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風臨大陸之將軍令 — 章肆‧真面目》壹

北朔西丘上,从来没有哪个时候一如此刻翻滚着滔天呼喝!

苍茫白雪无觉飘洒,彷佛并不知道就在她翩然落足的大地上,正以血肉演着出胜负战事。

西、北两军在丘陵上混乱交错,皑雪苍茫中,西陵黄衫与北朔白裳犹如流云遇急风,黄白湍滚、再再反覆绞卷,绞卷成旋风中的狂潮浪涛,轰动成纷乱中的震天杀声!

一片混战之中,有白、黑两马特显奇异地穿梭其间。

烈焰掌宽臂长的金刀在手,他振臂扬刀,喝出声清啸:

「好枪法!不愧是寒家後人!」他毫不隐瞒对寒灵的激赏,可动作不停,手中金刀也已朝她左胁砍去。

在奔乱的战局之中,他与寒灵动手已不下七、八十招,激斗连绵。然而,无论是他,亦或她,都未曾显露出疲惫之态。

「好刀法!西陵金狼果然名不虚传!」

听他自激斗中吐出一句赞美,寒灵心神领会,面具下的颜色不由得微微动容,一种觅得知音般的欣喜虽不露形色,却不自觉地化为言语道出。

只是兵刃相向,正是间不容发之际,所以她虽然趁隙开口,手上却丝毫没缓下动作。她双掌扣实了银枪,突地右上左下,将枪杆子抽成抹流星般的光,护回腰边胸前,招无滞碍地将金刀格下。

见她应招恰似行云流水,圆转如意,有别於寻常武夫的强硬蛮干,有一股言之不尽的巧妙韵律,这般幻妙灵巧的应变,实在令一向好武的烈焰无法不分神观看!

「挡得好!」金刀虽被挡下,但见她意转轻巧,烈焰不由得一句激赏。

烈焰眼见金刀斜削不成,念头如漪一荡,腕势跟着朝上一挑,企图将刀尖窜入银枪与铠甲缝隙之间。他这招不退反进,若真得手,寒灵腰腹不免受击。然而烈焰这手为的只是想看看寒灵还能有何机伶可破他绝招,因此他力出三分,意在点到为止,俨然是将这搏命相斗当成了对手喂招。

只是寒灵如何能知道他的心意?他招式出得越是精奇,寒灵应招越是仔细小心,更甚是积极地反客为主,以求胜算。

金刀趁隙钻缝,她机警的侧开了腰,枪身一回,再次巧妙地躲过。

险招堪堪避过,寒灵立即将银枪上的红缨舞如花绽、锋亮如芒,连环枪式眼见又要击出。

就在枪尖击出的刹那,寒灵这才蓦地察觉对面人只守不攻,失却先前对招时的激进与伶俐,无论进、退、动、静,皆失规律,颇显凌乱,她不禁为此暗自奇怪。只是无论她心思如何玲珑机巧,却又哪想得到烈焰竟是为了欣赏她的灵妙而钝了身法?

寒灵眉睫还残有猜疑,手中银枪却已不自觉地随势递出。她倾肩展臂、轻弹银杆,红缨方微微一绽,银枪即势如暴雪,转眼便要袭上烈焰肩头了!

锐刃加身、破肤见骨,不过转眼之事了,然而利器将至,面前的烈焰却似浑然不察?!寒灵眉皱困惑。

她招虽然巧妙,却不算刁钻,但照情势看来,烈焰似乎是躲不掉了。这是怎麽回事?这样的失误实在不是他『西陵金狼』该犯的啊!

寒灵满心疑惑,又意外自己竟能一举得手,眼见枪尖就要刺中烈焰肤骨,她心中暗生相惜之意,忍不住冲口叫道:

「小心!」

「什麽?!」烈焰双耳听闻,陡然回神。

只是他收心仍显太迟,仅管金刀抽手回格,却又怎麽来得及挡下那一抹迅捷流星?

回刀之际,烈焰本以为自己就要伤在银锋之下,哪里想到,本该狠狠朝他肩胛刺下的枪头,竟在一声马儿长鸣间硬生生逆势倒抽了回去,只在他握刀的金甲上划出一痕不甚深长的枪痕。

这是怎麽回事?

呛着说不出的讶异,烈焰勒马止步,欲将突发之事弄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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