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突然被叫住却只是被叫住的日子一久,我也就习惯了。
好一点的朋友会开始亏我「夯哥夯哥,连学姐都喜欢的夯哥」之类的狗屁,
本来我根本没细想、一讲搞得我也有点神经质,有意无意地会注意到学姐。
我常看到她叫我之後笑得很灿烂,就会有个学长走到她身边,
学长要不是捏她脸、就是拍她头,然後她反抗挣扎、看起来却也很欢乐。
搞屁、都是那些屁人说什麽学姐喜欢我,
害我也神经兮兮的,於是回过头我便狠狠嘴炮了那些死屁人,
嘴来嘴去之後打了什麽赌,却莫名地得在班导课的小考交上白卷。
他妈的,每题都会写却一个也不能写对,我宁可交白卷!
然後那天我被班导留下来罚写,那群屁人走的时候笑的有够靠北。
我心里那个干是千千万万,偏偏罚写抄的不是干。
她却也出现了。
我抄到毛泽东、写到泽正不耐烦笔划多的时候,她在教室门外嗫嗫嚅嚅的喊了声报告。
班导的办公桌就离我只有一个空位,她边写着什麽也没抬头,就要她进教室来。
我继续抄写着,隐约听到了睡着、梦话,然後学姐捧着一叠考卷在我旁边的椅子坐下。
「你还剩几次要抄啊?」班导偷得闲,一下子溜的不见踪影,学姐改没几分钟就转过头来问我。
我一抬起头就看见她正嘟起嘴巴用上唇和鼻子下端夹住了笔,眼神直往我的罚写瞄。
於是我数了一下次数,「……大概还有个八次。」自己讲出来都觉得手酸。
等了几秒学姐也没吱声,我斜眼瞄了一下,却看见她用那个上唇和鼻子夹着笔的滑稽样露出了一张悲天悯人的神色,於是又沉默的收回视线。
「干嘛!你这是在笑我吗!」她发现我的视线,激动地喊出声来,笔就卡不住地往下掉。
然後就在那之後短短几秒内,我的衬衫壮烈地牺牲。
「……啊,你受伤了。」她一脸尴尬秒速吐出了这句话,下一秒发现自己多蠢想要遮脸、手却还握着红笔,就往脸上又画了条红痕,自己又惨叫了好大一声。
她就一个人也能这麽好笑,我一不小心就喷笑,但很快的又住嘴。
学姐听见了却什麽都没有再说,别扭地坐正继续改考卷,我也就认份继续抄罚写。
我又抄了好几题,她突然小声道了歉,说要帮我洗衣服。
"那我穿什麽?"这姐也真是懵,我真的快被她好笑死,於是就忍不住开了玩笑,她却给堵得面红耳赤。
我看她一脸委屈,只好再给她架个梯子下台,要她再请我喝饮料补偿。
「欸,我改完考卷了。」又过了好一阵子,她伸手戳了戳我的手臂,扁了扁嘴说道。
「我还有两次没抄。」我伸了个大懒腰,於是回答。
「那我要--」「你可以帮我抄。」她还没说完,我抄得烦、随口堵上一句。
她整张脸瞬间换了无数种表情,为难得要命。
--好好好、「开玩笑的。」於是我埋头继续写。
学姐却没走,滑起了手机。
--是在等我吗?
我不敢细想,却也想回家於是加快速度写完後,我站起身问她要走了没,她便点点头。
放风去的班导就真的是断线风筝,连络不上,管她的,我说那就把电源都关了就走吧。
学姐先出了教室,我灯一关好就马上出了教室,她却直接往我怀里扑进来。
头发好香。我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就只有如此。
她也闪得很快,倒退好几步结果惨跌。
就像那天她害我跌倒一样。
--这是一报还一报吧。
我忍不住又偷笑。
她要爬起来,挣扎了好几下却未果。
我於是绕到她身後,往她的两只手臂下一撑,将她拉了起来。
走廊上没灯,可藉着月光还能依稀看到。
她那张惊慌得脸是受光面,上面还有擦不乾净的红笔迹。
我又忍不住笑。
「学姐,你真得很不像学姐欸。」然後我就捏了她的脸。
回到家後宋萸看着我的制服衬衫怪叫了好几声,
我也懒的解释。
那天後,却有好一阵子再没被学姐骚扰过。
那些死屁人们赌学姐喜欢我、一口咬死的那种,说如果有本事考零分就不直接问她本人,却在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内无果,於是便换他们集体考零分。
他妈的,看他们罚抄我应该要觉得很痛快的。
屁人们肯定好奇死学姐为什麽就这样消失了。
所以我也很替他们好奇--她就在隔一道墙旁而已,为什麽突然地就藏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