方,吵杂的大马路边不是平常她听习惯的声响,那应该是偶尔有听见公车候车声的引擎声响,而不是面前车流拥紧的――
「你为什麽把我带来这里?」她推他的胸口,他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