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婉言命案』。
说穿了也不过是死了两个人的命案,就是死法之玄奇让它成为悬案。
吴婉言,二十六岁,幼稚园老师。屍体全裸躺在浴缸中,全身严格来讲并无致命伤,但有共计达七十六道刀伤,死因是失血过多,据调查,吴婉言的屍体被发现的时候全身死白、肿胀,浴缸里的死红屍水已经反黑发臭,很是吓人。
夏正安,二十七岁,厨师。据调查後确定他是吴婉言的男朋友。屍体挂在阳台上,因为被棉被掩住所以直到死後一、两天屍身都发臭了,才让邻居发现、通报警局。死因是心脏被利刃刺穿、一刀毙命,似乎在浴室里放过血才被移到阳台上,虽然不知道为甚麽凶手要做这麽麻烦的事,但就这个手法来看不可能是自杀的就是了。
在法医对比过屋子内的刀具和两具屍体的刀伤後,发现两具屍体的刀伤并不是同一把刀子所造成的,而更难以置信的是,警方找了大半年,怎麽也找不到相关的嫌犯与那两把凶器,案件就这麽不了了之、成为悬案。
就这麽过了五年……
这间屋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麽了吗?」章若勋因为看不见眼前的东西,所以泰然自若地走进曾为命案现场的住宅,苏绮韵忍着恶心的感觉、皱着眉头硬是让自己跨过门槛,而我──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进去啦──
这间屋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十五分钟前。
「麻烦小韵把那只鬼找出来罗~」
章若勋厚颜无耻的提出这样的要求让我惊讶不已……
「我把那件事告诉你,可不是为了在这种时候被你利用啊……」
「你跟他说了啊?」
「他可是我的上司啊……知道这些是必然的。」
「小韵,你旁边有啊?」章若勋脸色丝毫未变,还是那副笑着的样子。
「组长素来是不怕这些的──」
「算了~反正这种事无所谓的~」
拉着苏绮韵往警卫室跑,章若勋向警卫说了几句话之後便取得了『凶宅』的钥匙,然後又拉着苏绮韵往电梯去。
因为我的手机在苏绮韵的包包里,所以也跟着她被拉进电梯。
电梯越是往上,总觉得越是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我向苏绮韵使了几个眼色,谁知道她的脸色惨白、一点都不轻松的样子。
就那麽几分钟,我们跟着章若勋来到『凶宅』门前。
一般人自然是看不清楚的,但是那门的黑气我却是看得真真的--章若勋自自然然的转动钥匙、开了门,门一打开、一股无形的恶臭扑鼻而来,几个小孩子的身影站在门口,祂们冷冷地看着我。
『是新来的?』
『不是新来的。』
『是外来的吧。』
『来干嘛?』
『这里又不好玩。』
『不过最近有好玩的事了。』
六句话来自不同的声音,就连我这个『鬼』都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苏绮韵的脸色便更差了──门里可不只这六个……
「怎麽了吗?」章若勋因为看不见眼前的东西,所以泰然自若地走进曾为命案现场的住宅,还一脚就从其中三个人之间穿了进去。
苏绮韵虽然忍着恶心的感觉、抬脚跨过门槛,但脸色怎麽都不好看。
「苏绮韵,你可不可以不要进去啊……」
「这是工作……」
「可是我不想进去啊!你看祂们都是黑的唉!黑的黑的黑的!那全是鬼啊!」
「祢也是鬼啊……」
虽然我一句话都顶不回去,可是我不想进去啊!里面好多鬼啊!都可以抓鬼斯、鬼斯通跟耿鬼了啊!我不要进去啊!这是灵骨塔吧灵骨塔!
「祢吵死了!给我进来!」
「哇~你跟那个鬼交情很好嘛~」章若勋!你不要在那边──
啊──我进来了啊……
「这里到底有几只呢?」
苏绮韵,我说你这个上司也太过分了,灵体是算只的嘛……
她没回我,倒是认真的数了起来──
除了刚刚看到的六个小孩子以外,还有两个小孩在客厅的沙发里闲晃,吴婉言和夏正安我倒是没看见……
「祢们都是谁啊?」
『新来的会说话唉~』
『那是外来的啦……』
『祂在问我们是谁唉~』
『这种事祢们知道吗?』
『谁知道呢?』
『哥哥会知道吗?』
『说不定姐姐会知道呢~』
祂们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就是一群死小鬼!
「你们说的哥哥跟姐姐是谁呢?」
『哥哥就是哥哥。』
『姐姐就是姐姐。』
哇~有种祂们背後一定有超大只耿鬼的感觉……
『想见吗?』
『想见吗?』
『想见吗?』
『想见吗?』
『想见吗?』
『想见吗?』
『想见吗?』
『想见吗?』
『让祢见吧~那个姐姐也可以一起来喔~』
祂们一齐指向苏绮韵,接着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像在讨论些甚麽事情。
『那个哥哥不行。』
这次祂们指的是章若勋──就算他跟着着去也一点意义都没有吧,他又看不到……
在取得苏绮韵的同意之後,我对祂们点点头,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甚麽事──但祂们只是看着我们。
「怎麽了?」
『那个哥哥不行。』
章若勋跟在苏绮韵屁股後头,就差没直接黏上去了……
『要把他赶出去。』
『要把他赶出去。』
「是啊,要把他赶出去呢~」
苏绮韵扬起嘴角──总有种看见恶魔的感觉──那似乎是她的真心话。
只见苏绮韵三推四请怎麽也挪不动章若勋,所以『勉为其难的』动用暴力。说是这麽说,我看她刚刚施展过肩摔的时候笑的倒是挺开心的……
章若勋被轰出门的时候几乎全身都是瘀青,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这样就可以了吧~」苏绮韵愉快的对那些孩子们说。
『可以喔。』
『可以喔~』
八个黑影围在一起、笑成一团,看来祂们对於章若勋的离去很是开心──看起来越来越像一只大耿鬼了……
跟着这群嬉闹的孩子走到厨房──为甚麽是厨房啊?
『这里喔~』
『在这里~』
带着稍稍惧怕的神情,八个孩子指向一把菜刀之後一个接着一个消失。
从外表来看,那把菜刀并没有甚麽古怪──
「太过分了~怎麽可以拒屋主之於门外呢~」
章若勋被一个女人带回来了呢--虽然苏绮韵老实的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但自己侵入对方私人空间的事实不可否认──就这件事来说我可就免罪了,反正屋主也看不到我。
「对不起,我们的笨蛋组长打扰你了,很抱歉我们在未经您同意的情况下进入房间。」
房间的主人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刚好是我喜欢的那一型,眼睛大、胸部也大,虽然骨架也稍稍大了点就是了,不过整体看起来是个标准的美女,除了可能是因为睡不好而有些乌青的卧蚕外,白里透红的肌肤──哥给满分!
不知道是同意还是故意忽略,苏绮韵对於我的想法并没有任何反应,让我有被冷落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嫔妃夜守空闺的感觉吗?等等──我明明是个男人,就算知道这种感觉也没什麽意义吧……
「不会的,我才是呢,因为这种小事麻烦若勋哥──明明警察的工作很辛苦的说。」
喂喂,一般的女生会说闹鬼只是小事吗……
「不过……若勋哥你是怎麽啦?怎麽满身是伤的?」
章若勋和苏绮韵相视而笑,没有人提起刚刚的『意外』。
「没事、没事~警察的工作本来就危险,这点小伤不算甚麽的~」
「是啊,组长的伤没什麽大不了的。还不知道您怎麽称呼?」
「不用这样啦……我叫吕逸姗,现在也才大二而已,叫我姗姗就好了。」
私底下又揍了章若勋一拳,苏绮韵抓着他的衣领──这姿势看起来很难呼吸啊……
「我是这家伙的同事,我姓苏。我听组长说你这里发生了一些怪事对吗?可不可以详细的说一下?」
「苏姐姐请坐。
我是两个月前搬进来的。因为是大学生,所以作息多少有些不正常。大概是上个月开始吧,我发现白天的时候厕所门上总是插着一把菜刀、觉得很奇怪,所以就趁晚上在赶报告的时候--我跟你说喔,那个教授的报告真的很难写!我们那组的又都很弱,害我──抱歉,我离题了吧……
反正我就是趁晚上在赶报告的时候观察厕所门,结果发现那把刀子是自己从厨房插上去的──真的吓死我了!」
「「自己从厨房插上去?」」对於我跟她发出相同的疑问,苏『妹妹』非常不满。我对她耸耸肩──
「没办法啊~谁叫我也听不懂她在说甚麽,你就不能问得详细一点吗?」
虽然质疑警察的专业不太好──啊啊,可不可以不要再蹬我了?
我好像渐渐建立起跟这家伙相处的模式了嘛~最重要的就是无视~
「吕小姐,可以再讲清楚一点吗?甚麽叫做『自己从厨房插上去』?」
「嗯~其实我也不是看得很清楚,就是有点像飞又有点像浮的,最後就插到厕所的门上去了──这样讲实在很难说清楚唉,你们要不要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