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以後,沉璧命人将双层帐幕夹层里早已安置妥当的许多灯笼中的蜡烛一一点燃,然後再将所有捕来的蝶儿全放进夹层内。
皇太极、玉儿、多尔衮、豪格、阿济格、多铎与范文程等人,正由内监引领着缓缓走向置有美丽蝴蝶的那座别致营帐。
所有人趋近营帐,逐渐能由帐外,清楚地看见蝴蝶翩然飞舞恋花的影子与其内部的澄黄烛光。
皇太极见这景象,十分诧异惊奇,遂问道:「沉璧,这是你的巧思吧?先前你一迳严禁所有人勿近此座营帐,为得就是要给本汗这惊喜是吗?」
「是的,希望大汗能够喜欢。」沉璧回道。
在场所有人皆睁大了双眼,引颈观看,看得都傻了。
皇太极点头,「喜欢,非常喜欢,真难得了你有如此心思。」
「大汗入内以後,应该会更为惊喜才是。」
「喔?那本汗倒是很期待啊。」说着便率先大步地迈入营帐之中。
玉儿与多尔衮尾随其後,玉儿冲沉璧一笑,随即入内。
多尔衮则是深情地凝视沉璧,对於她的心思他向来是由衷佩服,不可言喻的。
所有人入内以後,除了能更为清楚地看见蝶儿飞舞的倩影外,亦能见帐中置有一些奇珍异草,此外尚有潺湲水声,及诱人芳馨弥漫且不断地逸入鼻中。
所有人被安排入座,坐定以後由宫婢们将一道道丰华美膳与醇醨佳酿恭谨地献上,主子们则是一迳欣赏帐中的翩然蝶舞,亦一同聆赏那潺潺水声,心下皆十分惊喜与惊奇。
皇太极对沉璧问道:「你说说,这些究竟是如何布置的,相信不只本汗,在座所有人想必皆十分好奇。」
沉璧向大汗福了一回道:「这些蝶儿悉数尽是奴婢着人自关内捕回来的,今日以前全养在了镇日燃有碳火的温暖营帐中,以续蝶生。今日宴席之前,奴婢便着人於此座双层帐幕的夹层中先点燃灯笼,又安置有许多花草盆栽,接之再将所有蝶儿皆放出来置於其中,光影作用下即能见蝶恋花翩然飞舞的绰约影姿。」
「妙,真是太妙了!」皇太极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帐幕上的蝶影,又问:「那这帐中馥郁不散的花香是……」
沉璧笑道:「这些花果香味儿,是奴婢事先着人将削下的果皮、剔除的籽儿与许多鲜花儿置於几口大水锅内大火烹煮,待熟透了之後再以细火慢熬,如此香味儿便能漫溢开来。」
「那水声呢?」
「水声则是由数名内监於幕後拨水以作声。」
「沉璧,」玉儿笑道:「你又再次以巧思折服所有人的心了。」
「谢主子称赞,能让各位主子开心,奴婢很是高兴。」
多尔衮看着沉璧,心下对她自是更为喜爱。
阿济格与多铎亦看向沉璧,心中自当更加明了何以多尔衮会如此爱她了。
※※※
众人用过膳後,沉璧着人送上点心,这是她依母亲所教她做蛋糕的记忆,而教与其他宫婢一同所烘制的水果蛋糕。
皇太极边吃边好奇问道:「这是什麽点心,怎麽本汗在宫里头从未吃过呢?」
沉璧恭谨地回道:「这是此次特意为大汗与诸位主子所做的膳後甜点,奴婢给它起了个名儿,唤它『如意果香糕』。」
玉儿惊喜地道:「细细咀嚼了几口以後,这糕里头果真有水果细片呢。」
豪格极为欣赏地说道:「沉璧姑娘真是有心了,制作了这点心十分可口,味道极好;口感亦特别绵密。」
众人皆随之齐点头称是。
众位主子正在用点心的同时,沉璧已备妥先前早於汗宫内着工匠所制的那把如月琴外形的吉他,她抱着月琴吉他,恭谨地来到皇太极面前。
「大汗,请容奴婢奏乐吟曲儿以助兴吧。」
他颔首,「本汗可是听过了你的曲儿,至今仍难忘呢。你且奏唱吧。」
沉璧躬身行礼坐下,坐定後迳自弹奏歌唱了起来。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在场所有人聆赏沉璧的歌声皆如痴如醉,她清亮的噪音宛若一疋光滑丝绸,紧紧攥住了每个聆赏者的心,将他们齐带往一个忘忧的人间仙境。歌声随旋律唱至高潮处,彷佛又幻化成了緜緜云朵,簇拥着每个人飞升至天,羽化登仙一般。
豪格的目光无法移开,他凝睇着她的雅嫕身姿,一颗心已然为她的歌声与所弹奏的清雅盎然旋律所折服。
多尔衮看向豪格,见他那道对沉璧爱慕毫无掩饰且炽烈的眸光,心下极为光火,却只能紧握拳头隐忍内心痛愤。他岂能容许他人觊觎他的妻,尤其是豪格?
※※※
夜深了,塞外宴席终於落幕,众人已然散去。
多尔衮偕沉璧,於入夜以後的草原上散步。沉璧怀里抱着那把月琴吉他,紧紧地捱在多尔衮身後,亦步亦趋,像是要跟他走向天涯;放逐海角。
多尔衮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紧绷着脸,迳直地往前走去。
沉璧心下觉有些奇怪,便问道:「怎麽了,今儿的宴席不开心吗?」
他道:「如果豪格不在场,那就十分完美了。」
「为什麽会扯到豪格贝勒呢?今儿晚上你不是没同他说话吗?」
他转过身来,「我是没同他说话,但他两只眼睛却直愣愣地瞅着你,沉璧你知道吗?」
「瞅着我什麽?」
「沉璧,他喜欢你。」
她一听,笑了。「你生气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吧?今儿我於宴席中弹奏唱曲儿,大夥儿难免会盯着我瞧,这也正常呀。难不成盯着我瞧的所有人全都喜欢我?」
「但──,他和别人的目光不一样。相信我,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的每个目光代表着何种意义。」他双手置於她肩上,深深凝视着她,央求道:「沉璧,答应我,日後尽可能与豪格保持距离。好吗?」
她侧头,笑看着他。「想太多了,你呀,压根儿就是吃飞醋。」
他心下真是又气又好笑,「你不是剔透玲珑心吗,这麽这会儿又迷糊了?如
果豪格不喜欢你,我又何需吃醋呢?」
她倒不笑了,细想着他所说的,豪格喜欢自己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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