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沉重的行李,我们又回到了几天前才刚来过的羽田机场。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像一滴水滴进了洼中就杳然无踪,又或许只是一个小时的时差导致我们对时间特别不敏感吧。
这时候好像应该很感伤而且感到可惜,但我却觉得似乎还有其他的,想要尽早结束这段旅程的矛盾反覆感。
不可否认的,我坚信就是那天晚上,在东京铁塔边、透明伞的遮蔽下所发生的事导致我想要离开,想将属於他的那种微妙气息遗留在日本,这样回了台北,是不是就不会想起这件、因为太过年轻而造成的误会……?
飞机上,相对无语的,我们。
是应该忘记了,我没想过欺骗自己某件事从未发生过竟然这麽难。
还记得学生时期,试卷的成绩总怕被父母看见,签个成绩单总得遮遮掩掩的,还曾经在夜里对自己说「这次是纯粹粗心,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那样青涩的纯真,欺骗自己考的还不赖……
怎麽,现在的我们,想要瞒过自己也不行。
「欢迎光临。」边用抹布擦拭着玻璃桌子,我漫不经心的欢迎那、叮铃一声自茶坊门口而入的一位少女。
啪的一下我感觉到後脑勺受人轻打。「欢迎客人要更阳光一点啊,这样好像人家欠你几百万似的。」
「哪有,」嘟起嘴,我瞟了他一眼:「我还不够青春阳光可爱吗?」
刚才走进店里的那个少女现在正坐在角落边上的座位,或许是有听见我们的对话,她掩嘴笑了笑。但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礼貌,她赶忙抓起桌上的目录单遮住嘴。
再多的掩饰还是被我们两个同时看见了。没有责怪的意思,我们反而还觉得她挺可爱直率。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张颂怀要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走着,张颂怀将自己的脚步放到最轻,最後停留在那女孩的桌边。坐在那位置上的她好像有察觉到身边有人,又好像没有,只是将目录向自己拉的近了些,感觉都快与脸服贴。
「你好啊,」颂怀欧巴好像在搭讪──在旁观戏的我窃窃想着。「呃……你的目录拿反了喔。」
手忙脚乱,她赶紧将之颠倒了过来。
「看不下去了,」一边笑着我又将单子转过来。「别相信他,他心地很坏的。」
「好啦我不玩了。你叫做什麽名字?」
绯红着脸,少女索性放下手中单子:「文商嫟,我的名字。」说着她拿着点餐用的铅笔在餐巾纸上写下三个字。
「原来这念ㄋㄧˋ啊,好特别的字。」我直盯着「嫟」字这麽说着。
「不是中文系的吗?」张颂怀笑着说。「有边读边,没边念中间懂不懂?」
拍了拍手,我给他一个白眼:「喔好厉害,我们的张大博士呢。」
「那个……」商嫟怯怯的说,而这暂停了我们的互相调侃。「如果觉得不好念的话可以念英文也行,大家都这样叫的。Sunny,晴天的意思。」
张颂怀有些讶异的说:「喔?中英并用欸这名字。」
而我则是亲昵的拉起了商嫟的手:「Sunny,我们真的应该当好姊妹才对,我叫许馥晴──你看,我们都是晴天之女欸。」
「我是张颂怀。」一边的他也简短的介绍。「咦真的,从你欢迎客人的打招呼方式真的可以看出你是晴天之女。」
张颂怀,你一定要这样损我就对了……「不、行、吗?」
Sunny在我们伴嘴时不住的笑着,像是脸上从不失去阳光,她或许真的很适合这个名字吧。
「你们是夫妻吗?情侣?」Sunny停止了笑声,天真烂漫的问。
又是这样的问题。试图以幽默化解我说着:「夫妻?我们看起来有这麽老吗?我要哭了……然後,也不是情侣喔!」
「不是吗?那、哥哥和姊姊你们两个很般配啊。」
「是吗……」怎麽旋绕就是绕不出这话题就是了,像个陀螺直转,在专属的区域转动不有所跨越。
瞥了一眼张颂怀,他却一脸笑意的盯着我。还笑个什麽呢,我打断了话题的续行。「Sunny妹妹你以後都要来这光顾喔,我们『两个』好好聊喔。」特意加重语气,这句话专对某个人而说的。「欸、那个谁,来点背景音乐吧。」
张颂怀没多说什麽,只是挂着笑容走到窗边,倚着窗棂便毫无预警的唱起了歌。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摘自周杰伦《晴天》(词:周杰伦/曲:周杰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