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在五光十色的人群中,难免被几个喝醉的女人摸上两把,阿龙似乎已经适应了,回想当初这种行为在这里是那麽理所当然的景象,真是把他吓坏了,过了半年他才适应「身体不是自己的」这件事。
那身体是谁的?他心想:「谁出的钱多,就是谁的。」
远远看见骆小姐桌上摆满大大小小酒瓶,每罐对阿龙来说都是天价。
「骆小姐,你好,我是阿龙。」
骆小姐只瞄了他一眼,就指着一瓶上万名酒说:「开酒。」
这一开就是奢侈豪饮,骆小姐不管手中握什麽名酒,只是不断灌进自己嘴里,就像喝水一样。他俩毫无交谈、没有交集,沉默尴尬的气氛与喧嚣的酒店格格不入,喝到一半她才想起什麽似的,从包包拿出一张纸塞给阿龙。
纸条上写着等会儿她醉的不省人事时,阿龙要负责送她回家的地址,以及出场费就在床头柜上,平安到家之後就能领走。
阿龙这才发现她果真只是来买醉!
「你喝太多了……」阿龙试图要阻止她喝到不省人事,但失败了,骆小姐狠狠瞪他一眼,彷佛谁要动她酒瓶就要把谁碎屍万段。
直到桌上一片狼藉,名酒都已见底,骆小姐倒在沙发上睡死,阿龙才无奈地将她抱起,告诉经理要出场将骆小姐送回家,之後可能不回店里。经理微笑看着那一桌名酒空瓶,今晚阿龙业绩也到顶了,难得开心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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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请酒店专聘司机载他们到一栋华厦之外,司机只负责送达就驶离现场,只剩阿龙背着骆小姐上楼,没想到骆小姐刚在车上吐过一次,现在在他背上颠簸又吐,阿龙面不改色的将他送上八楼,心想等一下回程还得擦拭走廊地板……
站在门口,阿龙照纸条上的密码输入,那扇厚重的防盗门「逼」一声就自动开了,踏入偌大豪宅之中,以为会传来高级香精的味道,或是看见一片昏黄温暖的灯色,没想到只是一片漆黑,甚至隐隐传来腐臭味。
阿龙摸索玄关的灯,转头就闻到自己背上一片恶臭,好不容易开了灯,他看见满地的酒瓶、厨房里没清的垃圾、吃一半的泡面、微波食品……
「天啊……」寡言的阿龙也不禁赞叹这片景象,这怎麽会是首富榜上企业的千金住处?
回神,他赶紧把骆小姐背进浴室让她靠在浴缸旁,在浴缸里放些热水和泡澡露,让浴缸里充满泡泡,用来遮掩等会儿要入浴的女客人身体,非礼勿视他还是懂的,也不会因为当了男公关就以为全天下买醉的女人都希望被捡屍。
忙着放热水时,眼角闪过骆小姐的身影,她又爬去抱着马桶吐了一回,趴在马桶上不省人事,阿龙替她冲掉马桶,一边把自己身上脏到不行的外套脱下,才发觉衣服和裤子也没逃过一劫……眉头一蹙,望着地上女客人犹豫该不该脱?会不会被误会?
这般犹豫让他不禁笑了,心想:「出场本来就常被脱光……我还犹豫什麽?」随即脱到剩下一件黑色三角裤,等打理好女客人再把自己的衣服洗乾净。
回头他也把骆小姐身上的洋装脱下,连人带内衣裤放进浴缸里,隔着那层泡泡才把她的内衣裤给脱了,毕竟骆小姐从未要求「其他服务」,所以他就转身打算领钱离开了。
站在床头柜手中那叠钞票沉甸甸少说上万……他想起自己整晚连男公关最基本的「倾听」都没做到,心虚想着还能为她做点什麽,才有资格拿走那叠钞票?
仔细一看床头柜旁的柜子放了许多瓶瓶罐罐像是保养品的东西,他伸手拿起来翻看确认那些瓶瓶罐罐的用途,只是有些进口货没有中文标示,他只能推测用法……
再度踏进浴室就见骆小姐脸上的浓妆被蒸气晕花大半,黑色眼线在下眼皮晕染成恐怖的黑眼圈,他乔好骆小姐的脸,拿起卸妆棉仔细帮她卸妆、涂上泡沫、沾水擦脸、擦上乳液。
在这过程中,他看见那一头乱发也沾黏到呕吐物,顺手拿起洗发精当起发廊小弟。
头发洗到一半,骆小姐回光返照似的半睁着眼问了一句:「你、你是……看护吗?」动了动发麻的手臂又闭上眼半张着嘴睡死。
「呵。」阿龙闻言笑了,要是当看护能赚这麽多钱,他肯定去当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