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好像被灌铅一样沉重,喉咙火辣辣的疼,眼皮似有千斤重一样怎麽睁也睁不开。
水……我想喝水……
「要水吗?」
我点点头。
我感觉到身体被扶起来,一阵温热滑过我的喉咙,抚平了喉咙的乾燥不适。
我努力睁开眼皮,努力想看清四周模糊的景象。
「这里是保健室。」
保健室?我不是在操场上跑步吗?怎麽会来到保健室了……
「你在操场上昏倒了,小姐,你在发烧你知不知道?」
奇怪这人怎麽都知道我心里的疑问,他是谁啊?
我看看逐渐清晰的景象,在看看坐在床边的人,林冬阳?
「怎麽是你啊?」
「是我把你抱来保健室的。」他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麽我觉得,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生气?他在生什麽气啊?
「现在几点了?」我决定假装没发现他在生气,免得扫到台风尾。
「现在已经三点五十了,待会就要放学了。」
我昏了一个下午?
「李夏沫,你发烧为什麽还来学校?为什麽还强撑着上体育课?」他冷着眼问。
「我……我不知道我发烧……」
「不舒服为什麽要硬撑?」
「我觉得我可以……」
「结果呢?」
不对啊?生病的人是我欸,他那麽生气干吗?
「你生什麽气啊?」
我隐约看到他额头的青筋在跳动……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人担心啊!」
「有什麽好担心的?」
我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在隐忍他的怒气……
「你……」
「李夏沫!」
一个听起来充满怒火的男声传来。
我转头看向保健室门口,江正铭踏着怒火冲进保健室,紧跟在他身後的是想拦住他的蕴蓉。
「李夏沫你在搞什麽阿,发烧不给我待在家好好休息,还逞强说没事,不是跟你说不舒服一定要说吗!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江正铭一看见我劈头就骂。
只看他眼睛都快喷出火了,身旁的蕴蓉怎麽拉都拉不住。
奇怪,为什麽我昏倒,他们一个比一个还气啊!
「我现在没事了啦,讲话小声一点好不好……」
「没事?」他的手贴上我的额头,「李夏沫你明明就还在发烧,额头那麽烫,你还敢跟我说没事!」
「江正铭你不要在骂了啦,夏沫都不舒服了,你就让她赶快回家休息嘛!」蕴蓉终於看不下去出声援助我。
江正铭还想再说些什麽,但又顾及我身体不舒服,撇过头去不再讲话。
「待会我们陪你回去吧,不然你一个人走回家太危险了。」蕴蓉看着我说。
我正想说不用,但一看见江正铭射过来的眼刀,已到嘴边的拒绝硬生生的吞回去了。
「那……好吧。」
江正铭背起我的书包,往保健室外走去,林冬阳和蕴蓉把我从床上扶起来,我挽着蕴蓉的手一步步小心的走着。
到家後,妈一看到我被搀扶着回来,只瞥了我一眼,没说什麽就转身进厨房作饭,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我带着他们上楼,进了房间,蕴蓉便把我扶上床,我靠坐在床上,从床边的抽屉中拿出退烧药,连着水一起吞下肚。
江正铭皱着眉瞪着我刚吞下的退烧药,「你不用去看医生吗?就只吃成药?」
「我常发烧,吃退烧药就好了。」我说。
江正铭的脸色愈来愈难看,而林冬阳的脸上则是写着「你活该!」
这时,妈突然推门而入。
「你们是?」妈打量着他们三个。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夏沫的同班同学,因为她今天在操场上跑步的时候因为发烧昏倒了,我们怕他一个人回家危险,所以陪她回家。」蕴蓉首先开口。
妈看了看我,「退烧药吃了吗?」
我点点头。
「那就没事了,你们也赶快回家吧,等等就晚了。」妈说完就转身出去。
妈出去後林冬阳转身看着我,「那个……夏沫,你妈不担心你吗?」
「她不会担心我的。」我低着头说。
他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继续问下去。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蕴蓉说。
「嗯,谢谢你们。」
林冬阳给了我一张纸条,「有什麽事可以打电话找我,明天我们会帮你跟老师请假的,多休息吧,我们走罗。」
目送他们走出房间後,我躺平在床上。
已经有多久,没感受过这样的温暖和关怀呢?从小到大,只有他曾经对我那麽好,对我那样的温柔,对我关怀备至……可是最後……
眼角滑落一滴泪,我阖上眼,将所有回忆尘封在心中最深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