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進擊】罌粟花開 — 第二話 戰鬥的意念與存活

乌灰的云朵蔓延在空中遮掩了带来温暖的太阳,时间转眼间便已接近初冬,剧烈转变的天气让人无法想像前阵子还是凉爽的秋季。

赤司将柴火添进壁炉避免火苗因此熄灭,而这个举动也使屋内更增添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今天一大早艾伦便一脸不情愿地被古利夏带去阿克曼家中,似乎是想让艾伦多认识些同年龄的孩子,而赤司则留在家里陪伴卡露拉。

将一切事物处理完後赤司才坐回一旁的木椅上,拿着书本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看着。

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不仅逐渐让赤司少了想回到原本世界的念头,就连此时耳边没了艾伦平时的吵闹都觉得怪异。

只是再这麽下去似乎有些不妙,果然还是稍微拉开点距离吧……

相较於赤司的淡然,此时的艾伦显得愤怒许多,和古利夏前行的路上一直没有摆出什麽好脸色。

「艾伦啊,待会可要记得和阿克曼家的小女孩米卡莎好好相处。」抵达目的地时,古利夏不免再次出声提醒,然而还在闹脾气的艾伦自然不可能理睬。

「才不要!为什麽我非得这麽做不可?」

玩伴什麽的,只要有哥哥一个人就够了!其他的他才不稀罕。

「要是你不乖乖听话,那我回去就只好和小征告状喔?」

「知、知道了……不过这也得看她的态度才行。」古利夏看着一听到赤司的名字态度便立刻软化下来的艾伦,内心不免感到有些复杂。

这到底是谁家儿子阿?真是……

「阿克曼先生,我是叶卡,请问你们在吗?」敲响了门板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过了一阵子也始终如此,安静地不免让人感到诡异。

「不好意思,我们擅自进来了。」意识到不对劲,古利夏连忙转开门把,然而眼前所发生的景象着实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现实。

暗红的血迹喷洒地到处都是,双眼失去焦距的男子坐倚在桌角旁,腹部被捅出一个不规则的洞来,女子则像个破布娃娃倒卧在地,几乎整个右肩都快被削下来。

如此残酷的画面深深映入艾伦眼里挥之不去,整个人愣在门口无法动弹。

「已经没得救了……艾伦,你有在附近看见米卡莎吗?」

是了,不是还有一个女孩吗?就算救不了她的父母至少也要找到她,还有找出到底是谁……居然敢做出这麽人渣的事来!

处於愤怒之下的艾伦并没有听进古利夏的叮咛,只是趁着他不注意时偷偷将一把刀塞进怀里,并在古利夏去找宪兵团时自行寻找那群人的下落。

很幸运地,艾伦很快便在山林中发现另一幢小木屋的存在。

从一旁的窗户偷瞄进去,里头确实有一个小女孩被綑绑在地上,在她的身旁还有两个男人负责看顾。

然而或许是因为对方太过自信的缘故,他们大声嚷嚷的话一字不露地传进艾伦耳里。

「这女孩可是“东洋人”呢,据说以前人类也被分为很多种族,而她是从东洋逃来的最後末裔。」

「把她带到王都的地下黑市让那些变态老头来竞标,肯定能拿到好价钱,毕竟其他东洋人都已经灭绝了啊。」

说到这男子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似乎早已预想到这庄生意所带来的好处。

不过……地下黑市?意思是打算要把她给卖掉吗?还有那些家伙口中所说的东洋人,妈妈似乎曾经说过哥哥很可能也是那个种族来着。

所以也就是说若是让他们发现了哥哥的存在,是不是也会想办法把他捉走然後将後卖到地下黑市?

不、不——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艾伦下意识地将怀中的刀子握得更紧,看着两名歹徒的眼神也因此变得越发凶恶起来,强烈的愤怒使他的身子因而开始颤抖。

只要是有可能危害到哥哥的人,都应该被消灭、都不应该存在於这个世界!

哥哥是他的,谁都无法把哥哥从他身边带走!

想保护赤司的心态使艾伦的胆子瞬间壮大了不少,尽管艾伦想直接冲进去把这些不知羞耻的坏人打趴在地,但要是为此受了伤,肯定会被担心吧?

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艾伦最终还是决定采取比较保守的作法。

艾伦轻轻地将小木屋的门打开,不外乎地看见里头两名歹徒因此露出错愕的神色。

他们肯定是在想,这里是地处相当偏僻的小木屋,竟然会有人就那麽轻易地闯进来了?

「喂!小鬼!你是怎麽找到这里的?」其中一人缓缓将手靠近斧头随时准备杀人灭口,另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则警戒地靠了过去。

「呃?因为我……在森林里……迷路了……然後就看到这间小屋……」艾伦假装无助地哭泣着。

假哭这招他可是用了好几次,就连对哥哥撒娇都非常管用!

歹徒们也确实因此卸下了心防,毕竟在他们眼中艾伦还只是个孩子,危险性简直趋之余零,况且无知的孩子也再好控制不过。

「唉……这怎麽行呢?让小孩子独自在森林里游荡,森林中可是有可怕的大野狼喔。」那人笑着伸出手摸艾伦的头。

「不过你不用担心,从今以後就和叔叔一起──」颈脖上突然传来的冰凉触感使他疑惑地顿了顿。

「是吗?真是谢谢你,叔叔。」艾伦带点童稚的声音愉悦地回答,然而本不该出现的鲜血却在此刻飞溅而出。

「我已经知道了。」天真的语调无比清晰地传入在场所有的人耳里。「去死吧,废物!!!」

艾伦那张小脸突然扭曲起来,露出了令人惧怕的神情,无法停止颤抖的手还握着沾满温热鲜血的刀刃,而那名歹徒则因为颈间流出大量血红倒地不起。

一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一个小孩子居然就这麽杀死了成年人!!!

另一名歹徒只感觉到恐惧朝他席卷而来瞬间淹没了他,迫使他举起了手中的斧头,瞪大了双眼朝艾伦砍去。

「喂!给我站住!臭小子!」艾伦飞快地躲到木门後方,汗水不断地从额边冒出。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做这麽危险的事,要是刚刚没有准确地割破那名歹徒的动脉,那麽现在倒在血泊中的肯定就是他了。

还有接下来该怎麽办?另一个人已经拿着斧头来追杀他了。

艾伦眼角余光瞄到一旁的扫把,灵机一动迅速地把手中的小刀用绳子绑到了扫把的柄上。

如果坏人拿的是斧头,那较长的武器对他来说就有很多好处,至少可以因此拉开双方间的距离。

艾伦撞开门,将手中的绑有小刀的扫把狠狠刺向那名歹徒的右胸,歹徒显然没料到艾伦会在这时间点窜出,还没反应过来的他也因此喷出大量鲜血。

「呜啊啊啊啊啊啊!!!!!」

「你这个禽兽!去死吧!永远都不要再起来了!」艾伦失去理智地用小刀疯狂地刺向歹徒的腹部。

这种很可能威胁到哥哥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像你们这种人就该这样!有这种下场根本是应该的!」

米卡莎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没料到突然出现的男生光靠一把小刀就刺杀了两名成年人。

他……是特地来救自己的吗?

可是看那男孩的眼神,又好像不是为了她而战斗的。

那麽究竟是为了什麽?

「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放心了。」

艾伦停下发泄的动作後露出了有些空洞的表情,似乎是因为杀了人的认知而让他感到有些不切实际。

「你是米卡莎对吧?我叫艾伦,是叶卡医生的儿子,你之前应该见过几次我爸爸吧?」

艾伦蹲下身用手中的小刀替米卡莎划开绳子,也不管对方对自己所说的话有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迳自说了下去。

「我陪爸爸出诊来到你家,结果——」

「应该有三个。」米卡莎强行打断了艾伦所说的话,面色苍白地说着。

「啊?」闻言艾伦下意识懵了下,但随後他很快便明白米卡莎说的话究竟是什麽意思。

木门「喀啷」一声,缓缓地被打开,一名中年男子就那麽印入艾伦眼帘。

完蛋了!!!居然还漏掉一个!

艾伦伸出手想尽快捡回落在一旁的小刀,不料却先被对方给率先踢走,还没彻底反应过来想逃跑时便被一脚踹飞,整个人被男子粗鲁地掐着脖子提起。

「我的同伴是被你给杀死的吗……?你竟然敢动手!我要宰了你!!!」

剧烈的疼痛和无法呼吸的痛楚使艾伦无力反抗,也无从挣脱男子近似报复的举动,仅能将视线勉强聚焦在还在原地瑟瑟发抖的米卡莎身上。

「快、快拿起武器!你要想办法战斗啊!要是不杀了他……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咳、咳……要是不拿起武器战斗……就只有死路一条……咳、咳……」

米卡莎两眼无神地握紧小刀勉强颤抖地站起身来,然而双眼却茫然地没有任何焦距,只是因为过於恐慌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事情究竟为什麽变成如此地步!为什麽她非得面临这种抉择不可?如果不杀了眼前这个人,就会被杀吗?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明明她都已经被那群家伙害得没有家了,爸爸、妈妈就是被他们……就是被他们……

!!!不!不可原谅!!!!!

米卡莎就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似的,眼神瞬间焦距了起来,精致的小脸因为盘旋占据在心头的仇恨而扭曲了起来。

「战斗……我、我要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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