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晴,我们的名字合起来叫离情依依,分开来就好像什麽都不是……所以,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除了上课我们有哪一次分开过?我们是姐妹啊!
……
是的,我们,是姐妹啊……
*
「璃晴快起来!今天是开学典礼啊!绝——对不可以迟到。」
「好啦!知道啦,我知道了!」
时间过得很快,今天璃晴就是准国中生了,而我也升上了国三,不一样的生活就要开始,我着手准备考取高中,变得比往常忙碌的我,已经无暇去注意周遭的细微改变。
当我们越长越大,平凡的生活开始离我们而去,父亲开始会安排我们参加一些名流的聚会,而我们无法反抗,我们被迫认识一些富二代或者杰出的青年。
桑松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他不是富二代,不是什麽名流,他就是一名功课好的普通学生。
「依依,你在想什麽?」
我闻声转头,看向如今长得越发明艳的璃晴。对方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娇嫩的小嘴微嘟,一双勾人的凤眼朦胧,那乌亮的长发散乱却不失柔顺的垂落在肩上。
她这样一副请人将她吃乾抹净的姿态,哪个男人看到她这样子恐怕没一秒就沦陷了,谁想得到其实她只是没有睡饱在发脾气而已。
我叹了一口气,璃晴被雪姨照顾得惯了,被我宠得坏了,父亲管她从来没有管我来得严,妈妈也几乎没在要求她什麽,家里彷佛她是老大,然而她也最是会闹脾气。我虽然心里觉得她是我妹妹,也就该待她这样,但是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妥,所幸就这麽拖着、惯着、宠着,一直到她现在升上了国中。
所有表面上的事情看似都没有变,可是一切又在不知不觉中模糊了起来,我不自觉的沉醉在其中,似如今这般,过着梦一样的日子,然而我不想看到梦醒的那一刻,我又会是一个什麽样子。
「没事,我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而已……好好好,你别瞪我,我在想桑松啦。」话说到一半,见璃晴从她的“贵妃座”上爬起来瞪我,我连忙改口说道。
我认识桑松的事情她也知道,只是她从来没有见过桑松,只从我口中得知他是怎样的人。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璃晴很喜欢听我说故事,应该更正的是,她很喜欢听我说桑松的故事。
这时的我还未发觉什麽,只是想着今天放学或许应该让他们见个面了,自我升上国中,这两人几乎是每天从我嘴里得知对方的事,却从没见过面,如今应该会想互相认识认识的吧?想着想着,我便立刻转头将这想法跟璃晴说了一遍。
「好啊,依依,你知道我老早就想见他一面了。」
璃晴很是同意,我看着她又软若无骨的躺回“贵妃椅”,青葱一般的食指托腮,轻轻点着自己粉嫩的面颊,艳红的小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突然觉得,对面的那双凤眸里,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深邃无底。
*
「小依早,你妹妹今年升国一对不对?」
一进到教室,一名少年便朝我冲来,他就是我同班第三年的同学桑松,对方露出一脸顽皮的笑,还未脱稚气的俊脸散发着阳光的气息,修长达一百七十多公分的身高在班上别样的突出。
桑松很爱到处跑,但他的肤色却不是那种健康的古铜色,而是有些病态的白皙,脸型也是娃娃脸,再配上他略带顽皮的笑容,整一个看起来就是孩子气的大男孩。
容貌虽然不在上乘,但胜在气质,好歹他在学校有阳光校草的别号。
「早。我说,你可别打璃晴的主意我先告诉你,她可是我唯一的妹妹,你敢对她下手,我就让你知道太阳为什麽那麽红!」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嘴里说着惊悚的话,一边却露出真实的笑意。
入学的两年来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知己,几乎无话不谈,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说最多的却是璃晴。我也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人可说。
生活在父亲给的生活圈里,可以真心相托的人没有几个,而可以聊得来的除了璃晴就只有桑松了,因为我无法忍受其他“朋友”无时无刻都在算计人,但是我不得不做到谦和有礼。
国三剩下的时间,有桑松在肯定一切都没有问题……吧?我若有所思的看着阳光下灿笑的清秀少年,然而在那之後,事实证明我果然太天真了,我的世界里,永远不被允许拥有朋友。
这日放学後我正式介绍了桑松和璃晴,两人简略的打着招呼,虽然生疏,却没有不适感,我想了一想,也对,因为我的关系,这两人也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吧!
我们瞒着父亲随着桑松到处跑到处玩了很久,直到太阳西下依然无所停歇,这是我们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没有之一。
「小依,这个给你。」
走在夕阳余晖下的小道,我与璃晴正新奇的打量四周。我们没想到在这富庶繁荣的z市,居然也有如此乡间小路的地方,而就在兴致正浓之际,桑松突然开口了。
在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桑松已经将一个东西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反射性的伸手摸了摸,那是一条银质的链子,这个……?
我疑惑的看像桑松,这是我刚刚经过一个摊子时好奇试戴的链子,样式虽然普通,但是以路边摊的货色来讲,这已经是高级品了,我记得桑松的家境并不是很好啊。
「额,我们都快毕业了,这个就当作毕业礼物……吧?」少年抓了抓头,没有看着我。
「毕业个鬼啊,我们才刚升国三欸。」我一秒打断他的话,皱着眉看他,他一直很不会说谎,这点从他第一次跟我说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虽然他本人一直没什麽自觉。
「反正,你戴着就是了啦,就当做今天一起出来玩的纪念,总不会诅咒到你吧?」
橘红色的夕阳下,面前俊朗少年的脸颊被照得微红,他面色尴尬的搔头,原本直顺的头发被他粗鲁的拨乱,看着这样的画面,我忽然觉得这样的他很是滑稽,於是蓦地笑了起来。
两年,我们互相认识了整整两年多,而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这些年来除了生日,这是他第一次送我礼物,在我们一起刚升上国三的第一天。
在他的面前,我的笑容会不可抑止的增加,於是我理所当然的认为璃晴也会是如此,但是我还是低估了桑松的吸引力。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我一向的天真了,就如我一向的不了解妈妈和雪姨的关系一样。
我莫名的想起第一次看到雪姨的那晚,是在我与璃晴初初相遇之後,在那样一个热闹的晚宴落幕,父亲带着我与妈妈来到一位美丽女人的身边,我觉得妈妈的情形不太妙,因为她在抗拒接近。
「夫人您好,我是绣城雪。」
雪姨,不,那时侯她还只是绣城雪,绣城雪面上挂着温婉的淡笑,对着妈妈卑躬屈膝,面上挂着谦恭有礼的笑意,我心里忽然感到不太妙,一般的情况不会是这样的……
「妈妈快起来!妈妈呜呜呜……你快起来啦!你又没有错!」方才还有说有笑的璃晴从我身侧擦肩而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我被撞的有些重心不稳。
她刚刚说什麽?父亲又说了什麽?我听不清楚,不想听清楚,不愿意再多一些了解。
我看向妈妈,她只是扯了扯嘴角,不发一语的冷视绣城雪母女,我从来没有遇过这种状况,我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或许我知道,只是不愿承认也不愿面对罢了。
哈!
事情就是那样,绣城雪如父亲所说是「原配」,她是璃晴的妈妈,同时是父亲“明面上”的妻子,那代表了什麽?璃晴跟我是姐妹,我应该高兴的,可是妈妈又是什麽呢?小三吗?我笑。
父亲是个烂人,我深刻的体会到了,我宁愿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他!就算会因此没有璃晴依依。
「小依,小晴,以後你们要好好相处,父亲只有你们了,只剩你们了,好吗?不要分什麽妈妈,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不,你错了,但是没有关系,就算你永远都不懂也无妨,我一如既往的,带着我自认最优秀温婉贤淑的笑意,我对着他说:「好。」
一直如此,我在他眼中是那样资优的孩子,我会听着他的安排,我是他自豪的女儿。他对我露出可笑的欣慰表情,然後转头看向璃晴,璃晴露出一别刚刚的甜笑,亲了父亲的侧脸一口,对他撒娇的说好,然後突然无预警的转身牵起我的手:「姐姐!」
她在笑,那笑如同冬日的朝阳照映在冰冷的霜雪上,刹那间的耀眼夺目,我无法移开眼,璃晴是多麽耀眼的存在,她本来应该是父亲的独生女,平时护在掌心都怕化了的,捂在手里怕融了,然而现在多出了一个我这样的存在。
我回握她的小手,那手很冰,我笑着说:「妹妹。」
父亲那晚很开心,我多了一位对我非常非常好,好到不像话的雪姨,多了一个可爱的妹妹,生活看似没有什麽,隔日起来便一如往常,我当我的资优生,璃晴当她的乖女儿。
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同进同出,我们成了人人羡慕的姐妹,各自优秀得给父亲长脸,然後再也没有人去注意我们的妈妈各自是谁,如同父亲所说的,我们『不要分什麽妈妈』。
我们的感情很好,同吃同住无话不谈,然而真正发生了什麽改变,我们其实互相心知肚明。
「喂,小依……依依!!」
回神时桑松正抓着我的肩膀狂摇,我抖着叫他放手,一边顺手拨开,然後看向一旁从头笑到尾的璃晴,虽然是在笑,但是她的眼里似乎毫无笑意。
「璃晴,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已经……」我说道,但是话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要!」桑松跟璃晴异口同声。
我一愣,这两人的意见真是一致啊。
「依依,我想继续玩。」璃晴漂亮的眼里终於出现了情绪,这次透着期待,我其实惊讶了一下,这几年她对任何事都没有显得特别在意,我以为是因为父亲的关系,让这越长越明艳的女孩,对事物的感受已经无感了。
「继续玩啦,这几年我跟你都只能偷偷的去玩,还不能玩太晚,这次难得你挂在嘴上放在心里在意的妹妹跟来了,你就让她再多待一下啊……」
「喂喂喂,听听这什麽话,叫你不要打璃晴的主意,你小子难道耳背是吗?」
「哈哈哈我有吗,我哪有,好啦好啦不要揪我耳朵,啊!淑女啊依依!嘶——痛痛痛痛痛……」最後看在这家伙被我揪着耳朵,居然还诚意的双手合十,准备拜我的份上,我终於受不了的放开他。
「好嘛那麽晚了,走啦,我带你们去吃小吃,保证好吃啦!!」桑松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对我们竖起大拇指,璃晴娇笑着拍掉他的手,顺带半聊天式的讽刺他几句。
我注意到桑松似乎有点紧张。
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最终走到了一个摊子上,这时桑松的表现已经紧张到了极限,连璃晴也看得出来。
「啊你个小子!这麽晚了现在才回来,在外面混了什麽……咦?你、你、你!她、她们……娘的老天啊,你不会吧儿子……」
我想我们真相了。
「老妈!她们是同学啦!」
少年白皙的面色瞬间涨红,跳起来挡在我们姐妹面前拼命挥手想要阻挡老母试探的视线,这麽做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羞,总之看到他这举动我只觉得很搞笑,再者,这家店竟然是他家的!难怪他会挂保证!
我睨了一眼对着他妈放下手搔头的桑松,然後看到旁边的璃晴对我坏笑,说:「他家诶,我们是不是要来个大吃特吃了?嗯?」
我一笑,正有此意。
「……喂,璃晴大小姐,行行好吧……等等,小依你居然也同意?!不是吧!」听着桑松跟在我们身後假哀嚎的声音,我想我俩难得在外人面前心情愉悦的吃了一餐。
虽然不是什麽大餐,可是尤又胜之。
当天,我们一直在桑松家待到很晚,回到家的时候,父亲意外的没有说什麽,我和璃晴相视一眼,各自的眼里已经没了过多的情绪。
唯一有的情绪正在增加,我们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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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好久没更文的一个节奏,总之慢更,现在第二集还在积稿的说,努力中(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