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傳:失憶 — 失憶06

冰炎在走廊上不断听见有人在旁细语,不过这都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在他把晶片收好後,桌上的联络电话响了,这只电话会响通常都是病人出了状况才会有护理人员打过来…

「医生…」电话里的声音很紧急…

「617房的病人突然…」还没等到他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褚…焦急的情绪根本就不比打电话来的护理人员还要低,他根本不想听见褚怎麽了,而是更想现在、立刻、马上陪在褚的身边,所以他跑出自己的休息室,门被重重的关上,砰的一声让隔壁休息的医生还打开门看了一下…

用自己跑百米的速度冲到617房,还没打开门就听见褚哭泣的声音,他在门外皱起眉头…

「冰炎医师…617病人他…不断的哭闹吵着要出院,所以才…」

护理师还没讲完话,他就挥了挥手表示了解,还好不是什麽大事,刚刚在跑过来的路上脑海中不断出现的是更紧急的状况…像是...血压掉或是其他事情,幸好褚只是音为忘记他为什麽住院而吵着要出院,放下悬在空中的心,推开了门…

「漾漾最乖了对不对?」

「嗯!可是漾漾想出去玩,不想待在这里…」带着抽气的声音…

「可是…」

听见妈妈不让他出去,眼泪又掉了几滴…

「我不管不管不管啦!今天要出去玩…出去玩,哇哇哇…」边说还边带着哭泣的声音,让妇人完全不知道该拿他怎麽办…

「他这样的状况是今天才发生?」冰炎见妇人好像没注意到他进来,所以才出声,不过身为医师必须随时掌握病人的状况,尤其是褚…所以他决定先问症状的发生情况…

「对啊!刚刚午睡起床就开始,刚开始只是坐在床上发呆…後来不知道为什麽拼命掉眼泪,问他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概过了2分钟後,就开始吵着要出院、要出去玩…」因为漾漾总是重覆住院,所以当漾漾有状况的时候,他也已经习惯将漾漾的症状前後交代清楚,好给予医生做最好的评估。

「大哥哥也不让漾漾出去玩吗?」漾漾发现床边多了个穿白袍的哥哥,所以就开口问了…

「漾漾想跟大哥哥出去玩吗?」冰炎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跟褚同高,好让他能看清楚自己,不过褚他…果然不记得自己,居然叫自己大哥哥,以前总是会学长前学长後的喊,现在却只能像个陌生人一样,还是让他觉得心痛…

看着眼前的人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用力点头,但是眼神却是飘向妇人的方向,彷佛害怕自己不能出去一样,行为举止退化的样子,就跟国小的小朋友一个样,但是至少他没有继续哭泣,让他松了口气…

「我可以带他出去走走,说不定他心情会好一点。」冰炎对着妇人这样说着,毕竟有医生在一旁陪同病人散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通常家属都会同意…

「可以啊!不过…你现在会不会很忙…我陪他去就…」妇人还没讲完话就被打断…

「没关系,我陪他去就好,照顾他很辛苦,你趁现在休息一下,大概吃晚餐的时间会把他带回来,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事情的话都可以直接打电话找我。」

冰炎递出自己的名片,上头是自己在医院的职阶和手机,但是手机是医院给的,所以背後还有写着自己私人的电话号码,当然只有这张名片是特别的…

得到妇人的允诺後,看着眼前的妇人帮褚换下病人服,穿上外出服,嘴上还不断的叮咛…

「等等出去不能乱跑,要跟着医生哥哥…」

讲完後看见褚点点头,接着妇人有继续讲…

「还有不可以给人添麻烦,知道吗?」

褚依旧是点点头,接下来也就差不多的模式,妇人讲一句话,褚就点点头,不久後衣服也换好了,现在的褚在我面前穿着浅蓝色的上衣及牛仔裤,只是表情完全不像是16岁该有的神色,整个活像是国小的小孩子要出门游玩的快乐表情,我伸出手,褚的手也牵了过来…

「大哥哥我们要去哪里玩?」褚兴奋的问我…

「你想去哪里?」不知不觉的皱起眉,反问褚问题…

「恩…漾漾以前好像去踩过船…还有…」褚皱起眉头的努力的想着…

「还有看萤火虫对吧!」

我用肯定句帮他接了下去,会知道…是因为这个地点是我带处一起去的,那年是你的生日,唯一帮你过的一次生日,我带着你去碧潭踩着船,你还一直偷懒没有踩,还笑着跟我说…”因为学长会踩,”而且船慢慢的移动,感觉就像是和学长一起慢慢的过生活”,接着晚上去旁边的山区看着满山飞舞的萤火虫…那时候的你说…”萤火虫就像夜空里的星星,而学长一定是最闪亮的那颗,虽然在早上的时候看不见,但是他一直都在,一直都在我身边陪伴我”…

「大哥哥不开心吗?」褚担忧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没有不开…」

褚的手伸到我的脸上,眼泪!?褚的表情看起来又生气、又…担心,整个就是很可爱啊!

「那大哥哥为什麽会哭?是不是漾漾不好…」褚越讲越小声,害怕我会跟他说,对!就是因为你,害我变这样…

「漾漾很乖,漾漾想去踩船和看萤火虫对不对?」问句才刚说完,褚就开心的在一旁跳阿跳,还不忘拉着我的手一起…

「那我们就去!」褚开心的点点头,牵着我的手紧紧的不放开…

带着褚来到地下室的停车场,坐上车发动,就看到一个身影在楼梯间,男子的粗犷声音大声嚷嚷…也从中出来…

「晶片的研究居然被九澜给捷足先登,明明代替大脑功能的晶片是我研发的…」

「没办法啊!我们只有晶片却没有能够执行外科手术的技术,当今也只有他能够办的到,而他也的确办到了,在美国的秘密人…」另一名男子的声音也在楼梯间回荡…

「嘘…那可是非法的人体实验,虽然成功了,但是他也不能偷走最重要的晶片,那个晶片可是很重要的…最後一片,也是研发到最後的改良式晶片,若是没有那个当雏型,之後的晶片研发就会跟之前一样艰辛…最该死的居然是刚好有老鼠咬断电线,造成研究资料还没来的及备份,就…」粗犷声音的男子,声音听起来愤恨不平的语气…

「这也没办法,但是没了晶片他也没办法发表,而我们却可以继续观察脑中放置晶片的实验者,晶片在脑中的替代作用,大不了就将他们脑中的晶片取出,我们依旧可以拿那当雏型,完成我们的研究。」

「也只好这样,反正实验者大多都是美国的死罪犯人,他们本来就该死…」

「不过美国也真狠,居然先把活生生的人脑带给破坏,在重重的拿他们敲我们一笔,美其名是给我们做实验研究,其实是想看我们的理论能不能让他们当成日後军事的武器…」

「是啊!原本想说要量产晶片搜刮美国的资金,看来…」

「算了吧!我看美国在看了晶片移植手术的技术之後,他们也不会要晶片…」

冰炎就听到这,引擎的声音在地下室响彻…原来九澜那个混蛋早就将晶片做过人体实验,只是没想到是用死罪的人…那麽按照刚刚那个人的说法,那片晶片是最後的…能用在褚身上吗?

「大哥哥…?」

「怎麽了?」

「刚刚大哥哥的表情好严肃…」

用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摸摸褚的头…

「大哥哥没事…」

开上高速公路,很快的到达目的地,希望褚看到这里能想起些什麽…虽然心里这样奢望,但是脑海中所学的记忆却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已经消失的不会在恢复…

「漾漾觉得…好像跟大哥哥一起来过这里…」

这句话让冰炎大大的震惊了下,褚看着我的表情,带点疑惑的脸蛋,真是…让人无奈!

「不是想踩船!走了!」

褚主动牵着我的手…

「大哥哥船在那里,好多好多喔!漾漾想坐天鹅的那种…」

“学长,这里真的好多好多船喔!我们一起坐天鹅的…”那时候跟褚来,他也是讲想坐天鹅,呵呵...褚还是褚,不管经过什麽事情,遗忘了什麽事情,他都还是原本的他…我会努力治好你的!

走到湖边褚像个小孩子一样,对身边周遭的事物很好奇,一边指着水面说有鱼、一下指着对面的人说他们是坏人在这边钓鱼、不然就是指着刚刚走果来的桥说啊!有人在乱丢垃圾,漾漾的妈妈说过好孩子不能乱丢垃圾,还想好好的去跟他们劝导,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拉住褚的手、摸摸他的头,他才没有真的走过去劝导旁人…

「两个人,要天鹅船。」冰炎牵着漾漾走到租船处…

「250元,旁边有救生衣,先拿起来穿上。」租船处的人收下冰炎放在桌上的钱,指着一旁的篮子里有堆叠的救生衣,冰炎拿起一件迅速的帮漾漾穿上叩好,自己当然也穿好,依照租船人员的指是坐进船上…

褚还兴奋的喊坐船坐船,坐天鹅船…活脱像个小孩子出游般开心,但是租船的人倒事一脸疑惑的看着褚,毕竟现在褚是16岁的高中生样子,但行为举止却没有那年纪该有的模样…

租船员简单的指导…「这个杆子是控制方向,往前进就往前踩,要後退就向後踩,归还时间单子上都有写,还有现在水量比较少,所以尽量往中间水多的地方游湖,如果真有不幸触礁,单子上也有我们的电话,我们会再开船去找你们。」

指导员讲完,冰炎也开始认命的踩…因为褚的脚完全没有在踏板上…

「大哥哥,你看那边好漂亮!」褚指着的地方是一座翠绿的山,里面有一个和式建筑物的房子,那是这里让游客休憩喝茶的地方…

“学长,你看那边好漂亮…”记得褚上次也是指着那边这样说…

「我们等等去那边喝茶、吃饭,再去看萤火虫。」

「好!」

现在正值桐花的季节,所以水面上也有一些从山里飘来的桐花,空气也飘散桐花,伸出手,一朵白色的桐花掉落在手上…

「褚你看。」

褚大大的笑容映入眼帘「花耶,好漂亮…」

「给你。」

轻轻的抓住褚的手,将刚刚的花放在褚的手心里,褚用两手握住,彷佛怕他不见一样,还小心翼翼的将它放进包包里…

船缓缓的移动,微风轻拂的吹在脸上,让我舒服的闭上眼,稍微休息一下,张开眼,才发现褚竟然也跟我做了一样的动作…

「大哥哥,你看那里…有死掉的鱼,可以过去帮他祈祷吗?」褚小声的问着,就怕我说不行…

“学长,那里有鱼死掉,我们帮他做个墓好不好?”褚…总是这麽温柔…

点点头当做回应,拉了杆子,转了方向,朝着褚指的方向前进,没多久船到了死鱼在水面漂浮的地方…褚将双手放在胸前,嘴里喃喃的念着,隐约听到祝你幸福或是…其他祝福的话语,游湖的时光总是特别快,要回去归传的时候,褚还一度跟我闹脾气,我踩着向前进,他却想往後踩,还一直拉着我…

「下次我们在一起来好不好。」冰炎这句话说出口,才让漾漾作罢不想归船的所有举动,还硬要跟我打勾勾盖印章,说骗人的是小猪、小狗…

天色渐暗,带着褚来到喝茶的清幽建筑,喝着带点苦涩却又有一丝芬芳的茶,心里百感交集的感慨…

不禁想起在地下室那群研究人员的一席话,如果…他们讲的话是真的,那麽褚就有救了,但是晶片手术的技术…目前也只有九澜那家伙接触过,啧!被他摆了一道的感觉…想到真是不爽!

「这个茶好香喔!」漾漾在一旁惊呼…

紫发的服务生,穿着紫色的和服,满脸微笑的开手说着…

「您这杯是日本道地的玉露绿茶的制法是先把茶叶在采收前一个月搭棚覆盖,降低阳光照射光度。采摘茶叶的新芽之後,经过乾燥及揉捻的过程,便可制作出玉露绿茶。冲泡玉露茶的特色是水温较低,某些冲泡方式甚至会将水温降至40度,水温过高则会使茶汤产生涩味.玉露绿茶的色泽翠绿,味甘,并有海苔的香气。玉露含有大量的儿茶酚,丹灵酸,具有很好的美肌效果。」

「听起来好有学问喔!」

「是啊!研究茶也是我的兴趣,能把兴趣应用在工作上真的是件很开心的事情。」服务生依旧挂着微笑如是说。

「哇!好厉害,工作也能是兴趣…漾漾之後也想做这样的工作!」

「一定可以的!」

「那大哥哥那杯是什麽茶?」

褚就像个什麽都不懂的小孩,一看到什麽就想问,幸好他也只问了他手中那杯热茶和我这杯之後天色就暗了,该是去看萤火虫的时间,不然他可能会指着菜单上全部的茶饮通通都问一次,那是什麽茶之类的。

褚紧紧牵着我的手,不…应该说他的双手紧紧抱着我的右手…

「大哥哥这里好黑,漾漾会怕!」褚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耳朵还能感觉到褚说话的气息…

“学长这里好黑…真的有萤火虫吗?”这是你以前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就是因为黑才能看见萤火虫!」

褚没有接话,而我依循着记忆来到以前带褚来看萤火虫的凉亭,这个凉亭是山里的原住民盖的地标之一,怕会在山里迷路,所以特别盖了很多座凉亭让人休息,凉亭上都有特有的原住民编号,每一座都不一样,让人可以清楚的知道方位…而这个凉亭就是跟褚一起来的…

「漾漾你抬起头看看天空…」

「哇!好漂亮,一闪一闪的耶!」

夜空中一轮高挂的明月一旁还有星星明亮闪烁,现在再加上萤火虫四处纷飞,刚刚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立刻明亮了起来,不同的亮点交错辉映在黑夜中…

等到萤火虫看完之後,褚坐到车上就累到睡着了,体力还是这麽差,轻轻的在褚的额头上一吻,开着车回到医院也已经是晚上的事情,还因为褚不想起来,害得我抱着他走进病房,让路上的人一路惊呼,虽然我不怎麽在意,但是他们的惊呼声吵到褚还是让我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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