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徐已经放话说要揍他,他依旧乖乖去拳击馆与徐会合。他抵达拳击馆,看见一名陪练在指导徐如何出拳,以及闪躲。
他走向徐的位置,等他们告一段落,才出声和徐打声招呼。
「徐,我来了。」
「你先去旁边坐,等我学完。」徐冷冷看了他一眼,随便指了个方向,打发他去别的地方。
林听话,站在一旁,等徐结束。
等待期间,林始终盯着徐,没有移开视线。偶尔觉得陪练有点碍眼,挡住他的视线。
徐学会了基本出拳与闪躲方式,他回头看向林,用头做了一个你上来的动作。林意外被点名,他没有多想,以为自己也是要当陪练。跟陪练换手,接过拳击板。
「不是,你去换手套上来。」徐阻止他接拳击板。
「小徐,林他练这个练很久了,你不是他的对手。我建议你先别挑战他,等你练习惯再……」陪练劝说,拐弯抹角,要徐别自不量力,一下子就挑战练家子的林。
「你放心,我跟他对打,我不会受伤。」
你一个菜鸟哪来的自信。陪练内心槽点满满,转念一想,算了,反正菜鸟不给高手电电,不会知道天高地厚。
拳击馆有林专用的手套,徐的红,林的蓝。
林换上手套,站到徐的对立面。
「开打前,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
「我注意到有台铁灰色的车一直跟着我,我记了车牌。」徐报了一串车牌後,对林说道,「我打算报警,你觉得如何?」
林沉默片刻。
徐耐着性子等他回答。
「不用报警,人是我派的。」林知道已经东窗事发,便向他坦承。
「你派人跟我?」徐再一次确定,尽管他早就知道答案。
「是。」
「就这样?不为自己辩解几句?」
林摇头,毕竟派人跟踪徐是事实,怎麽狡辩也改变不了事实。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可以跟徐黏在一起,但是不行,所以他只好派个眼睛,帮自己盯着徐。他自己清楚这样的想法,多令人难接受,因此他选择不为自己解释半句。
他这样的想法,惹恼徐。
「很好,很好。」徐冷笑。
「你揍我吧。但我绝对不同意分手。」林说。
林终於明白徐找自己来,还真如他一开始跟自己所说的那样,他要揍他。要是被徐揍一顿,就能得到徐的原谅,他愿意主动挨揍,打不还手。
砰砰,徐带着手套的双手互击,发出巨大声响,同时也是开打的预兆。他肯定要胖揍林一顿,为此他特地请陪练教他怎麽揍人。
林根本不会对徐出手,只有挨揍的份。
徐把他一直以来压抑在心的愤怒通通发泄出来,一口一句,拿感情当赌注,派人跟踪我,压力大就猛做爱,你非要惹毛我!
原本陪练很担心地站在场外,观察他们俩人互打的情况,後来看见明明几乎是打遍馆内无敌手的拳击老鸟林被连出拳都是刚刚才学会的菜鸟海电的画面,他觉得眼前的景象好玄幻。
搞半天是小俩口吵架,一个认命挨打一个往死里打。正所谓夫妻吵架狗也不理。
陪练观察好一会,很快地走开,不理这对小情侣。
徐揍到手酸,才结束对林单方面的暴行,他挥拳太多次,双手累到举不太起来。
林最惨,他没戴护具,尽管他防守很有一套,但力与力的对抗也会伤到徐,他几乎不怎麽保护自己,让徐揍得过瘾。他脸上鼻青脸肿,精彩得很。
徐脱了手套,下擂台,拿起自己放在场边的饮料,大口大口灌。
林不顾自己的伤势,走到徐的身边,眼巴巴看着他喝饮料解渴,等他喝完,赶紧强调,「我们不分手!」
徐愣了会,手上的饮料剩一点,将瓶子粗暴地推给林。
林哀号一声,显然地徐的动作压到他刚刚制造出来的伤口上,他缓慢地接住徐给他的饮料,再一次强调,「我们不分手!」
「我没说要分手?」徐不耐烦地说。
林认同地点头,绝对不分手,用他那张鼻青脸肿的脸露出浅浅的微笑。
「那就好。」他腼腆地说。
徐瞪他一眼,拿了自己的物品,离开拳击馆。林跟在他後头,徐在前疾步快走,他後头跟着也不急,迈着平常的脚步轻轻松松追上徐,但他不敢超越徐,乖乖在後头跟着。
徐走了一阵子,猛地停下脚步。
林即时停下,差那麽一点就撞到徐,他退开一步,询问徐,「怎麽了?」
「你车停哪?」徐怒气汹汹询问林。
同样是怒气汹汹瞪着自己,林却一点都不反感,跟林母比起,徐瞪自己的眼神好像在向自己撒娇般。
林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徐得到方向,转头继续走,往林停车的地方走。徐走着走着,眼看要走错路了,林伸手拉住徐,牵引他往正确的方向走去。
徐没有挣脱他,任凭林拉着自己。由於徐的默许,让林多了点底气,确定徐不是想跟他分手。
林心情轻松许多,抵达停车的位置,他先绕到副驾驶座,为徐开门,请君入座。
徐白他一眼,坐入副驾驶座。
林跑回驾驶座,快速入座後,讨好地询问徐,「我们待会要不要去吃个晚餐?」
「你伤成这样,还想去吃饭?先回家包紮。」徐系上安全带,命令林回家。
「好,回家回家。我们回家。」林语气上扬,重复好几声回家。他真是爱死徐说回家是回他们两人的家。
「你要是不方便开车,我可以开。」
「可以,我没多大事。」
徐鼻腔喷气,哼哼两声,不想理他。
「看来我打得还不够狠。」
林摸摸自己的鼻子,正好碰到自己的伤,倒抽口气,引来徐的侧目。徐作为加害者,他其实并不喜欢暴力,但他又想给林一个教训。
徐偷偷地担心他,在林注意到他的视线时,又移开,维持若无其事的表情,假装自己没有偷看林。
但林已经抓到他的视线,自己暗自窃喜。
回到家,车刚停好,林想帮他开车门,徐不理他,自己开门下车,越过扑了空的林,他冷眼扫过林,口气不好地说,「过来。」
林跟在徐身後,他小心打量徐的脸色,就连最擅长看脸色的他都无法读出现在的徐有什麽想法。
徐会不会想再揍他一顿?
那他也只能认了,乖乖挨揍。
两人一前一後来到客厅,徐指了单人沙发的位置,命令林,「坐下。」
林听话坐下。
「不准动。待在这里等我。」徐又下了一个指令,说完转身离开。
林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等着徐回来。
徐没离开多久,走回客厅,手上带着一盒医药箱,在林的面前蹲下来。他打开医药箱拿出食盐水与碘酒,意图相当明显,要给林上药。
林一脸受宠若惊,配合徐的动作,由着徐帮自己冲洗伤口,擦上碘酒。
「痛吗?」徐边擦药边询问他。
「还好。」林忍着痛回答。
徐眯眼,用力一擦,林哀号出声,疼出生理泪。
「我再问你一次,痛吗?」徐又一次询问,语气中带着愤怒。
林不怕痛,他怕徐的怒火,他小心翼翼地回答,「痛……」
「痛就对了。」徐点头,这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
林摸不着头绪,他看着徐动作,连徐擦到他眼皮了,他眼睛也不眨一下。
「闭眼。」徐命令他。
林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缓缓闭上眼睛。他感觉到徐在他脸上叹了一口长气,让他又想睁开眼睛看看徐,但徐阻止他。
「不准睁开眼睛。」
「徐……」林伸手,想抓住徐。
徐拍掉林的手,「手放下。」
林放下手,维持闭眼睛的模样。
「我有话要说。」徐说。
林瞬间身体紧绷,等着徐的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遇事不太会放在嘴上说,但我们在一起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强求你把所有事情都跟我坦白,但是派人跟监、跟人打赌,嗯?」徐每说一句,声调便沉了沉。
徐双手覆盖上林的脸,不许他睁开眼看见自己。
「我快被你气死了。」徐的声音带着颤抖,情绪激动起伏,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恢复镇定。
「徐……」林睁了眼,睫毛搔过徐的手掌,令人发痒。
「以後出什麽事都要跟我说。」
「嗯。」
「既然你不放心,那些跟着我的人可以继续跟着。」
「可以吗?」林意外。
「反正就算我说不行,你还是会想方设法派眼线吧?」
林没有否认徐的猜测。
徐放开摀住林双眼的手,林总算能看见徐,徐已经恢复平静,不再愤怒。他给林的伤贴完最後一个创口贴,治疗结束。
「去做饭吧。我肚子饿了。」徐收拾药品,将东西一一收回医药箱,站起身的同时,对林说道。
「好的。」林跟着站起,听命,往厨房走去。大难不死,他决定大展身手,讨好徐一番。
这件事就算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