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因为家人、朋友的追问而仓促走到下一步,我也没有因为知道向谦等着我就急着做决定,因为我知道,那样只会让我们都受伤,而我们,已经承受不起任何一种形式的伤害了。
在他三十岁生日这天,我订了一间小酒馆,说要好好帮他庆生。
「三十岁了,真的是人生一个关卡啊,好像就这样老去,一去不复返。」
他揶揄我,「我倒是没关系,可是两个月後,有个轻熟女就要真正往熟女迈进了,有人应该是比较介意这个。」
「真好啊,男人都不用怕老,好像越老越有魅力似的。」
「哦,现在是在称赞我越来越有魅力吗?」
我白了他一眼,「我倒觉得你是越老越白目,反而有变屁孩的趋势。」
他笑了笑,「我还真喜欢你呛我,是真的喜欢。」
不知道为什麽,此时此刻,「喜欢」两个字,很简单的两个字,却突然在我的心里搅动起了波澜。
我看着向谦,他的眼神很澄澈,很真挚,他说真的喜欢,就是真的喜欢,我多麽清楚。
也清楚,自己原来还是会因为这份情意,感到心动。
「怎麽啦?」见我不说话,向谦问道。
我摇摇头,「没什麽,只是觉得我们绕了一圈,好像又回到很青春的时候。尽管老了,却有某一部份,回到了最年轻的模样。」
「我认同。」他含笑,「特别是跟你的相处,就好像回到学生时代,不能说无忧无虑,但是确实心里没有那麽多负担的後。」
「这样是好的吧。」
「当然。」他伸出手握住我,「双双,谢谢你回到我的生命中。」
「那就当成生日礼物罗。」
「啊?」他愣了一下,「生日礼物……就这麽抽象吗?」
「哪有抽象?」我反握住他的手,「我的手、我的温度,我整个人都是具体的,哪有比这个更好的礼物了?」
他一时之间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所以只是带着不知所措的笑看着我。
「向谦,我一直在等自己变好,由内而外真正地好起来,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的我,才能真正在你身边,并且,在你的未来人生里。」
他比刚才更不知所措,眼神闪动着。
「我很自私,总是只想到自己,所以向谦,在你的生日,让我们一起重生,好吗?」语音甫落,我便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更重的力道握住,他几乎把我给握痛了。然後我看见向谦落下眼泪,从一滴、两滴,几乎演变成泛滥洪水。「欸你别这样。」我想抽出手帮他拭泪,但他握得太紧了,我只能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抽了张面纸慌忙地在他脸上抹着。
「双双……」他抽着鼻子喊我的名字,「你说得对,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一起重生,迎接美好的新生活。
最後我们拥抱着,许下这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