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拉冈,我收到族人回覆,已经有派人去狂吼河畔善後了,祝那里早日再展嫩叶。」
「嗯。」
「亚拉冈,我还收到一个警讯,那就是咕噜的哀号声最近越来越凄厉,爸爸担心是黑暗的力量在躁动,所以我们这一趟追踪要更小心,黑色之力只会更强不会更弱。」
「嗯。」
「亚拉冈,你知道咕噜吧?」
「嗯。」
「亚拉冈,我要亲你了喔。」
「嗯。」
同样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亚拉冈直到被Legolas策马贴过来在脸上吻了一记,才意识到自已应了什麽。
「呃……」他有点尴尬外加羞赧,不敢偏头去看一派自得的Legolas。
这也不能怪他这麽恍惚,毕竟他很努力想要记起误饮烈酒之後所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怪他每喝醉必有记忆断层,让他到现在都还在拚命回想一片空白的那一天半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麽。
然而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只是有点模糊,亚拉冈还记得他自己变得很奇怪,刚喝下酒时思绪畅达、滔滔不绝,却说着说着突然转而调戏Legolas,结果被反调戏……於是他们就很顺利地成为彼此的恋人。
能够记得这些美好而弥足珍贵的片刻让亚拉冈很庆幸,他小心翼翼地将当时如小孩子得到糖的兴奋及欢快之情收藏起来,甜滋滋地恶心自己。
不过接下来还发生了什麽是他就很不确定了。
虽然Legolas很哀怨地表示最後他被自己灌醉,导致无法完成一起看日出的承诺,然後坚持今天要再来守一次……但是因为Legolas有不良纪录在先,所以亚拉冈对此保持怀疑态度。
想到宿醉後醒来,根本未睁眼头先疼,他才呻吟一声,就感觉有人轻柔地捧起他的头,靠在像是……大腿一类的东西上?然後开始替他按摩额侧,减缓不适;张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在正午打进窗内的阳光照亮下,Legolas从颠倒位置低头俯视他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他眨眨眼,Legolas也眨眨眼,然後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水来,小心地喂亚拉冈喝下,「你还记得发生什麽事吗?」
乾涩的喉咙得到滋润,亚拉冈轻咳一声後用尚有些沙哑的嗓音回答:「只记得一些,我装醉躲回来,结果不小心喝到你的,接着就很模糊……呃!」
他还没说完,Legolas就露出「正中下怀」的表情,还没猜清楚这个表情代表什麽意思,就见Legolas纤长的睫毛靠自己越来越近,随着他俊脸放大,唇上也有湿湿软软的「东西」……
这的确是最直接让他记忆回溯的最快方法,但亚拉冈现在无暇去管那些突然奔腾回脑袋里、让他头痛的画面,现在心跳得很快、思绪乱成一团,表情也就更傻了。
见好就收Legolas满意地直起腰回去坐好,继续帮亚拉冈按摩,耐心等待。
大概只有背後的墙壁注意到Legolas的耳根泛起粉红吧!
「现在呢?想起来多少了?」
「……一直到你说我隔天根本醒不来……所以现在是什麽时候?」
「距离你把我灌醉已经过了一天半;附带一提,我也只比你早半天醒来,恭喜你成功灌醉我。」
「咦?我、我灌醉你?」亚拉冈很震惊,不管是「自己居然有这个意图」,还是针对「Legolas居然也会醉」。这让他更想取回完整的记忆了。
「嗯,第一次是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接下来我虽然稍微有点准备,但还是渐渐被你灌醉了。」Legolas没有说谎,只是省略了很多东西,「唔,看来你还没全部想起来。这样我难得被你欺负居然连抗议都没机会,太可怜了。」
「咦我、我呃、真的、那、那个你……」亚拉冈紧张中带有些慌恐地想坐起来,却被Legolas按回去。
「抱歉、酒後实在太失态了。」
Legolas揉开他皱起的眉,随性地回答:「对我没有关系,以後多多失态几次就习惯了,但是别对其他人『失态』就好,我会伤心的。」
对於Legolas亲昵的玩笑,亚拉冈脸上一臊,可是在各方面感到雀跃之余,渐渐回流的记忆也让他开始察觉不对。
「Legolas,为什麽我总觉得被欺负的一直是我呢?」
「哦?因为那是事实啊。」见他一脸狐疑,Legolas没忍住笑,自己招了。
亚拉冈无奈地抬起右手握住Legolas的,将之贴在自己脸颊上。
两人在床上混了又一会儿,亚拉冈才理智地爬起来,不然这一天就又浪费了;他一边敲着还微疼的脑袋,一边脚步不稳地走向盥洗室,留Legolas一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等待亚拉冈打理好自己,两人要去采买旅行用品。
确认离开亚拉冈视线范围,Legolas才下床来,迅速换上外出的衣服,然後扶着墙靠左脚支撑,右脚则抬起离地,在空中转几转脚踝,但是试走了几步他又恼怒地停下,瞪着自己不太能受力的右脚踝。
真是……
「Legolas?」
听到亚拉冈的声音,他立刻假作若无其事,站得直挺挺,「走吧!」
一开始亚拉冈的确没发现Legolas的异状,两人始终保持略慢一个步伐的距离,直到跑了几间店,他才察觉Legolas一直刻意走在他右边,而且只要他视线稍为往下挪移,Legolas就会立刻指向某个东西引他看去,再不就是出声询问他身体状况以转移注意力。
越想越不对,亚拉冈於是用心去听他的脚步声,果然听出一轻一重的不正常来,担心Legolas逞城墙,他乾脆把人拉到小酒馆,直接面对满脸无辜的Legolas关心出声:「Legolas,你是不是之前在帮助二号时有受伤?」
Legolas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微微移开视线,顿了一下才回答,「没有,不是那时候伤的。」
听他变相承认有受伤,亚拉冈继续问:「那是什麽时候──」问题戛然而止,他表情古怪,不甚确定地问:「呃、是、是昨天以前,我记不太清楚的时候吗?」
Legolas好似懊恼一般,脸微红,明显地撇开头,「对!就是那一天半内的事。」
「嗯……是、是我害你的吗?」他越问越小声。
Legolas想了想,「也可以这麽说,但主要还是我没注意自己不是很清醒,而且你压在我身上──不说这个了,亚拉冈,今晚好好睡觉先不看日出了,明天一早出发吧,我怕污染叶子的凶手越来越难追踪。」
既然Legolas言明不想再谈,亚拉冈就识趣地没再追问,但是心里又对那个回答很在意,加上他难得露出的尴尬羞窘,让亚拉冈心砰砰跳,非常懊恼自己记不清楚发生了麽事。
希望不是他想的、自己酒後严重失态到想对Legolas不规矩……
於是接下来他都陷入一种努力回想的状态,剁肉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抱着Legolas的时候……到了隔天骑在马上,他因为昨晚没睡好,加上有心事而严重恍神,好在爱骑乖巧,稳稳地载着他跑在康佩拉身旁。
这才有了被Legolas藉机调戏的糗样。
看着亚拉冈惭愧的样子,Legolas叹了一口气,虽然觉得亚拉冈这样很有趣,平时Legolas不会放过这逗人的好机会,但接下来的旅程可不会太轻松,他们两人越早认真起来越好,所以他心一横,决定直接说清楚,反正过了一夜他想想也不是真的很在意丢这个脸。
「亚拉冈,其实我说脚上这个小拐到跟你有关,纯粹只是我太久没喝得昏醉,在带你下屋顶时没踩稳绊了一下,加上抱着你没法用最好的方式站稳,才会拐到……因为觉得丢脸所以昨天才没有讲。」Legolas摸了摸脸颊,不好意思地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怎麽想,都只记得你醉倒之後我也很快就睡死了,我还以为我──」
亚拉冈不知道自己是松口气的成分多一些,还是失望的意思多一点。
「嗯?」
「没什麽。」亚拉冈转移焦点,「以後别觉得丢脸,不舒服就多休息,就算只是小伤我也会很担心你的。」
Legolas笑出来,「嗯」了一声然後用拳头轻捶在他肩上。
亚拉冈暗吁了一声,直道好险Legolas没再问。
想要扑到对方什麽的,这心思得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