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就看到满脸紧张的Legolas迎上来,亚拉冈对他笑了笑,接着身体一晃,软倒下去,好险Legolas虽然惊吓但还是眼明手快,急忙扶住他。
将人抱在怀里,Legolas立刻明白他倒下去的原因,不禁皱眉,「爸爸也太幼稚了!居然灌你这麽烈的酒……」可是他又忍不住多闻两下,不无遗憾地说:「不知道开口跟他要会不会给我,我早些进去他竟然故意不亮出来,这瓶酒他一定私藏了很久……」他盯着亚拉冈的嘴,差点想吻下去藉此解解酒瘾。
「我其实才喝了三杯,没想到後劲这麽……诡异?刚刚走过来时觉得头有些晕,然後是身体突然无力,好像全身力气在转门把时用光,倒是脑袋渐渐清晰起来,」亚拉冈苦笑,「标准的精神亢奋。」
Legolas叹一声气,搀扶着他往回走,烦恼地说:「那你还要不要回去躺躺?」
果然,亚拉冈摇头,说:「这样躺着反而难受,先麻烦你等我一下,看看身体能不能恢复,希望可以照原订计画和你加入巡守队。」
「好,反正我的班还没排好,今天可以随性一点,想去再去。我们慢慢走到马厩……还是,你想骑骑看鹿吗?」
亚拉冈突然想到他十几岁时,曾经看到瑞文戴尔的侍卫,带着一只漂亮的鹿匆匆赶去见爱隆王,基於少年人的好奇,刚好有事要找养父的他,在爱隆王许可下站在一旁等待,静静地看他从鹿身上的袋子抽出一封信,然後亲自从侍卫端来的盘子上拿了新鲜的草料喂食。
看那侍卫早有准备,想必是习惯了从幽暗密林来的鹿都要王亲手喂食吧?
Legolas听了亚拉冈分享这个回忆,呵呵笑出来:「自从四百多年前,有一次爸爸不知道为了什麽事,和爱隆王吵了一架之後,每次请托送信鹿走一趟瑞文戴尔,就会特地去和那只鹿耳提面命,要牠没从爱隆王手里接到回报不准回来。听说第一只认真执行王命的送信鹿到瑞文戴尔时,一直缠着爱隆王,别人拉也拉不走,也不知道牠要什麽,那聪明的鹿发现一张公文不小心从爱隆王手中滑落,就吃光了事,让当场的精灵都傻住了!爸爸听到之後非常开心,还摸了摸那只鹿的头。」
幽暗密林的王室以白鹿为象徵,所有的木精灵都十分喜爱鹿,瑟兰督伊的坐骑巨鹿更是鹿中王族,每一代的雄伟大角都坚硬如铁、尖锐如剑,体型壮硕、身形健美,而一般的精灵们也会亲自去寻找有缘的鹿,训练来当坐骑,在森林里,鹿的地位甚至比马匹高一等;不过有些精灵也同样喜爱马匹,而且马匹的优势胜在草原与无遮蔽的地区,精灵王有远见地要求子民,必须同时精熟马术,以备不时之需。
或许是为了和父亲相反行事,Legolas就是和马儿比较亲密的精灵之一,他已经有几百年没有亲自培养一只鹿了。
亚拉冈抬头看了他一眼,戳破他的用意:「你把康佩拉训练得很好,就算在竹林也能全速冲刺而不受阻碍。是因为瑟兰督伊王提出马匹的长处,你就想率先精熟如何训练马匹吧?这样一来,假使往後有需要用到长途奔驰的马匹,战士们也能尽快上手。」
Legolas笑意更深,这个人就是这麽了解他,「还有一个,当要偷跑出去的时候,康佩拉不只能在树林里灵敏地奔驰,出了森林来到广阔的草原更有优势,这样更不容易被抓回去。」
真想抬起手揉揉他的头念一声「顽皮」,可惜亚拉冈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目前上半身还是感觉软软的,行动上也只能勉强算上能走,他努力想撑起自己,却被Legolas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压回来,「急什麽?慢慢来力气总会回来的。」
「果然,喝酒误事。」亚拉冈哀叹。
Legolas哼了哼,骄傲地说:「酒後不失态也是靠训练的!为了你将来在各地行走,不至於被人暗算笑话,我现在倒赞成爸爸的行为,该好好磨练磨练你。」
亚拉冈不禁一阵恶寒,忙道:「人类和精灵不同,喝太多酒会伤身的!我以後在外面绝对不喝醉,只要有外人,就算被逼迫也不多饮!」
就这样胡乱地聊着,亚拉冈感觉到脚的力气渐渐恢复,不过随之而来的是身体跟着发热,连Legolas都开始担忧。
能够自己慢慢移动的亚拉冈本人倒是很冷静,指着眼前一群抬头望过来的鹿,说:「你看那只,发现你来了转头就走,呵。」还有心思打趣他。
Legolas瞥了一眼,发现是他家康佩拉的「玩伴」,随口应道:「洛飞被康佩拉缠怕了,看到我就以为牠也来了。」Legolas盯着身体开始跟上脑袋亢奋节奏的人类,反而感到犹豫了,「亚拉冈,你确定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後者露出爽朗灿烂的笑,目光炯炯有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相反的,我期待遇见魔兽,想要好好舒展拳脚。」自从中毒受伤以来,亚拉冈为了不让Legolas担心,很配合地没有进行激烈战斗,碰上危险时大多交给Legolas处理;现在他在酒精作用下,只能清楚地想一件事,这才变得坦率。
看见他难得的大大笑容,Legolas不再劝说,「现在出发吗?」
亚拉冈点头,想想又补充一句:「回头再来好好看这些鹿。」
他们加入了第三路线的队伍,往南移动,扫荡沿路遇到的所有不祥生物,基於亚拉冈今日的状况特殊,Legolas特地和同伴交代他们会跑远一些,超出原订路线的范围,就为了让亚拉冈更自由尽情地大展身手。
Legolas一路上留意魔物的出没频率,心不禁一沉,这些心灵遭到扭曲的黑暗生物不只种类变多,活动力也比三年前来得高,这一区最高等的蜘蛛尤其难缠,外壳更加坚硬、行动更为迅敏,以往能全身而退的守卫队都不免带些小伤,而他们这一批人才刚出发不久。
搭弓、放箭,Legolas精准无比的三箭,无视於普遍增厚的硬甲,狠狠扎在想偷袭亚拉冈的蜘蛛身上,而放心把後背交给他的亚拉冈,则游刃有余地和三只丑陋的蜘蛛搏斗,一把普通的铁剑在他手上看起来锋利无比,随便一划都能在对手身上切出口子,喷出暗沉的黄绿色汁液。
真是缺乏美感的生物。
好险有亚拉冈在恶心魔兽中施展身法,英姿勃发、帅气俐落,勉强算是平衡了一下美丑之势,补偿Legolas遭到的视觉攻击。
关注着亚拉冈,想到他和自己相同的心意──不管是深爱彼此的心,还是成全对方的意──Legolas心中就一片柔软,万分庆幸自已爱上的人是他。
即使他们注定为了各自的责任而分离,他也不会怨恨惆怅,因为,这是他的家啊!他的森林,他甘愿守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