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吃了我 — 12

(第一人称:娜瑟莉)

手腕被他捉住,我的视线全是他那微弱的笑容;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明对他的印象是懦弱又憔悴,但是却被他那种纤细所吸引。我开始觉得自己应该是缺氧,或许是因为脑中缺少氧气,导致运作不当,让我对他产生这种想法。

他的手臂就和我一样,细得像是只有皮包着骨头,完全一点肌肉或是赘肉都没有。但是他的手臂虽然细得和我一致,不过握力却比我大上许多。我的手腕完全抽不开他的掌控,而他的手温让我恐惧,第一次我感到害怕因为好奇心。

「放开我⋯⋯」双眉紧皱在一起,我的眼神充满着请求,以为这样他就会放开我,但我错了⋯⋯,他把我拉进他瘦小的怀中。这一个狭小的胸膛完全比不上杰弗瑞,但是却比杰弗瑞来的温和,我的手不知不觉的扣紧他的袖子边缘。

嘴是说着放开和松手,但我却是那一个紧捉不放的人。我对於自己感到羞愧,头挤在他不大的空间中,而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律动的频率,同样的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心跳渐渐加快。

「娜瑟莉,你有如当年般的完美。」他的手滑过我的长发。

「当年?你为什麽知道我名字?」为什麽感觉他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自己了?

「要是我告诉你真相杰弗瑞会生气,这样不太好吧?」亲昵的口气让我咬紧双唇,我闭上双眼完全不敢注视他,深怕自己一对上他的双眼就会跳入更深沈的焰狱。尤其是他伸手触摸我的头发时,那是和杰弗瑞完全不同的方式,他每一次地滑过都让我忐忑不安。

他明明知道我想要知道事实,却故意挑衅的说道,重点是还露出一个引人遐想的表情,和弦月般微弯的浅笑。每一个行为举止都让我深深怀疑他是谁,因为他的伸手、表情、站姿、语气,每一点都发挥极致的诱惑着我,对他目不转睛。

走廊上少了刚刚的乐曲声後立刻寂静许多,而我和他也处於一种无语却不停直视对方的阶段。明明知道自己必须远离这,况且杰弗瑞也提醒自己绝对不能靠近这男人,但是我都深知也了解这一切的危险性,我依旧选择站在这,直立在他狭隘的怀中。

「告诉我⋯⋯。」我的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口。

我不知道他那刹那间露出了什麽样的表情,但是我可以知道他惊讶,「你知道你真的是一只上等的猎物吗?」他的手指勾住我的下巴,被他那麽一点我只感到晕眩,是那种陶醉的昏眩。

我对他摇了摇头,代表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麽,而他对我的回应又是一个浅浅的笑。

「因为你是小红帽,狼类们最想要的猎物。」他上下唇办一张一合,说出这一个字又一个字的句子。

「要是我不是小红帽呢?」我问道。和那天在街上遇到的少女说一样的话,每一个人都说因为我是小红帽,所以才会有所宇宙不同;正因为我是小红帽,杰弗瑞才会从这好几亿人口的浩大世界中选择了,一个毫不起眼的我?

「不,你是小红帽。这一点你不用质疑。」温柔的语气似乎在试图的抚慰着我,但是这一句话让我更没了安全感,以及归属感。要是我不是小红帽,这一切特别的权力将如泡沫般,啵地一下就会被空气吞食殆尽。

「要是杰弗瑞找错了呢?」颤抖的嗓音在我说出最後一个字时分解在二氧化碳中,我皱着眉抬起头看着还是高我一些的他,在他眼中我是不是很像一个胆小鬼,我总是深怕自己将失去这一切。我不敢想像当杰弗瑞对我说,『你不是小红帽』这一句刺痛我心的话语,又或是事实。

「娜瑟莉,你知道你自己是有多麽特别的存在吗?」

我很想对他说,别再用这些令人心软的话语来安慰我了,当他每讲一句话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离杰弗瑞越来越遥远。你⋯⋯根本就,应该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什麽你总是可以看透我一般,还有一句话就让我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多特别?」我的眼皮不眨动,手掌心松开了他的袖口,但下一秒他察觉後,他紧捉住我的手。

这一刻让我想停止,我不知道要说什麽,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的吻轻轻地印在我的眉心,要是可以将我的心打开的话,我会愿意做任何一件事,只为了知道我到底将心给了谁,因为不想再因惭愧而纠结。

「娜瑟莉。」他的唇瓣离开了我的眉心,我的眼睛又再一次见到他的五官,和他那一双猫眼般的翡翠色瞳孔。

「对我来说就算你不是小红帽,我也仍旧会选择你。」

「要是我能早一点捉住你,或许你会爱上我也说不定。」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我是不可能赢过那一个人。」他自动往後退了几步,我离开了他怀中的位置,他的脸上是无奈的忧愁,双手是不知所措插进裤後的口袋,站姿是随意的八字形。

「等一下,我还有问题要问你。」我急忙地说道。

「你和杰弗瑞是什麽关系?为什麽我是小红帽?还有那个人到底是谁?」这是我第一次问了这麽多问题,一口气说完这一串问句,之後我脸颊通红的盯着他瞧。

「我只能回答一个问题。」他做了一的手势。

我实在不知道怎麽面对他这一个人。

「所以你想问哪一个?」他挑眉的样子很淘气,是那种青少年才有的幼气,却有很迷人。

「你想回答哪一个。」我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到,但是他却能知道我在讲些什麽,因为接下来他就回答了我的问题。

「那天是你救了我。所以我永远都欠你一条命,甚至我可以把这条命交给你。」他再一次走进了我能看清他细长眼睫毛的距离,我们的额头相互靠着,他轻柔地牵住我的手。

「但同样地,我也早就将心给了你。」

你给我你的心,那我⋯⋯

我⋯⋯,到底将心给了谁。我好怕自己被好几世纪的小红帽们给牵绊住,她们是不是都爱着同一个人,她们是不是都和现在的我一样羞愧,她们是不是都因为被前一世牵扯而深陷困惑,她们是不是都忘了⋯⋯原本的自己,被小红帽这一个角色给遮掩了。

「麦尔斯・史卡特。记住这一个名字,只要你需要就来找我,因为我将会不顾一切保护你。」这一句话,是他和我各自抽身时的最後一句话,我仍然可以感受到自己对他的不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但是我希望他也如此。我不相信因为自己救了他一命,就换来的被他所宠爱,甚至当他挚爱的权利⋯⋯

不过我知道自己很欣喜,因为麦尔斯喜欢的人是我,但⋯⋯我依旧不晓得自己爱的人是不是杰弗瑞,虽然我想爱他,但却不够坚定。我现在就像是一个随波浪摆动的瓶中信,漂泊不定找不到真正的归属,我痛恨这样腐烂的自己,却又找不到方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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