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还是最喜欢你了阿。」
──「我我我的意思是,朋友的那种最喜欢。」
他之前说的话还没让我释怀,虽然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但就是那没有意思让我怒火窜了个升的下不去。
算了,反正他这样迟钝下去,我们之间也不会改变什麽吧。我左边走着懒散的他,右边走着低着头的苪离。
只要他不发觉,就不会接受我,但也同样不会接受其他女生。
然後,最近苍对我的亲昵动作越来越多,但也没有太超过,我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麽,也没有特别去想,因为我比较在意他妹妹。
「岑雨惜,你这次出赛的作品又为我们学校争光了,真好真好。」在走廊上遇到美术顾问的时候,他面带笑容地说。
「呵呵,这是应该的。」我堆起笑容,这个顾问有点难应付,滔滔不绝,而且喜欢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这次你使用的炭笔,是我推荐同学们那一牌吗?用起来手感如何?」说到这个,我微微皱起眉头,这个人甚至把一些器材淘汰,喜欢进新的产品,学校也因为他从网路上看来的一番说词而答应。
而况学生得奖的奖金,其中百分之三十需要给学校作补助金,要进工具画笔什麽的,经费也是绰绰有余。
「老师推荐的牌子,挺不错用的。」其实我根本用了几次之後,因为话不顺手就换回原本的炭笔,但要是如实回应,绝对又要站着听顾问念十分钟。
陪笑应了几声,顾问就走了,我叹了一口气,发现苍走过来,带着不经意的微笑。
「欸,岑雨惜,其实我们挺像的阿。」
「我是女的,你是男的,光这点我们就很不一样好吗。」我半疑惑半无奈的敷衍他。
「你跟我都很会伪装自己对吧,我们都把面具戴的很好。」苍扬起一抹不可理喻的笑容,我眯着眼睛打量他。
──「你掩饰一些情绪的功夫很好,别人根本看不出来你戴着伪装面具。但这不是我欣赏你的地方,我是欣赏你明明可以装,却还是很坦荡的做自己。」
想起不知道多久以前,大概是我刚认识尤业云的时候,他也说过这件事。不过就因为最後一句话,我便极少戴上面具。
而在苍的面前,我应该是一次也没有装过的,所以我想不出来他为什麽会这样想。
想不出来,就直接问阿,「你为什麽会这样讲?」
「因为我看出来了阿。」他似乎挺讶异我会这样问,於是眨眨无辜的大眼睛。
「我可一次都没有对你装过,也没有在你面前装过。」我摊手耸耸肩,这人是不是会错意了?
他沉默一下,接着露出笑容。
「你不用对我说谎没关系。」
「我真的没说谎。」你要我发誓还是要怎样?我无奈地想。
「我可以承认,我一直都在装,」苍故作潇洒的对我坦白,「戴着面具多少还是会累的,在我面前你就做自己吧,相对的我也不会对你有防备。」
「是什麽事情让你觉得我总是戴着面具?」我疑惑地问。
「你要是没装,怎麽可能跟那个残障的学妹关系那麽好?你的好朋友应该要是佐千子,还有像翠丝那样的漂亮女生吧,因为必须装作同情还有好学生才待在那个学妹身边──」见到我瞪过去的目光,他打住。
「原来如此,我搞懂了,你以为我是虚伪的在跟苪离当朋友是吧。」苍一发不语,我当他默认。
知道了苍一直都在装之後,我竟然没有被骗或者懊恼的感觉,反而是自顾的惊讶他隐瞒了这麽久,结果轻易的不打自招。
「告诉你,我和她的关系,可是比学校任何一个人都好喔。」嘛,尤业云就另当别论。我在心里暗自加上一句。
苍眯起眼睛,看起来有点恍然,却又还残留着讶异。
「我了解,大概吧。」最後他直起身子俯瞰我的眼神,只剩下嘲讽,「你还真是个无聊的女人啊。」
「觉得无聊的话,就滚回你的横滨去吧。」本来对这种浑身散发着优秀和神秘的气息的人没好感,我也没在对他客气。
「我会回去的,不过还是得先帮忙小千。是说我觉得就算你跟学弟是很好的朋友,也终究只是朋友,本来就不是甚麽阻碍了。学弟对你的感情,已经逐渐瓦解了吧,我跟小千还有他都是音乐班的,你啊,本来就不构成威胁。」
我咬牙,「你啊,装的真完美。」
「没办法,我们家的人都是这样,为了应酬,装的跟甚麽一样,这大概是遗传吧。」他笑着转身,突然想到甚麽似的回头过来。
「全家都有遗传到的喔。」他强调。
要是尤业云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崇拜的对象是这副德行,他一定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