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臭臉先生笑一個☺ — € Epilogue 臭臉先生笑一個 ②

——今日清晨,台北市警方大举搜索位於阳明山区一座塑胶工厂,该工厂竟利用营利事业掩人耳目,藉此藏匿、包装毒品,警方还从仓库内找到了几名受困女子,据了解,她们多为未成年,因为流连不良常所被非法集团成员拐骗,被迫从事卖淫工作……

接近中午,小吃店内挤满了人,几乎都是陪同考生参加复试的家人,不管是已经在用餐的、或是还在等人的,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放在新闻台连播了一整个早上的社会事件。

「好家在好家在!咱们阿明考上前就破案了。」

「是啊是啊,纠缠两年的案子啊,阿弥陀佛,死者总算可以安息了。」

邻桌的妇女闲聊着,大概没有想到正被她们当成茶余饭後闲聊话题的死者,他的家属就坐在隔壁吧。

他离开至今,已经过了两年。

当年,他曾将一本笔记本交给了元幼荷,夹杂在心情抒发之中那些隐晦的符号数字,是关於非法集团的情报,包括他们交易地点、藏匿据点、还有女孩子被诱拐後监禁的讯息,大概是他在和那帮人相处、充当车手时留意到的,若不是元幼荷向我提起,这些破案的关键线索唯恐要石沉大海。

看来,要期待她成为一个英雄,恐怕还需要十年以上的光阴琢磨。

那笔记本交给了邵伟廷认识的一名警官,他和我们说,或许短时间内还无法让它的价值发挥出来,但终有一日,一定会将那些家伙连根拔起。

或许,今天就是期盼已久的日子。

随着时间推移,鼎沸人声掩盖了新闻播报,社会新闻转眼就被人们抛诸脑後,可一片嘈杂声中,那大嗓门的呼唤仍然清晰可辨。

「臭脸先生——」她身子一缩,灵巧的滑进了对面的座位:「抱歉让你久等啦!教授太爱我,我们相谈盛欢呢!」

她抬手抹掉汗珠,大剌剌的模样绝称不上淑女,可令人遗憾的是,我好似越来越觉得这样大方不做作的样子才让人看得顺眼。

「别吃太多,待会体检不过可就前功尽弃了。」

「放心放心,我平常都有在练的!这点小门槛轻松一跨就过了,怎可能阻碍我成为一名出色的刑警呢?」她大言不惭的道,不听劝阻的在大碗卤肉饭的栏位添了一笔,还多叫了两盘小菜。

我摇头叹息,可同时却庆幸她的心境完全没因复试影响,仍是一片晴朗。

刑警,当初听到她的志愿,彷佛是个天大的玩笑话。

可事实证明她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为了考上警大,她埋头苦读;为了进入理组的刑事警察学系,她和不擅长的数理蛮横对抗,还不忘勤练体能;更是为了坚定决心,和遇见的每个人,也不管和对方熟不熟,逢人就大喊她要成为刑警,彻底断了自己的後路。

问她为什麽如此坚定?她说,她要成为英雄。

纵使无法拯救天下苍生脱离水深火热,但至少,她想要为那些受苦受难的人,贡献微薄的心力。

她就凭着这股热情与毅力,在学科能力测验考出了人生最高分,顺利通过初试,然後来到了这里。

成为刑警,真的只差最後一步而已,而我和她都知晓,那一步根本造成不了什麽阻碍,若一碗卤肉饭就能让一个勤练体能的应试生BMI值超标,这家店早就该关门了。

「欸,臭脸先生,如果我真考上警大,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奖励啊?」

本性难移,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不觉得现在说已经晚了?」

「不晚不晚,刚刚好而已。」她笑得狡黠,边搓着手边说:「很简单的,我考上的话,你就给我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不错吧?」

还记得当年,定下打赌规矩的她,在连解了一百题方程式後,问我的第一个问题竟是近视几度。

说读书能改变气质的那位古人,大概会气得从坟墓爬出来打她吧。

「连将人逮捕归案的野心都没有,还想当刑警?」

两年,能改变很多事。

对我来说,在这段岁月里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这女孩的呆蠢、热情与死缠烂打吧?

「若你考上了——」

而现在的我,只想张开双手,拥抱那像太阳一般温暖的笑容。

「我们就交往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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