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觉得想哭，他的表情就像在哭。
「你说，你回答我！为什麽我要爱他？是不是你命令我这麽做的？是不是你……你不愿出面，就拿我当替代品！」
替代品，听了就难过，说了更不舒服。
「拿我当替代品……你不是爱他，那是什麽？」流星大声质问许瑞霖，「你要我去爱穆程，因为你自己不能爱他！」
「……」面对机器人的质问，许瑞霖无言以对。
「你爱的……是这张脸！」流星一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我说的没错吧？」
凡人敢质问他们的造物主吗？
敢问他们的神，为什麽要造人吗？
疑问，是智慧的启蒙。
人工生命，或说人工智慧、人工的智慧，慢慢有了启蒙。
许瑞霖非常清楚，当一个机器人可以自己做出选择，有了自己的意识与思想，那就是所有科学家最害怕的「进化」。
他做到了。
他身为科学家的那一面不免暗自庆幸，他的成就果然是超凡的！
「我说的没错吧？我现在懂了，你心里还是有着那两人，可是你爱自己的脸，胜过一切！」
许瑞霖身为科学家的那一面，在脑中理性纪录着流星的反应，但身为自己的那一面却想反驳，很不理性，想反驳不是因为流星说错，而是正好被说中，「我想要保有我的脸，有错吗？我想要永远年轻貌美，我错了吗？」
「穆程那麽爱你！」
「爱我又怎样？我才不要当丑陋的二等公民，如果不是我有一张漂亮的脸，谁会注意到我的成就？谁会看到我其实这麽聪明？」
「那你为什麽要创造我？你可以创造别人！」
「闭嘴！你应该要听人类的命令！」
「我不要！」
他们瞪着对方，互不相让。
「我凭什麽要听你的？」流星瞪着许瑞霖，「我凭什麽……要当你的替代品？我不会把我的身体让给你！你要一具机器人当你的新身体，你再创造一个！」
「流星！」
流星跑下螺旋铁梯，下一层仍是许瑞霖的实验室，他再跑、跑！
跑到一楼，终於可以出去了，许瑞霖追不上他。
「流星！」
许瑞霖抓着铁梯扶手，喘气，他坐在台阶，按着胸口，那底下有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你要去哪里……」他必须把流星找回来，免得流星被黑街的店家抓走。
那些店家「礼遇」他，不过问他的身份，也会通知他哪里来了个陌生的机器人，但并不保证，他们看到游荡的机器人，不会当作「捡免费的」，并挪做私用。
毕竟，在黑街多的是被主人弃置的机器人，许瑞霖把它们修好，它们也没地方可去，就给店家拿去用了。
但这个，不行。
「流星……」
三花猫也走下来，大声喵喵叫。
＊＊＊（第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