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在空荡的客厅里,电视里的人物发出吵杂的笑声,回荡在室内,彷若那烦人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令人烦躁。
本想关掉电视後摔下遥控器,最後却只是轻轻按掉,放下遥控器站起身,疲惫不已。
揉了揉发黑的眼眶,眼睛略有乾涩的感觉,却无法挤出生理的泪水,或许他已经把该哭完的哭完了,珍珠可不能浪费。
略为嘲讽的笑了一下,还真把自己当女人了。
几天了?你可以很清楚的告诉自己,一个月。
挺短的不是?完全没有音讯的一个月,如果不是透过同事知道他的去向,你大概不会冷静地站在这里,原以为只是像平常一样偶尔几天晚归,却发现日子是似乎久的超乎自己的预期,你还记得头三天辗转难眠的你,完全没有办法做任何事,任何联络方式也无法联络到人,压抑的躲在棉被里担心到哭泣,像个小媳妇一样,多可怜,多丢脸,多羞人。
拿起桌上冷掉的泡面一口接着一口咀嚼着,以往你不知道何谓味如嚼蜡,现在你懂了。
他不在的时候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并非故意,只是单纯的忘记与不在乎,能活着就好,在乎那麽多做甚麽。
将纸碗冲冲随意丢到回收桶里,穿上并不厚的大衣,你打开门走了出去,寒风瞬间扑面而来,刺入骨间的冰冷。
缓步走在你们的家外的人行道,这条路直通往另外一边的公园,现在约是下午三四点,天色还算微亮,蓝色的天空就像盖上一层薄纱般,有些模糊与苍白,上次你们一起走这条路的时候是甚麽时候了,你不太记得。
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公园,或许是因为太过寒冷,平时欢闹的地方此刻显得有些萧索,偶尔见着几个人溜着狗过去,树下下棋的老人也不在了,这天气要是在出门,哀老的身体大概受不住。
「早安。」
习惯性地说着不合时间的招呼用语,你朝坐在公园椅上的男人打了招呼,跟着坐了下来。
那人叹了口气,很自然地从背包里拿出了围巾跟大衣,像是早就知道你绝对会穿的太少就直接出门,温柔的披上你的肩头。
「抱歉,又忘了。」
「下次再忘可就不请吃晚餐了。」
「我请你就是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然後逐渐陷入了沉默,两人一起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发呆的时间总是过的挺快的,即使没有他在身边,你这麽觉得,所以发呆似乎是个挺好的消遣,从那之後的假日他都是这麽度过的。
他的交友圈并不广泛,能称上朋友的就那麽几个,能随叫随到的一只手都数得出来,或者说,不用数了。
「晚了,回去吧。」那人站起身,向你伸出手,你没什麽犹豫的拉着,借力站了起来,起来後那人的手却也没松开。
「会冷着你。」
冬天你的手总是冰冷的吓人,所以你并不喜欢在冬天的时候去触碰别人。
「没事,我的手暖着。」那人低语,脸上没什麽特别的表情,只是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温暖的手心包覆着你的,你其实以为他们两人的影子会重叠在一起,但却从来没有,或许是你不喜欢替身的感觉,或许是你深刻的就是知道这两个人不一样,即使说出一模一样的话,那语调是不同的,那表情是不同的,就连那温暖的温度,你也觉得是不同的。
天空染上了紫色与橘红色的色彩,柔软的融合在一起,然後再渐渐被黑夜包覆住,最後成为一体。
这时,你们已经差不多到了自家门口。
似乎有些犹豫,你最终还是开口了:「你可以不用……」还未说出口的话卡在唇边,你後悔了,不该打破你们之间的默契。
那人却只是维持着有些淡漠的神情,眼里那对你一贯的温柔与包容,刺的你不敢直视。
「没事,我在。」
你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