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受检」的牌子放在柏油路面上,在夜里闪闪发亮,放在周边的橘色三角锥,其上的反光带也泛着淡淡的银白。比这些更引人注目的,是穿着萤光色外套、全副武装的警察们。
「有没有喝酒?」银色马自达的车窗摇下後,陈路安微弯着腰问车里的男性驾驶。没有酒味,神智看起来也很清醒。男性驾驶果然和他摇了摇头。
「例行公事啦。」陈路安拿出酒测器,男性驾驶也乖乖的配合,呼气之後,陈路安笑着对他说了句「开车小心」,就挥挥手让人走了。马自达开走以後,学弟拍拍他的肩膀。
「怎样?」
「那边怪怪的耶,学长。」刚从警专毕业看起来还稚气未脱的学弟伸直了手,指着不很远的路口说道,「那台......对,就是那台黑色的,它好像想回转耶。」
陈路安看了几秒,然後捏了捏学弟的肩膀。
「你不错。」
「啊?」学弟被这样一讲,露出了有点惊慌的表情。「我、我怎麽了?」
「没什麽啦,接下来酒测就拜托你喽。」
「学长你要去哪......」话音未落,陈路安就跨上了停在一旁的BMW850重机。在他跨上去的时候,那台黑色的自小客往右边转去,撞上了一台正要切入封闭道路受检的白色休旅。相撞的声音传到临检区。
学弟踮起脚尖紧张的看着。
陈路安戴上白色安全帽,驱车前去查看。白色休旅车的女性驾驶气急败坏的跳下车想要理论,但是黑色自小客的驾驶,在陈路安接近後,像见鬼一样的猛踩油门,擦着白色休旅车侧边车门扬长而去。
陈路安隐隐听到了女驾驶的尖叫声。尖锐的声音很快的被他抛到後头。
黑色自小客驾驶不要命的开车方式,让陈路安认定有鬼。不受检,又逃得这麽快,不是喝了酒就是携带毒品。
黑色自小客在前方路口往又甩尾拐去,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接着开始逆向行驶,还多次横跨车道。这让紧跟在後头的陈路安在心里充满了谯声。在车阵里左冲右突的,还有车辆按着喇叭从身边呼啸而过,让陈路安感到相当不安。
自小客往左边弯去,拐进了一条两旁停着不少机车的防火巷。陈路安跟进去後,看见自小客开了一阵後又往右弯,但是没抓好过弯的角度,A到了停在路边的几台机车。碰装的声响惊动了住户,住民们纷纷从屋子里跑出来查看状况。
自小客的驾驶弃车,从驾驶座出来後前方的巷口狂奔而去,陈路安想追,但是一台车卡在本来就不宽的巷子里,他想过也过不了。
几秒後,他看见驾驶匆匆折返。诧异之余,他听见了熟悉的警示声。
支援到了。
一辆警车横堵在巷口,车里的警员已经下来,手里握着枪,往巷子里逼近。自小客驾驶拼命的跑,丝毫不顾警员那句「站住!再跑就开枪!」的大吼。另一名警员拿着蒐证录影机在照。
很显然驾驶事顾到了前面却忘了後面,陈路安在听见警示声後就跳下了车,在驾驶往他跑来时,就一把将人扑倒在地。
前来支援的警员收了枪跑来,一边用发出沙沙声的对讲机回报情况。住户聚集起来围观,没有人敢上前。
「跑什麽?」来支援的警察凶凶的问。
被压制在地上、双手被反剪上铐的驾驶发着抖,弱弱的回答:「没有啊......」
「啊呒是跑啥?」警察把人拽了起来。
陈路安看着退缩的驾驶,轻轻的摇了下头。驾驶是名年轻的男性,看起来很单纯,表现的畏畏缩缩的。
陈路安往黑色自小客走去,驾驶就挣扎起来,两秒後就发出了吃痛的叫声。陈路安回头看了下,警员跟他摇头,表示没事。驾驶的眉头纠结起来,肩膀抽动着,显然警员出手的力道还颇重。
陈路安从开着的驾驶座车门里探身进去,翻找了一阵,发现了一包用夹链袋包着的白色粉末。他收进口袋里,用眼角余光瞥了眼正在被教训的驾驶,叹气。
前後座都搜过後,陈路安往警员和驾驶走去。从口袋里掏出那包白色粉末,陈路安很严肃的问:「这是什麽?」
「......」
「讲话啊。」警员用鞋尖踢踢驾驶的小腿,手上用力,口气很不友善。
「K......K他命。」驾驶的声音在颤抖。
「是啥?讲大声点!」
「是K、K他命!」
「有录到齁?」抓着人的警员转头问拿着录影机胸前还配挂着密录器的戴眼镜面无表情的警员。眼镜警察安静的点点头。
「你叫什麽名字?有证件吗?」陈路安继续问驾驶。
驾驶大概是第一次面对警察,一次还三个,整个人吓的有点站不稳,吞了口口水後,才报了自己姓名,回答了证件在皮夹里。他的声音听起来乾乾的。
从驾驶的裤袋里拿出皮夹,掏出证件检视,陈路安还要驾驶把身分证字号背出来,还问了家住哪里、爸妈姓什名谁,确认没问题後才把皮夹塞了回去。
「还有其他毒品吗?」
驾驶摇头。
「我相信你没有。」陈路安直视驾驶的眼睛,认真的说,「但是我还是要搜身。我现在要对你进行搜身,你同意吗?请口头回答。」
「同、同意。」
获得驾驶许可後,陈路安开始搜身,搜得很仔细,没有放水。结果也如他所相信的,驾驶除了车上那一包毒品,身上在无其他的违禁品。
又问了几个问题,陈路安就让人把驾驶带走了。过没多久,来了人处理黑色自小客。陈路安看着自小客被拖走後,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十点半了。
他跨上重机,回到临检点去。临检点开始在收了,他赶上跟大家一起回去的时刻。
下班之後,陈路安一边祈祷洗衣店还开着,一边往洗衣店骑去。不负他望,洗衣店居然还亮着白色的灯光。
他兴冲冲的往店里走去。
「我来拿衣服。」
「你什麽时候送洗的?送洗什麽?」女店员问他。
「前天,我送洗一套西装。」
女店员弯下腰,从桌子下面抽出了蓝色的簿子翻了翻,而後抬眼扫了陈路安一眼。
「陈先生吗?」
「对。」
女店员转过身,从後面挂满衣物的架子上取下一件用塑胶套包的好好的西装,放进袋子里,交给了陈路安。
陈路安道谢後,开心的踏出了洗衣店。
回到家後,陈路安看见叶陆佳蜷在沙发上睡觉。轻手轻脚的把西装拎进房间里塞进衣柜中後,他又走出来,把叶陆佳叫醒。
「让你久等了。」陈路安轻抚叶陆佳的脸。
「唔......怎麽这麽晚?」叶陆佳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还是一副爱困的模样。
「处理一点事情。」
「又是车祸吗?」
陈路安不打算把逆向追车逮携毒驾驶的事告诉叶陆佳,这讲出来估计叶陆佳会抓着他紧张兮兮问有没有怎麽样。他不想让自家小情人担心,所以他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吃饭了吗?」
摇头。
「我帮你把东西加热。」叶陆佳一边说一边想从沙发上起身,被陈路安一把抓住了手腕。
「不用,我自己可以。现在晚了,你在我家睡吧。」
陈路安笑着说,脸上的笑意很温暖。
後记:
标题乱打的。
我不知道这篇可以下什麽标题;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