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乐公主缓缓坐于床边,闷声道〝棣儿!这非你过也,若不是因我,擒儿也不会如此。〞
男子坐于承乐公主边上,双手紧握,道〝我和擒儿,无论皇姐如何,终归会有一场恩怨,他年轻气盛,尚未清楚这世道如何。然,他次次相逼,我便也等不及他成长,便亲手夺走属于他的皇位。然,曾经我确实不甘为王,世人皆道我心狠手辣,我早已满身鲜血染遍黄袍,根本不在乎牺牲多寡。可如今他早已无法构成对我的威胁,又何来步步相逼的理由?如今多年,尚未有他的踪影...。〞
承乐公主紧紧握住男子的双手,一阵阵泪声剧下道〝棣儿!这么多年过去,你做的够多了!若不是你,我仍然为番邦人质!若不是你诛杀一切旧官员,我早已不是今日的承乐!窜改史料,抹灭一切和亲记录!国库换取和亲!甚至不惜篡位,只未寻我!世人都以为承乐远嫁,帮助永承帝使鞑靼臣服。可谁知承乐根本为鞑靼人质,何来帮助一说?然,这只是你对百姓的交代,史料上的记载,已全数抹去。可,擒儿!明明大火中是你放了他,寻找他也已经是数年之久。海上、路上你都花费大量人力寻找!自古皆成王败寇,窜改承乐的过往,却不愿窜改自己!难道不是为了不让高擒从历史上除名?宁愿自己背负一生污名,也不愿擒儿终生被世人所遗忘!你难道做的还不多吗?〞
男子紧咬双唇,男儿泪骤然而下,沉闷声道〝若非皇姐,当年在鞑靼当人质的就会是我!我一生拼尽全力习武打仗,哪怕拿下多少战绩,父皇都不曾看我一眼,就因我俩庶出,生母身分低贱?然,马皇后自小待我如生子,我早已将她视为母后。庶出又如何?我连我生母都没见过!养育之恩大于天,难道母后不是生母就非我母后?庶出皇子身分低微,父皇一声令下,便沦为鞑靼人质。当年若非皇姐当年自请前去鞑靼,何来今日的高棣?〞
承乐公主早已泪流满面,俩人皆沉默不语,回想起那些过往云烟,又有何意义?俩人沉默的是,不知道未来,是否还能如现在一样,安稳于世。
承乐公主待永承帝离开后,执笔写道
〝谁知天家苦?生为皇子皇女,早已失去纯仁纯善,光是一身黄袍,便已夹带太多鲜血。
内阁官员各个利益薰心、争谋划权,下流官员贪污舞弊、欺压百姓,若身为一国之主,没有权利手段,何来抵制国家日益腐败?
然,国家越是丰沛,百姓为提高生活素质,便会提出更多需求,又或是以前朝无理风气要求我朝,任何律例,仅要夺取他们所认为的不便,便会导致更多民变,可谁又知道,律例是为改变从前所习惯的恶习。
皇帝,孤家寡人。
这座至高无上的皇位,众人皆喜。
仅有帝王,才知其中滋味。
记录仅是记录,记下来的,都来自人手中的笔,执笔之人有如手执权状,一笔之下,便刻画世代传承。
传承的故事,流传于后世评论,而身为故事中的那些人,又有谁真正明白其中因果?
生于世事,受于世事。
忘且忘,过了,便就过了。
可叹!要花多少年,自己才能真正做到放下,而不问世事?〞
承乐公主将书好的纸,置于香囊。
个中滋味,犹如香囊般,挥散不去,却又如此依恋。
或许,这就是承乐一生的感慨,也是高棣一生的无奈。
另一头陶府。
湘雨跑进了房,便道〝二小姐!姑爷找你!还有姑爷友找你!〞
珞嫣便道〝我知道了!姑爷找我。〞
湘雨又道〝二小姐!还有姑爷友!〞
珞嫣疑惑道〝姑爷有啥????〞
湘雨道〝姑爷有和姑爷友一起来啊!〞
珞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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