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的老师在还是医生的时候也碰过一个人格疾患的个案,就像蓝澈一样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子,也许不该这麽说,蓝澈并不是原人格。
总之,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流中,他的老师发现自己被个案吸引,这是很不可取的,就像师生恋那样,有损职业道德,而且身为一个成年人跟专业人士,怎麽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但很多事情就是无能为力,可能也有一点放纵的成分,老师跟个案坦白,而个案也接受了。
大概这也算个奇蹟,但终归只是一次的奇蹟。
个案的父母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情,因此闹上了医院的高层,坚持换医生、不然就换别家医院,不过这种病患本来就比较特殊,岂能说换就换?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没有个进展,时间久了表面上也算相安无事。
然而不过几天,这平和就因为意外消失无踪了。
个案死了。
谁也不晓得到底发生什麽,只知道察觉的时候个案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而现场人们见到的是老师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凝视着个案的方向。
监视器被破坏掉了,现场也什麽都看不出,但是大家跟些微的证据都认为是老师疯了,由爱生恨杀了个案。
也许很多事情不需要根据吧,众人的意志太容易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就算只是些微的表现,也足以让人致死。
「人啊,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席慕用着近似感叹的语气说道,「既能给人无限希望,却也能给人生不如死的绝望。」
「你老师没有解释吗?」蓝澈靠在他怀里,有些疑惑的问道。
「很多时候解释并不会比不说话好,在确信答案的人们眼中,那不过是辩解跟默认的差别。」
「那如果换做你,你会解释吗?」
「如果换做我……」席慕顿了顿,望向怀里视线放在手机游戏上的人,缓缓应道:「起码,我不会乐意见你死在我面前。」
所以,解释的机会也不用,因为他不会让那些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
「有自信是件好事。」蓝澈笑道,「不过,有些人太有自信,反而比自卑的人还要另人反感。」
「想说什麽?」席慕拿过他的手机,看了看萤幕上的卡牌游戏,最後将手机放到一旁,而怀里那人也没想拿回来的意思,只是打了个哈欠,看来也玩累了。
「其实也没什麽,人与人相处很难,喜欢的、讨厌的都不晓得是不是心底真的那麽想,团体生活里每个人都想要立足,尽管地位在小,起码也得让自己有个归属,因此选择依附顺从。」
「你讨厌这样?」席慕问他。
「没什麽好讨厌的。」他说,「师长总教导做人要老实、真诚才会受人喜爱,可是他们大概也知道,如果学不会逢场作戏,那麽连生存也很难。」
「你想太多了。」席慕不晓得这是不是好事,对方的思绪似乎总是不自觉的往某种不算太好的方向去想,虽然大部分是事实,可是这样彷佛看透一切、彷佛无光。
无光,那便是连阴影都没有。
而他舍不得让他成为那样的人。
「很多事情想想就好,我以前也说了别全往心里去。」
蓝澈偏了偏头,有些不解的问道:「我不太懂,为什麽人总是要别人多在乎一些,却又不希望对方太在乎?」
「情感是复杂的,很多人抱怨只是想要别人多看看,可是如果一直被看着也会不自在……这种事情也说不清吧,如果你想看清每个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对吧?所以,你还是别想了。」
席慕觉得自己就像学校的辅导老师,教导着懵懂无知的学子知识,这麽一想他总觉得有点微妙,怀里的人平常挺聪明的,就是在这种地方常常思考不过来。
虽然他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