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进办公室时我有种要死掉的感觉,完全休息不够的假日只让人感觉到精疲力尽,摊在办公桌前面对一桌子的文件,我的脑子完全的无法正常运作,只想找个角落躲起来先补上一觉再说。
周五晚上丹尼尔的突击,周六一早被丹尼尔拖着四处乱晃,周日想说可以耳根子清闲一点,那知一早起床就看丹尼尔气定神闲地坐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穿着我的粉红色迪士尼小拖鞋配他一身V领针织线衫及银灰色条子裤,怎麽看怎麽奇怪,这家伙品味真的没有问题吗?
或该说这个人以前的品味有这样奇怪吗?
重点是他到底是怎麽进我家门的我比较想知道……虽说我不用思考就可以知道凶手是谁。
胖子妹妹,你是有多想把你姊给卖了?就算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银子啊!
姑且不管丹尼尔为何会坐在我家的客厅还悠悠哉哉的喝咖啡吃早餐,总之我当日是奋力抵抗到底的坚持不出门,丹尼尔一脸无奈又无所谓的从了我的意愿,但我不太清楚周日的奋战到底是我胜还是丹尼尔占优势,因为结果就是丹尼尔从车上搬了一堆片子窝在我家里看了整天的片子,晚上胖子妹妹回来就一起叫了披萨继续看到深夜。
然後我更不懂了,丹尼尔的脑子装的到底是什麽?
我把头放到桌上,大大的叹气。
「安琪?你还好吧?你在干吗?」路过的同事看我五体投地般的趴在桌面上,好奇的靠近询问。
「很累。」各种意义上的累。
「啊~~周一症候群吧?」好心的泱泱给我端来咖啡。
谢过泱泱将爱心咖啡接手,从桌面上离开回复到正常的姿态抱着咖啡杯小口小口喝。
烦呐~~看到桌面上的文件又加倍烦,感觉额角都在抽痛抽痛的跳,但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再讨厌也得打起精神撑起微笑的面对,久了以後就会习惯就会自然地往好的方向去思考,不会脑子里总满满的负面思想,这是工作许久以後自然而然发现的。
既然要做那不如做得让自己高兴一点,不然一进办公室总会像进了某种力场一样,四肢百骸都会变得不像是自己的那般沉重,脑子里的东西也会渐渐地变得不像是自己的。
如果环境及工作都不能被改变又总是那样单调,那如从自己改变起。幸好我们公司向来开放,那怕我在位子上排上一整排的兔子公仔老板主管都不会管,所有的原则就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好。
早上晨会,晨会之後又又是小组会议,消化完上周五六屯下的文件信件也接近中午,吃完饭後则是部门会议,部门会议完这一天也差不多了,只是我为什麽又要在四点五十分时被叫去老板办公室啊?
当然是为了AA公司我知道,但老板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那麽会挑时间而且每次都喜欢发表一个小时的见解与高论?
五点五十,离开老板办公室时我看见秘书室那边头来的同情眼神,忍不住在心里嘟囔,老板怎麽不找何秘书呢?不然艾瑞克也可以,同是男人又差不多年龄艾瑞克肯定可以跟丹尼尔聊得很愉快,甚至连AA公司的小老板都可以一起好好相处也没有一定。
但嘟囔归嘟囔,我还是知道的,秘书室里的人对於业务部门的工作再怎麽了解也只能有片面的理解,再深入的的作业全看个人有没有想要了解更多的意思,不然我们跟秘书室也可以算是对立的。
他们呈现给老板看的报表是结果论,但对於我们业务部门来说过程还是有其经历及理解的必要,这样才可以为下一次的作业进行优化以及补强。
如果要结果跟过程一样的漂亮,那就真的得靠一点手腕跟人品了。
因为额外的工作及老板的演讲让我只能对身旁的同事含泪说掰掰,周一的准备工作总是特别多,但我估一下时间也占不了太多时间,手上工作虽然做不完但告一段落是没有问题的。
才周一而已,真的没有必要加班逼死自己,还是早点回家补眠比较好,这样想,手上的动作跟脑子的运作又快了些。
将今天预定要回复的信件再次确认已全部回复,翻翻手上的文件确认应该没有忘掉什麽,今天决定就这样结束回家休息。
关机前确认过电脑上的时间,六点五十五,我的动作还挺快的嘛,能在七点前完成工作是件让人高兴的事,那怕我现在还在办公室里东摸西摸。
离开办公室七点十分,脚步轻快的踏出办公室,只差没哼着歌而已,走习惯的安全梯下楼,经过管理员室告知办公室里还有人在後便离开办公大楼,双脚刚踏出大门走出奇妙的力场之外,习惯的想抬头看看天空时视线撇见由远而近的人影,我眯了眯眼,看清来人後我几乎反射性地转身拔腿就跑。
「嘿!」我动作快但对方行进中的动作比我更快。严格说起来是比刚闭合起的电动门要再打开还要快。
不过一秒差我整个人就被拦腰抓起,我欲哭无泪。
有没有看过老虎叼起猎物时的模样?
我现在差不多是这样被人单手圈在臂弯里,两者差别大概就是一个是被叼着,而我是被箍着。
「为什麽跑?」
我还没有质问丹尼尔吃饱太撑是不他倒是先质问起我来了。「你为什麽要追?」
「因为你转头就跑,我当然追了。」
「你来干吗?」翻白眼,推推还圈着自己的手臂。「放手。」
「不要,我是来约你晚餐约会的。」丹尼尔笑,笑得我好想巴他。
工作时的丹尼尔衣着就很正常了,西装领带黑皮鞋,非常有菁英感的标准配备,只是领带松了点,衬衫的扣子松了几颗。
但我必须承认,像他这种男人穿笔挺的西装还真的是很帅气,如果他不是丹尼尔我应该会有种想搭讪的冲动。
「我可以拒绝吗?」工作整天很累,我现在只想快点回家,一点也不想在外面兜。
「就一顿饭而已。」手臂松开我的腰,但另一手向是为了防止我落跑,居然就这样握着我的手腕不放。
「先放开吧,在我公司大门口,不好看。」
「那你可别突然暴冲乱跑。」丹尼尔相当担心。
担心什麽,想想自己那双腿有多长就知道,我再傻也不会想跟那双长腿拚速度,但因为办公室还有人,随时有谁会下来都不知道,我可不想被莫名其妙冠上一个勾引客户的罪名。
「安琪?你怎麽还在这里?干嘛呢?」
说人人就出现。我都还没来的及反讥丹尼尔太无聊并把人迅速带离现场,後面就出现会让我全身发麻的声音。
回头,就看何秘书走出自动门,首推推脸上的眼镜,双眉皱起,满脸不解。
「唐先生,你怎麽突然来了?有什麽事吗?」何秘书只看我一眼後就转头看向丹尼尔。
「没啥事,路过来看看安琪走没,我对她印象不错,请她吃个饭聊一下。」对着何秘书展开迷人的微笑,丹尼尔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也没有,也没有瞎掰个理由唬弄过去的意思,顶多没提我们本来就认识。
很好,至少有件事是我们的共识,但如果丹尼尔肯放手我会更感谢他。
跟艾瑞克比,何秘书比较死板一点,总是整齐的套装、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虽还没有夸张的服贴头皮,但我也没过过他头发飘逸过,明明才四十出的年纪,却老是把自己装扮得很老很老,第一次看到他时我还以为他快五十了。虽然那张脸怎麽看都没有五十。
还有,何秘书是男的,长得斯文斯文的,一百趴的菁英面像。
不,我没有崇拜过何秘书,因为他实在是太古板了……
「安琪,要注意不可以有过多不正常的交往,知道吗?唐先生是客人,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看吧,说教说教的,但何秘书其实真的是好人。
但是,何秘书,怎麽看目前在给人添麻烦的都是这个姓唐名丹尼尔的啊!
「既然正巧遇到,何先生要不一起去吃个饭?算是审视下这小女生有没做出不当的行为?」丹尼尔主动发出邀请。
小女生?丹尼尔的用词让我不以为然的挑起眉,抬头看他,除了对他的用词不以为然以外,我也有点意外自己居然从丹尼尔的声音里听出他极不高兴,声音姑且如此,看到他的脸後更确定了。
是何秘书突然出现让他觉得冒出个碍事的程咬金了?还是何秘书有说哪句话让他不高兴了?我不懂。
何秘书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直直地看着丹尼尔,比起来丹尼尔还是高些,就算何秘书有一七八左右的身高还是得仰头才能面对正前方的丹尼尔。
「不了,」推推眼镜,何秘书拒绝,随後转向我:「你应该有系着我的手机号码吧?什麽事随时都可以跟我联络。」说完,向丹尼尔点点头後,又迈开笔直的步伐离开。
有时我真的很佩服何秘书,永远都是这样的平淡,好像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总是把公司利益摆在个人之前,但是对於我们这些楼层外的同事他也会尽己可能的提供帮助及照顾,但听说何秘书还没结婚……是因为长得太漂亮斯文了吗?
说起来齁,我就很妒恨何秘书那张白泡泡的脸,怎麽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可以保养得那麽好?
每次看到何秘书我总是会忍不住在脑子里起出很多的妄想……关於这一点资讯部的玲子就很懂。
何秘书走得远远,丹尼尔还是把我的手抓得紧紧,虽然他没有把我的手弄疼,但从他紧抿的双唇看起来真的是气得不轻。
为什麽?歪头,我不懂,真的。
「那家伙是什麽意思……」
啊?「什麽什麽意思?话说,手可以放了吗?」
「那个姓何的,居然像防贼一样防我!」回头,丹尼尔一脸不可置信的对我说,完全无视我的问句。
「不然咧?」我耸肩,「你是客户公司的员工又不请而来还骚扰自家员工,不防你防谁?没把你撵走算客气了。」我瞎掰,「更别说我们现在可是有合作案再谈喔,谁知道你是不是来施展美男技想从公司员工的手里要走些不可以要的资料?」耸肩耸肩。
「什麽跟什麽……」丹尼尔露出今晚第二个无奈的苦笑,刚刚那一脸的生气也不复存在,只是拉着我的手就是不肯放。
「可以放手了吗?要吃饭就走吧,各付各的,不要就拉倒。」直接抬起被丹尼尔始终握在手里的手递到当事人面前,提醒他正视我的需求,也不排斥吃饭了,因为我饿了。
「走吧,我的车就在门外。」可能是我答应一起吃饭了,所以丹尼尔总算愿意放手了,但我的包却被绑架了。
稍稍侧眼看看走在身边的男人,西装笔挺的菁英装一手拿着车钥匙另边的肩膀背着粉色的莎曼莎大包包,我别开头眨眨眼,忍不住掩嘴笑了。
「嗯?」
大概是我不小心笑出声音来被注意到了,丹尼尔转头一脸天真像的看着我。
「噗──!」很突然很突然的,对着那张脸我喷笑了,超没形象的。
「你这几年真是改变很多。」坐上车後,丹尼尔突然感叹道。
「是吗?」系上安全带,我拨拨忙了一天毛躁的乱发。「出社会开始工作,总不能像学生时代一样的自闭,该有的基本社交能力还是得有。」
「但以前你从不这样大笑。」
「你也从来不做出任何有损自己形象的事。」印象中的丹尼尔永远都是从容不迫的,被簇拥的,找不到什麽缺点的,哪像现在,一身的是缺点。
「我现在也没有啊。」丹尼尔不以为然的抗议。
「所以赖皮、死缠烂打都是你原来的样子?」我故作惊讶的低呼。
「我只承认我稍微专制一点。」车子在三十分钟外的路上转弯寻找停车格。「因为有些人很皮,总是把人家的告白全当耳边风,不把人家的真心当回事,只好拿出点强硬的手段了。」没有花很久时间,丹尼尔又在向来停车格难找的台北市轻易的觅得一个好位置。
不急着反驳,因为男人忙停车的表情相当严肃,我只得正经围坐就怕挡到後视镜。
别说我神经敏感想太多,记得曾经看过一个节目,我很喜欢的男星但不是福山雅治曾经说过,他很习惯伸手挡在副驾驶座的女性面前时,很多女性都会跟她说这真的是很体贴的举动,让她们感觉到有被保护得安心感,但实际上,他根本就是不希望副驾驶座的女性乱动挡到他的视线而已。
所以,自此以後我就懂得了,坐副驾驶座的人没有权利乱动,最重要的是不要挡到驾驶的视线。
跟着车子的移动角度安静地看着丹尼尔将车完美的转进停车格里拉起手煞车,本来有些耸起的肩膀也跟着松开,我松口气。
「东西留车上就可以了。」松开安全带後,跟着把领带给扯开随手卷一卷放到前方的平台上,外套早在没注意时跟着我的包被丢在後座。
「我要拿点东西……」钱包钱包钱包手机,重要的东西要带身上。
「走罗。」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丹尼尔直接拔钥匙下车,车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见。
我稍稍愣了下後叹气下车,丹尼尔很快绕过车头到我这一端,在我下车後关上车门上锁。没有赖皮?没有故意?没有死缠烂打?谁信!
「要吃什麽?」我完全没有概念,全让丹尼尔做决定。
「热炒。」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没有西装外套的包裹及领带的束缚,丹尼尔就像一般街上到处可见得的新鲜人上班族一样,穿着简单的条纹衬衫及现在才发现是银灰色的合身西装裤,袖子被简单的两个反折露出结实前臂,此时的丹尼尔说是大学生都不为过,岁月彷佛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唉,丹尼尔为什麽要是丹尼尔?在这样多年以後以这样的姿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真的是要我心动都很难。
我没说错,心动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难。
甚至从经我怀疑过自己对於是不是曾经用多少时间强制自己不心动不妄想,那是不就得用等同或双倍的时间才能理解并体会心动的感觉。
不过对福山雅治的喜爱倒是没有什麽阻碍。
在热炒店里点了四菜一汤一饭一面,因为才周一而已所以我拒绝酒精的荼毒,丹尼尔也爽快地放弃酒精改要了一罐麦茶,又是一桌子的东西让我忍不住开始回想自己有多久没有站上体重计面对现实。
「吃吧,这间店的东西新鲜又好吃,价格也相当实惠,老板也对我超级好,说等等会招待我们两盘海鲜。」
顺着丹尼尔的视线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有些壮硕的小平头老板正忙着向厨房点菜,可能是生意人的直觉,突的就回头刚好与丹尼尔两人对看,接着我就看到老板抬起他的莲花手冲着丹尼尔摇了摇,回头看丹尼尔笑意更深更甜了,我突然懂了什麽。
是了是了当然了,美人嘛,谁能不爱呢?
点了四菜一汤一饭一面加赠一条鱼与一盘贝,只有两个人坐桌面上放了满满的菜肴,观望过一桌子的菜我拿着筷子真是不知从何下手。
「这个肉好吃,」在我还有些犹豫该从哪里下手时,丹尼尔已经夹了一筷子沙茶牛肉放进我面前的碗中。「多吃点,把桌上东西都吃完才可以走喔,不吃完就算老板对我再好都会生气。」
「点太多了。」我怨,「你一个大男人可要多吃点,晚上我没吃那麽多。」体重可是女人的人生大敌,更何况是在年过三十代谢降速的现在。
「慢慢吃罗,不急。」
您少爷不急但我急啊,我好想回家躲起来宅,轻松自在又快乐,根本世外桃源呐。想是这样想,但还是乖乖执筷跟着丹尼尔两人努力将桌面清空。
「好吃。」第一口下去我就惊讶了,真的好吃,但不知是因为我太久没吃热炒的关系还是这个老板真正厉害。
食材的鲜与脆保住了,原味也没失掉半分,酱料及盐巴都不会有过甜过咸的感觉,重点是味素少。就不知道是因为老板真的很重视菜色还是重视丹尼尔的美色。
丹尼尔其实很用心,桌上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除去老板主动招待的两盘海鲜外,所有菜色都以清淡为主,而且分量其实都没有很多。
但丹尼尔越是用心越是这样强硬的方式试图在现在的我的生活及心底脑里留下些什麽我好像就越显得退缩且畏惧。
我必须为我自己的未来做打算,我必须先将自我设定的目标达成,我必须要有思想上的觉悟才能去接纳一个人而不去伤害他。
我一直将自己放在三个必须里,我也需要靠这三个必须去支撑我生活工作的动力,我一直是个消极至上懒散至极的人,如果没有一点自我设定的目标我想我的人生会被我搞得更加倍的乱七八糟。就算是现在我也觉得我的人生其实根本乱七八糟了。
跟我在一起,丹尼尔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同时,就算让我跟丹尼尔在一起我也看不到两人的未来。
过去,还单纯的时候真的以为我们或许可能可以走得比较长些时间,毕竟那时的我们都已经成人,都知道彼此都该为自己的未来做规划与打算,本来打算用耐心来战胜的距离差最後让自己的冲动所摧毁。
在那以後,时不时的,直到与丹尼尔重逢前,我还是会思考着自己如果不要那样冲动的让彼此分开,是不是现在的结果就会不一样?想着在如果有时光机可以回到过去,我是否还会选择与丹尼尔相识相交?那之後又会是什麽样的局面?是不是现在的我对於情感面是否可以不那麽生疏?
无解。
因为再多的可能都无法将过去做修改或抹杀。
那未来呢?是否可以接受与丹尼尔复合?还是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话说回来,这样是有差吗?
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在面对丹尼尔时我真的没有那种兴奋感以及期待感。
不过我可以直接把我的真实感觉跟丹尼尔说吗?
虽然我一点也不觉得丹尼尔有理我的打算,再说目前,不说私领域,在公事上我们还有段时间需要配合与沟通,我没有把握自己可以无所谓丹尼尔态度的冷热毫无影响的持续面对工作,但没准我还真的可以这样,只要把心情收起来就好了,这对已经在职场上磨练过的我来说并非难事,更何况学生时期不表情情绪就已经可以算是我的特长了。
但这样真的是好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就永绝後患?
不,我不敢说,我一点自信也没有。
人心毕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容易,而且丹尼尔也已经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丹尼尔。
坦白说,现在这个会把感情跟想法挂在嘴边的丹尼尔我真的不擅於应付,难道美国的水跟食物可以把一个人的性格彻底转换吗?
呵呵,天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