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寂寞的重量 — 第二章 悸動

在经过昨晚的「雨中漫步」之後,很幸运的,我并没有感冒,也许是老天爷看在我热心助人的份上,所以才决定放我一马吧!

今天的工作情况,我似乎有点不专心,因为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女孩。

想说她後来到底有没有乖乖的撑伞回家,而且,她不知已经淋了多久的雨,不知她会不会感冒?

还有,她今天是不是真的会把伞拿来还我?

如果会,她会不会站在宠物店外等我?

我边想边把一杯泡好的卡布奇诺放上端盘,我示意负责外场的同事将咖啡端走,然後我接过新单,继续泡新点的咖啡。

挂在玻璃门上的铃铛响个不停,由於今天是周末的礼拜六,所以客人还挺多的,除了泡咖啡外,我还得帮忙装饰一些小蛋糕,空闲时间很少,可以说是十分忙碌。

但是,虽然忙的团团转,我的脑袋里,还是会一直想起那个孤独蹲在雨中的女孩…。

************

晚上九点半,为了以防万一,我从店里借了一钯伞,带着一点忐忑的心情,然後,踏出了我的第一步。

虽然不确定那个女孩一定会来还伞,但是就是有一股莫名的期待,将我的心悬的高高的,也促使我的脚步比平常更快了一些。

很快的,我走到了红绿灯处,而现在刚好是绿灯,我三步并做两步,越过比平日还要多的人潮,眼睛专注的往宠物店外的三两人群里搜寻着。

我走到了对街,虽然我跟她只见过一面,但我有自信我一定能认出她,我没办法解释我这麽想见她的原因到底是什麽,但我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那把伞不是99元的便宜货,所以我只是舍不得那把伞罢了。

外面的人无一符合,於是我走进店里,这是我第一次踏进这家店,不过目的却不是为了狗,而是为了找人,而且那个人还不是店员,那种感觉还满妙的。

将店里的人扫了一遍,结果也是失望的,我看着两个穿着超短热裤;正翘着屁股挤在展示小狗的玻璃窗前,兴奋的又叫又跳的的两个辣妹,不知为何,我皱着眉移开了视线。

我也无法解释现在心里面那股淡淡的失落是什麽,但很肯定的是-

我不喜欢。

正当我推开门,准备离开时,有个人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

「你…是昨天好心借我伞的那个人吧?」

这个声音!?

心一跳,我马上回头,果然是昨晚的那个女孩!

跟昨晚的狼狈样不同,她把黑色长发紮成了马尾,穿着白T、牛仔裤,背了一个有着大大爱心的黑色大包包,再上一双黄色的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脱俗,就跟普通的大学生没两样。

明明有这麽多人,我却觉得她是所有人里最特别、最亮眼的一个,那种感觉就像是有聚光灯打在她身上的感觉,是那样的令人无法忽视。

「…嗯。」我发现,我又语塞了。

她用手指了指旁边,说:「我们去旁边好不好?这里人太多了,说话不方便。」

「…喔、好。」看着她那漂亮的大眼睛,我竟闪神了。

我跟她走到一旁後,他将我昨晚借给她的伞递给我,「昨晚…真的很谢谢你,还有,让你淋雨回去真的很不好意思。」她带着歉意微微一笑。

「我没关系,只是…」迟疑了一会,我还是决定问出口,「你为什麽要淋着大雨蹲在那里呢?」

女孩怔了下,然後她低下头玩着她的手指,沉默了一会儿後,她才又抬头,但她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要有空就都会来这家宠物店。」她往宠物店看去。

看她似乎是不想回答的样子,我瞥了她一眼,问道:「是为了看昨晚的那那只狗吗?你说…看起来很寂寞的那只。」

真的是很怪,从一只睡着的狗可以看的出来牠很寂寞?

她点头,说:「对啊,在所有的小狗里,牠最特别,在看到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牠了,接下来的每天,我只要一有空就都会跑来看牠。」

「既然这麽喜欢,干嘛不乾脆把牠买回家?」这麽喜欢,买回家不就得了?这样跑来跑去多累啊…

「………」闻言,女孩的笑容不见了,她沉默的看着人群渐渐散去的宠物店,没有回答。

「呃…」

难道我说错话了?

不知说错什麽话的我,搔了搔头,有点不知所措。

一会儿後,她将视线收了回来,吐了吐舌头,然後看着我说:「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把牠带回家,但是我真的很喜欢牠。」

「我叫珞恩星,你呢?」她伸出白嫩的小手,灿烂的笑容几乎闪瞎了我的眼。

「莫言恩…」看着她伸过来的小手,我紧张的将手也伸了出去,然後我轻轻的握住她的,天啊,她的手好小、好软喔。

「莫言恩…咦?我们的名字里都有恩耶!好巧喔!」她收回小手开心的说。

「嗯,对啊,真的很巧呢。」听她这麽一说,我也才注意到我们的名字里竟然都有「恩」这个字,真的是很巧。

「唔…你是在咖啡店上班吗?」

「咦?你怎麽知道?」我瞪大了眼睛,问道。

「呵,也不用这麽惊讶吧,很好猜啊~因为你身上有淡淡的咖啡香,还有…」她微微靠近,小巧的鼻子往我身上闻了闻,「一些甜甜的味道。」

原来是味道啊,我往自己身上闻了闻,这才发现还真的是这麽一回事,虽然将制服换下了,但是还是有点味道,也许是我已经习惯,所以平时并没有注意到。

「我是负责充泡咖啡的,偶尔也负责制作一些甜点,你说的那个甜甜的味道,应该是蛋糕吧,想不到竟然这麽简单就被你猜出来了。」我摇了摇头。

她可爱的哈哈两声,似乎是在炫耀着。

「那你呢?」她那可爱的模样,令我的心怦怦跳。

「我啊~我在百货公司里的诚品书店工作。」

「百货公司?是学校附近那家吗?」书店店员吗?她倒是挺合适的。

她点头,「是啊。」

************

像是打开了话夹子,我们乾脆在7-11里买了两杯现泡咖啡,在店里坐下来继续聊。

我发现她讲到开心的事情时,一双大眼睛会像星星一样闪闪亮,而那迷人的笑容更是让我百看不厌,我们几乎什麽都聊,不过,有点奇怪的是,她好像不太想说太多关於她自己的事,几乎都是她在发问,而我回答。

她跟我一样不是高雄人,她是从台北来的,而我是从台中。

我是因为工作,由於之前在高雄念大学的原因,毕业後当完兵,四处转了转,发现其实我在高雄适应的满好的,一些因为念书而变成的好友都在高雄,而工作也因为朋友的关系所以几乎不用找,总觉得与其回台中像无头苍蝇般找工作,倒不如待在机会高上许多的高雄。

而当我问她又为何会来高雄时,她却又沉默了,她用吸管摆弄着咖啡,眼睛里有着一抹我看不太懂的情绪。

又来了,又是这个表情,每次当她沉默时,她的表情总是带点…啧,怎麽说呢…应该是悲伤吧…

对!就是那种悲伤又带点寂寞的感觉,不知为何当她沉默时,总会带着那种淡淡哀伤的感觉。

「如果你真的不想说的话,那就当我没问吧,对不起。」

「我…是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才会来的。」

私人的原因…那就表示不便透露,也就是说-等於没说。

我静静的看着她,试着想从她的表情看出点什麽,但她的侧脸却一个字都没说,发现我的视线,她转过头来笑了笑。

虽然只有短短几小时,但我确定自己是喜欢看她笑的,因为她笑起来会有两个小酒窝,眼睛会发亮,而那笑会感染,她笑我也会跟着笑,我的心情会莫名的变好,所以我喜欢她的笑容。

不过,为什麽此刻她的笑容看起来却是那麽的……悲伤呢?

真奇怪,明明就在笑,但她的眼睛告诉我-她不快乐,她那没有完全仰起的嘴角告诉我-她会笑是因为难过。

我的心突然紧紧的揪了一下,我移开视线,看着外面有些冷清的路口,我的思绪不停的转着,所以,她是在难过吗?那她难过又是为了什麽?

突然,一道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珞恩星从包包里拿出了一支挂着粉红爱心吊饰的黑色手机,我发现她好像很喜欢爱心,连她包包的图案也是爱心。

看她没有马上接起电话的样子,应该是简讯吧,我佯装喝着咖啡,暗地里却一直注意着她。

「……又不能来了吗…」她小声的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里是淡淡的失望。

虽然好奇,但又不好意思问,只好静静的等,珞恩星将手机放进包包里,她叹了口气,然後站起身,说:「不好意思,我觉得有点累了,我们下次有空再聊吧。」

她向我说了声谢谢你的咖啡後,转身就要走,也许是她的表情令我太在意,又或者是不想跟她这麽快分开,我想都没想就一把拉住了她。

「等一下!」

往前走的身体一顿,珞恩星回过头看着被我拉住的手,她问:「怎麽了吗?」

「喔…!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呃…啊,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以後有事你可以打给我,当然,就算没事也可以打给我啦!」

我从包包里拿出计事本,从中撕下了一页,并将我的号码写上去,然後拿给她。

GOD!我是在说些什麽啊?瞧她呆住的表情,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

珞恩星看着纸上的号码,像是在考虑般,然後,她拉起我的手,并拿走我手中的笔,接着,她在我的手心上写了一串号码。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很高兴认识你,言恩。」她将笔放进我的包包里,然後离开。

我看着手中的号码,突然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我愣在原地,「啊…必须赶快输入才行。」我拿出手机,把她的号码给输入进去,当输完号码要输名字时,我的手指停住了。

「……很高兴认识你,言恩。」

那我也叫她恩星吧!在手机里输入恩星两个字,并按下确定後,我满意一笑,心里很是期待下次与她见面时,会是什麽样情况。

不过,会有下次吗?希望有吧!

我心里是这样期盼着的。

这是莫言恩与珞恩星的第2次见面,他们对彼此的认识似乎多了些,但是,莫言恩当时并不知道的是,他与珞恩星的相遇,竟会大大改变他原本平静的生活…

寂寞x寂寞是=抵消?

还是只是加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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