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夏沫淋在吗?」走在高二理爱班外边,我随手拉了一位同学便劈头问道。大概是夏沫淋这个名字令那位同学有了小小的震惊,他愣着了好几秒才开口:
「她……她没来啊。」语毕,他便一溜烟地逃离了我的视线范围。
我轻拧眉头,将视线再投向高二商爱班内,试图再次推翻那位同学说的话。来回巡视了一圈一圈又一圈,我才死心地离开原地。
夏沫淋,你又逃课了吗?
拿出泡泡糖放入嘴里开始咀嚼,我努力地想要平复心里复杂的思绪。可夏沫淋昨天那麽突如其来的变化却又让我放心不下。还是说,不是逃课,而是发生了什麽事?
「真是不能让人省事的家伙啊……」原本想就直接一路跑到後门翻墙出去的,但赫然想起我的电话却还放在书包里。要是她打了电话过来,那怎麽办啊?虽然可能性姑且也不高。於是我最後还是折返了原路,到课室匆匆背起书包便一口气跑到了後门。
把书包丢过高高的围墙,然後……
双脚跃起、手抓着墙沿、将上半身撑起、左脚右脚逐个往外跨去、完美落地。
这些许久未做的动作,在此刻却又显得异常熟练。原来,好几年间以爲早已生疏的技术,其实只是藏在记忆的深处,舍不得离去。夏沫淋,这一次爲了你,多少个瞬间我都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校园里一样。
我还是黄班长,还是痞子帮里赫赫有名的黄宇航。
可惜,爲了你一句话,那些功名我早已弃之於不顾。
「叩叩。」我节骨分明的手指往掌心合拢,独留食指呈半拢起状态往门板上敲了敲。而後,往後退了三步,静待门开啓的那一刻。在这段空档里,我还大致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没错,这是夏沫淋的家,也是我记忆中从未变过的路线。
过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任何人给我开门。当我向前擡手想要再敲一敲门的时候,门却猛然开了。果然呢,是夏沫淋。
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寻常的苍白,几乎寻不到血色。她刚开了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倒是先迎来了一阵咳嗽。
我没说话,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接下来几乎就是对着她怒吼:「笨蛋,你都烧成这样了!干嘛不打电话给我呢!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第一次,第一次她就这样任由我拉着她走,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安分得,甚至让我有几个瞬间怀疑她究竟是不是还清醒着。只是身後不断传来的咳嗽声却不断提醒着我,她还醒着,而且病得不轻。
嘴角一抿,我松开了拉着她的手。单膝蹲在了她的面前,而她大概也没注意到我的举动,就这样撞了上来,恰好跌在了我的背上。不等她开口,我便径自背起了她。
「你……」我能听得出她语气里的诧异。兴许是累了吧,她也没有多说什麽。
她的脸颊依靠在我的後背上,不同於寻常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也传递到了我的身上。该死的,都病成这样了,她怎麽还能够这麽泰然处之而不去看医生啊?真是的……
「黄……宇航,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的……」背上的她蓦然说出了这句话。
「亏你还知道我是黄宇航。那麽一开始干嘛不自己去看医生,非得要我逃课出来担心你啊!白痴,电话能够通话,这个基本的功能你都不懂吗?」我轻啧一声,没好气地对着她应道。我心里是真的不高兴的,但更多的是担心。
她又咳了咳,说:「电话……没你的号码。」
这女人还真是……生病了还能那麽气人,我该说什麽好?
「你到底什麽时候能够让人放心一些啊!」这句话落下,却良久都没能得到她的回覆。我又开了口,声音也自然变得比先前柔和了一些:「我知道你累,先睡一觉吧。睡醒了,就没事了。」
她闷闷的声音传来:「唱歌给我听吧。」
我只是叹了口气,暗自加快了脚步,便开始低声唱了起来:「我的天空多麽的清晰透明的……」是王力宏的唯一。唯一,在我心里就是夏沫淋的代名词。
但还是好想说,夏沫淋你他妈的什麽时候才懂得好好照顾你自己啊!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出现在你身边的啊……就像是,那几年没有我的生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