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食色性也(火影佐櫻) — 《色》02

五天後,宇智波佐助回家开门,迎接他的终於是一室明亮,而非寂寥黑暗。厨房传来煎肉所发出的滋滋声,就见一个女子背对着他,面向煮食炉,一边哼歌,一边煎着牛排,可是她低头时,一截粉白的颈自樱花色的发下露出。佐助揉揉眼,在他察觉自己的行为时,面前的女子就因颈部感觉到他的手,而惊惶转过头来。

“佐助君!怎麽站在我後面又不作声,吓死人了。”樱少有地呶着嘴,娇嗔着。

“头发,你的头发。”佐助深吸一口气,樱的头发只刚好能盖到颈背,原来一大把浪漫飘逸的长发,不知所踪。

“很意外吗?”樱又转身,把牛排翻了一翻,说:“不就发型师剪的。看腻了长发,就想换个形象。而且工作时,头发太长也不方便。”

“你可以买发夹,夹起来,用不着剪这麽多。”佐助也解释不了心底的火气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她又改变了,变得愈来愈不像他所认识的春野樱。他们之间盘桓着一条逐渐扩大的裂缝。

樱对於佐助的诘问感到好笑,碰了碰发脚,说:“有一刻觉得头发太多太长,很累赘,路过一间salon,就进去坐下来,就剪了。剪完後觉得很轻松,很凉快。”

佐助没再问下去。事实上樱是个性情爽快的女子,短发也挺衬她的形象。然而她明明应该在两天前就回来,却拖到现在才回来:“你怎麽又不听我的电话?”

“因为医院有通宵……”

“别再说谎了。”佐助打断了樱的话:“鼬都把事情告诉我。”

事实上两天前,佐助结束工作回来时,买了红豆汤跟精致的小甜点,想跟樱一起吃,然而回来後又是一室幽暗。拨打樱的电话,又没有听,他素来没有跟樱的父母联络,也不便打电话到她的老家。等到凌晨,还不见樱回来,他只好打电话去问所有老同学,连鸣人跟佐井也不知樱的去向,井野、天天、雏田那些女生估计是知道的,却守口如瓶。

不得已先把甜点冰起来,他抱着最後一丝希望,致电给兄长,宇智波鼬。印象中,樱跟鼬并不熟,可是鼬竟然告诉他不少关於樱的事。

樱的实习工作早在年初完结,下一次实习要待下一个学年的下学期才开始。不过,她仍选择在医院做兼职,只不过每星期上两天的班。但佐助在心中算了一下,这几个月以来,樱在家里睡的日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十天,到底平时她去哪儿了?

鼬没再透露,只说:“你跟她同居几年,若连你也不知道她的生活,我又怎会知得比你多。不过,我跟小樱私下有联系,大概每个月会出来吃一两次晚饭,所以才知道一点她的事。没想过你居然连这些都不知道。”

是的,因为樱没说,他也没问。他只是在乎回家时,有没有给他留下饭菜,以及有没有人在等他回来。直至现在,没了暖热的饭菜、没了温言软语、没了一切缠人的举动,佐助才发觉樱有点不妥,有什麽东西,在他未来得及注意的时候就消散了。

这两天,他走进樱的房间——他们离家时均不会特意锁门,也不介意让对方进房间——他讶异地发现樱的房间变得空洞:放在窗边的小盘栽不见了;贴在墙上的、他某张广告海报,不见了;书架上的医学书籍一本不剩,那五个用来放剪报的文件夹亦不翼而飞;手提电脑也不见——当然这是因为樱会带电脑上课。

书桌上有一两件小摆设跟无关重要的文具、便条贴,床上原应有几个布娃娃,也都不见了。简直好像房间的主人要搬出去一样。

为什麽他没有发现,樱将那麽多东西带走了。佐助甚至觉得樱不会再回来,所以当这天他终於见到剪了短发的春野樱,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佐助君,那麽你还有什麽事想知道。”樱关掉炉火,将两块牛排各盛在已铺上配菜的玻璃碟,在佐助回话前就把碟子塞给他,要他拿出去:“先吃晚餐,再谈。”

两人坐下来,面对面,吃晚餐。对上一次吃樱所做的饭,到底是吃什麽?佐助记不得,便一直盯着樱在发呆。洁白的肌肤有年轻的光泽,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樱花色的头发太浪漫,太柔,跟她实质刚烈坚强的个性很不相合。

“是不是煎得太熟?肉吃起来有点老。”樱咀嚼着牛肉,吃得两腮鼓起来,食相显得像个孩子般。她并不是那种善於修饰的女子:会打扮,但不俗艳,只穿得顺眼、舒服。她也不会刻意表现得斯文,会大大声声地叫累、发怒,甚至跟井野玩得兴起就扭打在一起,拳打鸣人等男生,也不是罕有的事。

佐助不特别喜欢这类型的女生。他掌控不了她。他比较会应付那些有目的女人:是性也好,为名利也好,他终是知道那些女人的目的,各取所需,过後分道扬镳。但对着春野樱,似乎不能够用这种模式。

“不会,味道很好。”可是一口接着一口,吃得半饱,肚里仍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空洞感。有些什麽不足,但他说不出来,只是心烦气躁。樱的饭菜有种特别的味道,让人吃过後,感到温暖,感到一份外面买不到的、平凡的满足。可是现在吃着樱亲手煮的牛排跟罗宋汤,仔驱散不了佐助心底的阴郁。

“樱,刚才的话题还未完结。”

她切下一小块牛肉,送入嘴里,以赤红的舌头舔去唇边浓棕色的酱汁,使她的唇看来更嫣红,色相比盘中的菜肉更鲜嫩。扬起澄澈无波的碧眸,她平静地问:“你想问什麽?”

佐助一窒,又想起他们的关系可谓奇怪:并非情人却同居多年,一个吻也没有过。他从来没有将春野樱看成性方面的对象,因为他不想关系变得太复杂。若真的要了,弄得不欢而散,那麽樱就不会再住在这里,以後再也没人等他回来。他到底是不想要春野樱,还是不敢要?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两天前去了哪里?”

“家。”

“为什麽不回家?”佐助说的家,是他和她住了五年的这个地方。

“这里不是我的家,也不是你的家,”樱只吃了一半,便放下刀叉,侧看室内的陈设,幽幽地说:“你的家是宇智波家,而我的家,是春野家。这里只是一间房子,就像宿舍。住到累了,要过大时大节的时候,我们还是得各自回自己的家。一个大学生不在宿舍过夜,也不用跟舍监解释,更何况我们只是碰巧住在一起的室友,那我想回自己家睡觉,也很平常。”

“我……”樱皱了皱眉,正眼看着佐助,说:“我跟你不同。我并没有跟家人闹翻过,家里也只有我一个女儿,怎可以长期住在外面,不理会我的爸妈?”

“可是前几年,你不会这样说。”佐助也没心情吃下去,推开了盘子,双手交叉在胸前。

“前几年,你也不会问我这些。”樱的眼神游移不定,最终还是落在佐助面前剩了一小半食物的盘子,喃喃:“不对你胃口吗?”

“不是,只是没心情吃。”佐助很饿,但吃不下。他急欲找些东西填满自己的胃口,可是一想到为自己做饭的她好像走得愈来愈远,他吃不下,也失语了,理不清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你不爱吃。”樱斩钉截铁地说,又微笑:“其实我也不喜欢吃。”话音方落,她就端起两人的盘子,疾走至厨房,把未吃完的菜都倒进垃圾桶,动作之快,连佐助也制止不住。

樱所做的饭菜,不管一开始有多难吃也好,佐助也不曾剩下,如今一见到樱毫不犹豫地倒掉饭菜,他扣着樱的肩膀,不禁提高声音:“你在做什麽?那是你亲手做的,怎可以……”

“因为不想吃。”樱甩掉佐助的手,挨着墙,仰脸,盯着白光灯,小脸显得惨白而疲倦,不知为何,她能够不带任何感情似的说出那麽冷硬的话:“最初学做菜,就是为你给你吃,就是想看你吃得快乐。现在连你也吃不下,不需要了,不倒掉,还要来干什麽。”

“樱,我不是这个意思……”佐助想拉起樱的手,却被她躲掉,她继续说:“倒掉饭菜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有时你不在,我做饭给自己吃,吃一两口就没意思,又全部倒掉,之後一整晚都不想吃任何东西。”

她回以佐助一记虚弱的笑容,轻说:“佐助君,如果你连我做的菜也不想吃,我就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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