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了,在十二年之後的这一天,又一次出现在了申家的大厅里,身材修长挺拔,穿着简陋的衬衫,长裤,留着短短的男生头,褪去了小公主的气息,不再胆怯的躲在人身後,只是手指因为紧张而纠缠着。
她改变了很多,男性化的打扮让她英姿飒爽,却依然美丽迷人。
他站在二楼,看着父亲满脸笑容的和她介绍这个房子,宠爱与惊艳毫不掩饰。
如果父亲真的那样爱这个女儿,又怎麽会让她在孤儿院住了十一年。真是虚伪至极。
这一天,是她的生日。在他看来,匆忙的精心装扮根本毫无必要。她本身已经是一枚拥有不可遮掩光芒的美钻,任何装饰只让人觉得繁复。
父亲并没有召集家人聚餐,只是在小餐厅准备了一个蛋糕。大家都知道父亲带回来了一个俊俏的年轻人,却没有人知晓她的身份。父亲没有明说,但是他认出了她。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当时他并不明白为什麽父亲隐瞒了她的身份。而後,他却庆幸父亲隐瞒了她的身份。
是夜,他找到机会去她的房间找她,却只看见空荡荡的一张床。他以为她的到来又只是昙花一现,然後他听见了母亲犀利刺耳的尖叫声在隔壁响起。
他跑出她的房间,看见母亲晕倒在父亲的房门口。父亲披着黑色的睡衣从房中走出来,看到他,招手让他将母亲擡走。
母亲走了。突发的心脏病。
很快,他便发现了母亲最後看到让她心脏病发作的画面。
当他站在那里,看着那对绞缠的雪白肉体,忍不住地恶心。
他不是没有做过那件事。老师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让不同的女人教会了他。
可是即便他认为那件事发生在男人与女人之间有多麽的理所当然,当他看见父亲覆在她身上的时候,他无法冷静。
拿起枪,表情漠然,正如老师教过他的,那麽多次,都不如这一次。在他手指间迸发的,不只是火药,还有不可名状的快感。
他在她面前亲手送了自己父亲最後一程。
他看着父亲的血飞溅在她的身上。想像着,她的体内,如他一样,都流淌着这相同的血液。
两天後,申家对外宣布,申逸风因心血管疾病猝毙。他,申若城,正式接手了申家所有的一切。
他以为他拥有了所有。
他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那无数的淤痕。
他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他得到了什麽?
「还记得我麽?」
她摇摇头。
「没关系,只要我还记得你。」
【我说过,我要我们在一起。】
美的东西,为何要存在?为了让人拥有,然後摧毁。
红颜祸水。柔弱红颜何以为祸水?
是红颜的错,还是男人的错?抑或着,只是人类不可控制的慾望。
他没有打开父亲锁在她腰上的那条链子。他和自己说,他没有钥匙。可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如果他愿意,打开一条链子,又有何难。
每天傍晚,他都会站在那里,看着她光裸着身体,像一只骄傲的小猫,蹲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夕阳发呆。
她逃不出这个屋子,他却感觉她距离他越来越远,伸出手去,如何都抓不住。
当他第一次进入她的身体,她隐忍着疼痛,却那样平静地问他。
「你保证,永远不要伤害若童。」
他给她的回答,是疯狂的占有,和毫无顾忌的贯穿。
她不会像其他的女人那样呻吟着快乐与痛苦,她倔强的隐忍着,将嘴唇咬到出血也不吭一声。
她不配合,也不挣扎,只是无声的反抗。她不求饶,也不屈服,只是隐忍着承受。
她让他感觉很失败,甚至悲哀。
为了让她出声,他用遍了各种方法。直到她在鞭打下发出第一声低低的哀鸣,他的神经瞬间兴奋到几乎绷断。
捆绑,鞭打,针刺,无所不用其极。他看她像头小兽一样因为痛苦而蜷缩着身体,不受控制的饮泣。她紧闭着眼睛,於是他看不见她眼中的倔强与凄凉。他才能自欺欺人的享受她带给他的存在感。
可是每一次在她身上从亢奋中清醒,他却不忍看自己留下的一片狼藉,只是把她随手扔给卞戈收拾。他不知道,如果他真的留下来,会不会不舍,会不会因为不舍,而就此放手。
他不想放开她。他无法摆脱她。痛苦的表情,失神的双眼,唇边的齿痕,残破的身体。他被她所蛊惑,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致,几近沈沦。直到有一天,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要她的心。
於是他惶恐了,颤栗着,只想逃离。
他想起了老师说过的话:女人的美丽,是原罪。
他把她送去了老师经营的别苑,以男人的身份。
当她在被禁锢了将近半年之後,再次走到阳光下的那一刻,他看到她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隐约的笑容。
他以为她会逃跑,但是她并没有。她安静的在别苑接待来往的人,在他的召唤下,偶尔回到他的身边。她穿着男人的装扮,身体承受着折磨和他走在人群中间。
只要他说出若童的名字,她什麽都肯做,甚至走进关着发情猎狗的笼子。
他不明白,一个人为什麽可以为了另一个人承受这样奴隶般的生活。他想不明白,他无法理解。
他想,他这辈子也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