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号,两天前,偌吕遭射杀得三小时後。
「终於找到使者了!」
「你觉得使者怎麽会突然失踪?难道觉得东窗事发了,想跑路?」
「还是发现监视了,单纯想甩掉?」
「你是说谁会烂到被最废使者发现!」
「……」
「别吵了,不是说这个使者有超直觉吗?搞不好人家就靠第六感了。」
「真有第六感就不会跟冥蓝院绑一起。」
「……」
五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的快赶上菜市场的吵杂,其中一人偏过了头,疑惑地看向唯一安静的女性同伴。
「珍,你刚才有说话吗?」
林珍瞥了一眼同伴,淡淡地开口。
「你们有被献堂堂主带过吧?」
「咦!你怎麽知道?」
男子疑惑了一下,众人又开始叽叽喳喳说起。
「你跟那个偌吕一样有第六感?」
「废话,她是女的啊!」
「又不是每个女生都有第六感,万一你遇到个第六感不准的咧?」
「废话,她是有的那一个啊!」
「你一天到晚在废话废话,你的嘴怎麽还没废掉!」
「废话!你的嘴都还没烂掉,我怎麽会嘴废咧!」
「好了好了,好像有两个献堂堂主在旁边一样,太可怕了。」
男子打住了同事的拌嘴,又问了一次。
「因为全异人堂他最吵。」
林珍凉凉的看了一眼,补充一句。
「而且他还是我见过最吵的男人。」
「……」
「……」
「……干,你怎麽不讲话?」
「你不是也没讲话!」
「安静啦!难怪我一直觉得不得安宁。」
剩余的一人表示沉默,愿化为天边的一朵云,然後就这样子漂走了。
「到了。」
几人到达了河岸,循着那突然消失後又再度出现,却变得异常微弱的气息。
「话说回来,这个使者还真敢乱跑,光这几天我们监视的时候都顺带打发掉多少批人了。」
「他应该没有那麽没自觉吧,风声都传得那麽夸张了,他这个跟阴影、不,阿斯莫德最亲近的人还不去躲躲。」
「你觉得他有自觉吗?」
「我看是出门就扑街了,才闹失踪。」
「其实我也觉得,与其说是监事,不如说我们根本是在保护这个最废」
「他不是最废。」
林珍突然冷冷地开口,被大声喝斥的几人顿时尴尬了起来,又觉得莫名其妙,索性安静点的搜寻,只是众人面上虽都不显甚麽,这场面多少还是难堪了起来。
最终五人找到的,是一具屍体。
说不出话的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适才说过类似的话,但那只是玩笑话,并没有人是存心故意或恶意的去揣测,然而现在的结果却像是他们玩笑般的「诅咒」灵验了一般。
不说林珍,最先祸从口出的人心里就难受了起来,明明只是无心的一句话。
有人偷偷瞧了眼林珍,却只见她的脸煞白的可怕。
感到不对的同伴皱起了眉头,看了看还未发现异样的其他人,他率先来到友人身旁低声说着。
「你认识偌吕?而且……胡闹!你应该知道跟目标有关联者不得参与该任务。现在马上离开!我可以当你是身体不舒服,对外也是这样讲。」
林珍看了同伴一眼,恍惚地摇摇头,随即神情恢复正常,只是脸色依然苍白。推开同伴的阻挠,她开口说着。
「好了别恍神,谁都不知道会这样。现在,小心不要破坏现场,该干嘛就干嘛。」
众人相看一眼,收敛了心神,随即投入各自的工作。
在有人忙着勘查记录、有人穿戴好衣物准备打捞,林珍打开了箱子,启动了高科技仪器并打开天线,突然林珍动作一顿,长期训练所练出的危机感爆发,众人还没感受到危险的来源是为何而来,就见到湖边已经站了一个高大的人,黑色的风衣,过耳的短发,从侧面来看,脸孔被常常浏海影子的遮荫下显得过白,缺乏血色并隐隐发青,一双深邃的眼睛黑的那麽深沉,气质愈发的冷冽,脚下窜起的黑气侵入河中,使得原本湖水绿的河流开始染黑。
他的脸孔依然幽艳如梦,却已经开始显露出不属於人类,而是魔的徵兆。
这样的尤利伽,让人无法再把他当作仅仅是在人间生活的「尤利伽」。
「阿斯莫德阁下,很高兴在这个时候可以见到你。」
林珍率先朝阿斯莫德走出几步,简单而不失礼数的行了个古礼。
众人迅速排列好队形随即整齐划一的行礼,此次负责带队的男子开口道。
「尊贵的阁下,我代表异人堂跟你问好。阁下在这个时候出现,代表了跟使者的事情有关是吗?」
「忙,等。」
神情冷淡的阿斯莫德连个眼神都不给,过了一下子,检查完偌吕状况的他收回了黑气,淡淡地说着。
「希望你们带回去後,异人堂的招牌不会被拆。」
「等等,这不是刚来而已吗?而且最近的事你好像也需要说明一下。」
队长出声拦住了阿斯莫德,他走到了刚转身正要走的阿斯莫德面前。
「我就坦白的说,异人堂要办事从来不看种族,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该办就办,才能发展从今天的异能堂。我相信阁下应该也有所耳闻,这次的冥兰院事件,如果阁下没作出甚麽出格的事,异人堂绝对跟你是同一国!」
「不好意思,我是活在以前的古董,还没跟上现在的国际化。」
阿斯莫德挑起了眉冷笑,斜眼看着队长。
「让!」
随着阿斯莫德的这一声话落,众人迅速地围住了他,队长抽出了腰间的银枪,一边说着。
「那麽,得罪了,我很抱歉,希望之後的合作是愉快的。」
说完,队长就开了一枪。
阿斯莫德依然面无表情,按照以往该爆发了的人,却依然冷得像冰静的像座雕像,若此时偌吕是清醒的,他会立刻发现有多不正常,有别於往常尤利伽式直接暴力的风格,阴冷而暴戾。
他直视着朝他而来的子弹。
看着异能弹被黑气裹住侵蚀。
眼望着虽然有受到阻碍但还是成功袭击众人的黑气,阿斯莫德依然没有表情,而後,他也不管被阴影入侵的众人,抬脚就走。
「阿斯莫德!」
挣扎间,林珍朝自己开了一枪,子弹在碰触到黑气的那一瞬间,不等黑气附着过来,突然整个爆开,冲击着黑气,然而虽然化解了大部分,却依然有部分钻入体内。
很冷、好冷、太冷,他们终於知道了原来世上还有一种冷,是从心脏冒出来的寒气,像是写本来就是冷的。
意识在那一瞬间变得迟钝下来,连带着身体都像被冻僵了般,在被唤醒的内心的阴影将袭击之际,林珍毫不犹豫地抽出匕首刺入大腿,用疼痛驱散心底最深处的心魔。
那荒唐而不堪的过去。
忽然耳边擦过子弹,并穿越过阿斯莫德身边,在他面前炸开形成一个白色网状的墙阻拦住阿斯莫德,紧接着又是两颗子弹飞速而至,直接袭击了阿斯莫德的脚,化为白色的物体将阿斯莫德固定在原处。
阿斯莫德试着动了动,皱起了眉,随即施术破解。
林珍看了一眼,明白了第一颗是最先挣脱的队长,其他是陆续挣脱阴影的同伴所开的枪。
接下来几次的攻防间,林珍愈打愈心惊,这跟他们得到的情报不一样,尤利伽不应该有这种力量,他们侦测出的波幅起伏并没有这麽大,所以异能堂才会对所有a级小队发布带回尤利伽的任务。
那阿斯莫德突然增加的力量从何而来?
林珍一早就察觉出阿斯莫德身上还带着尚未完全淡去的杀气,一股染了血的杀气,她知道队长一定也有发现,才会采取强行带回,在这个状态放阿斯莫德在外都不知道会出甚麽事。
阿斯莫德在这之前就做了甚麽?
「等等,住手,我们没有恶意!」
眼看情势危急,队长只得再次向阿斯莫德喊话。
「我给过你们机会,本来回去接受治疗就没事了,只是可能会有点精神创伤。」
阿斯莫德淡淡地说着,奇怪的是他这时反而表情比较生动了。
「阿斯莫德,你应该知道,势尽而衰,你要这样跟异能堂硬碰硬?」
听见队长的话,阿斯莫德不由得笑了笑。
「你错了,我的势还没到头。你以为这样就是太过份?我来教你这游戏世界的真正玩法。」
过程中阿斯莫德不免带了点伤,只听他冷笑着继续说着。
「那个白精灵真是把你们保护的太好了,简直就是异能堂的保母。让你们以为自己做的有多了不起,实际上所有人不过是在看主人决定要不要打狗而已。」
「你闭嘴!」
「冷静!」
队长朝被激怒的同伴大喝一声,同时又不得不为乱了手脚的同伴挡住攻击,一个不慎间队长闷哼了一声,受了不清的伤。
看出队长的意图,阿斯莫德嗤笑了一声。
「你不想打,我就不能打你吗?就像我不想去,你却非要请我作客一样。这游戏世界的玩法,就是永远别想自己能全身而退,你要出来做事,就别怕死。」
阿斯莫德说完,突然笑了,笑的邪恶而美丽。
这时,就是对阿斯莫德不够了解的林珍他们,都发现了不对,眼前这人的脾气,似乎都开始向远久前传说中的魔君靠拢。
但绝不是他们近日拿到的报告上,那个冷淡而暴力直接的人。
是甚麽事能刺激的阿斯莫德精神都变的古怪而喜怒无常?
在众人逐渐不支之际,林珍决心在作最後一次劝说,真不行也只能放弃,他们还必须带回情报与资料回去,至於阿斯莫德就由他人接手了。
希望期间不会出事。
「阿斯莫德,你不为焰艳多想一下吗!我们也在找他……」
林珍的话还未说完。
但剩余的只有啵啵声的水声。
她的话永远也不会说完了。
阿斯莫德扯出了她的喉骨,也撕裂了声带,脖子被撕掉了一半,写意像是煮沸了的开水般争先恐後地向外跳跃,比起伤口的疼痛,更疼的是同伴看着她的惊怒与悲伤。
而後林珍整个胸膛都被阿斯莫德突然露出的利爪剖开。
她的头不由自主地向後仰,视线划过了好不容易接受了她的同伴,划过宽广的天空,划过变化无常的云,最後是轻柔的风,让她掉落撞到地上发出碰一声时,能够让她的视线望向河边,林珍最後想到的是偌吕的脸,就此定格。
「你要感谢,我现在不是全盛时期,所以你还可以伤到我当安慰。」
当最後一个同伴也死去,留下的就只有阿斯莫德那轻蔑冷漠的眼神,和无情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
她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同伴们也死去。
林珍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会是这样死去,死得那麽突然而措手不及,甚至连任务都没完成,像是死的一点价值也没有。
她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
那一瞬间林珍不由得恨了起来。
她甚至还没能跟偌吕说上一句话。
现在想来,她从未好好地跟偌吕道别。
有太多的遗憾和不甘,林珍还有好多的愿望,还有好多事想去做,然而她现在只能躺在这里,看着同伴为她悲愤,然後一个个的死去。
连死都这麽莫名突然,就像她的一生一样,总是反覆无常。
这个世界并不友善,我很早就知道了。
一个人如果走错了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走回来?
林珍出身的家庭并不贫穷,称不上有钱人家,但要过生活也是绰绰有余,每个月父母还会给他几百块的零用钱。
是她的心开始变大,慾望变深,在钱愈来愈无法满足慾望时,她选择张开了腿。
出入皆名牌,姿色姣好的她一度还能哄得好几个男人围着她团团转。
在那荒唐的岁月里她纵情深色,甚至乾脆的辍学逃家。
那些男人爱她的身体,也嫌她的身体脏。
那些女人羡慕她的生活,也看不起她的生活。
不知从何时起,她逐渐的在生活周遭意识到了这些事。
多年的酒色将她的心掏空,变的空虚无比,年少轻狂过去,她反而开始打扮朴素起来,也渐渐的不再做生意,反而向往起平凡的生活来。
她的钱已足够她过完下半辈子,她清点了钱,将一部分拿出来,借他人的手,以别人的名义带点好东西跟补品回去那个被她抛弃的家。
在巷口远远的,她看着已经出现了老态的父母,却不敢上前拥抱他们。
她一个人走开,过起一个人的生活。
这时的她才二十几岁,她以为她还年轻,还能回头,找个真心的男人过完下半辈子。
而她的确还年轻,姿色犹在,所以没有人放过她。
她不自愿的张腿,老板就用药来让她为客人张腿。
事後的一把钞票甩在脸上,远去的污言秽语,还能拿到钱大概是男人真的很喜欢她的身体,她想着,一个妓女在喊强暴,的确很好笑。
她开始逃,可不管逃到哪,在哪里都会有风声传出来,绘声绘影地说着她的过去,总有陌生的男人尾随着她,事後在甩几张钞票。
老板没有追过来,只是让她不能做人。
在大楼里被强暴的那一次,不管她怎麽喊,整栋楼的住户都没有人出来,这一次没有钞票在甩到脸上,她的心却更冷了。
隔天早晨的闲话,就是住在附近的妓女不知廉耻的在公共场所办事。
於是林珍知道了,她是不能回头的。
然而重抄老本,却又因为前老板放出来的风声处处碰壁受辱,那些人喜欢在她身上折磨着,甚至是白嫖,更何况在这几年折腾下来,比起现在出来卖的,在妓女里她已经算是老女人了。
异常的廉价。
颓废而憔悴的林珍现在反倒敢上街头,凌乱而衣衫不整,有人拉她也不反抗,大多数她还是能拿到钱的,少数的则是在她开口的那一刻迎来一巴掌,偶尔会因卖淫被抓入警局过几天。
最後给了她安身地的,是一间奇怪的夜店,和一个长的活像圣诞老人的老板。
老板姓杨,没人知道他全名叫甚麽,跟他相熟的就直接叫他杨,辈分较低的就喊他杨老板,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窝在办公室里打电动,并且在某个游戏已经打到世界排名。
店里的保镳是一个脾气极差,外貌纤细却半边毁容的美少年,平时用长长的刘海遮着毁容的地方,喜欢对肖想他美色的客人撩起刘海,阴森的问一句「我美吗?」来吓客人。
会计是一个打扮还活在上个世纪古欧洲的外国女子,最喜欢照镜子跟神经叨叨的一个人在角落碎念,很多时候都要保镳大骂才会脱离镜子的世界,来给客人结帐。
调酒师是个只比杨老板瘦一点的胖子,有着非常洪亮的声音,骂起人来如机关枪且完全不打标点符号,但他真正的手技不是调酒而是泡花茶,据说插花也很厉害,曾经将七、八位来闹事的客人就着外面的水池插成一幅艺术画。而且他不常上班,上班大多时也只泡茶,所以这家店很少卖酒。
服务生则是个爱美的同性恋,喜欢将自己的面容画的精致立体,经常丢下外场的工作去泡凯子,曾经是个接男客的牛郎,现在听说是调教男妓的性爱大师,俗称大班,同时也是那个圈子很多人的性启蒙老师。
那是林珍最初遇到偌吕的时候。
杨老板将赤裸而鼻青脸肿的她从路边抱回来时,她所看见的这家夜店一片昏暗,似乎没有营业,保镳因为外场跑去泡凯子而兼负外场工作,在一旁扫拖,对她不感兴趣,在杨老板抱着她踏入时迎上来的只有调酒师。
让调酒师简单的看了一下她的伤,杨老板便将她抱进浴室,叫来会计给她清理上药。
昏昏沉沉中会计鲜红细长的指甲不断的在她面前晃动,伴随神经质的尖细声音,不时在她耳边叫着,又叨叨的念着不知所云的话。
洗澡时杨老板出去给她买了一套衣服,当她打理好人模人样的坐在杨老板面前,调酒师泡了一杯茶给她。
一口喝下,她的神智突然清醒了几分,阴暗沉重的心灵像是被拨开了乌云,她突然有点茫然,对於自己和至於自甘堕落至此,对於自己这一段时间的行屍走肉的茫然,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注入了些许勇气。
「我可以在这里工作吗?」
杨老板笑了笑。
「当然。」
一句话她就留了下来。林珍不知道杨老板是出於一时同情还是怜悯的带她回来,不过她想她的价值也就那样了。
杨老板让她养伤,不急着上班,她也就过了几天米虫般的生活,期间林珍问了会计这些将来是否从她的薪水里扣除,亦或者额外的代价。会计只是幽幽地看着她。
「这里没薪水领的。」
专注地看着镜中的花容月貌,会计一边分了点心神给她。
「这里是靠岸,左岸舞厅是每个人的彼岸,他给你一个地方待着,有吃有喝,但你必须有事情做,想做甚麽自己决定。」
「我是妓女。」
她看着会计笑了笑。
「那就做妓女吧!」
会计也笑了笑,旋开指甲油,涂抹着自己十根纤纤素手。
「我们店有一个招蜂引蝶的家伙到处释放男性贺尔蒙,早该需要点女性荷尔蒙来平衡了。」
会计吹了吹自己新涂好的指甲油。
於是林珍又笑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麽笑着。
下午她洗了个澡,刚出来正好某个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的人直接闯了进来。
「啊!对不起我走错了。」
男子看到她一愣,环视了周遭一圈,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犯了甚麽错误。
「这样都能走错?」
只围着围巾的林珍偏过了头,调侃着,眉眼间的风情不经意的泄了出来。
那人很坦然的道歉後,正要退出去,听见这一句不由得挑起了眉调侃回去。
「真对不起啊,我住隔壁,而且我以为只有我的房间门不会关,女孩子一般都会关门的。」
「没关?」
林珍一愣,看了门口一眼後很快又调适过来,笑道。
「你都这样偷看女孩子?」
「怕甚麽,我同志!」
使了个小眼色,男子笑着,耸耸肩便歪七扭八的回去了。
林珍又愣住了,不知道这是否是最新流行藉口,而後想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随後她找了杨老板。
「我可能会带来麻烦。」
「你放心,我们店已经有一个祸头子了,你绝对不会比他麻烦!」
盘膝而坐,杨老板专注在电动上,仅分了一点心神来打发她,看来会计的一心二用应该是跟他学的。
「怎麽说?」
林珍笑了笑,神态慵懒而风情地问着。
「出门就有事,你说呢?」
在激烈的战况中,杨老板百忙中抽空看了她一眼。
「杨老板你是跟谁的呀!这麽大尾?」
「我崇尚自然的,信精灵,所以我们店风水很好,水土保持极佳。」
杨老板一本正经的瞎扯。
「你骗我!」
林珍嗔道,手玩着电线,突然从杨老板後背抱住,浑圆饱满的胸口紧紧贴着男人宽厚的背。
杨老板也不理她,任由她做怪,一心扑在电玩上,只是蹙起眉瞥了她一眼。
「干嘛呢?」
「你骗我。」
林珍将脸也贴了上去,慵懒诱惑的嗓音盘旋在杨老板耳际,一手从男人肩膀滑下,跟在腰际的手环住杨老板,幽柔香缠绕,令林珍感到有点意外的,鼻息间,杨老板身上没有那种浓厚的男人味,而是一种清冷的气息。
「我骗你甚麽?」
杨老板依然连眼神都不动一下,电玩机的灯光照印着他的侧脸,是平淡如水般不起一点涟漪。
看来跟电玩是真爱。
林珍笑了笑,呵气说着。
「你就是骗我,都不告诉我。」
林珍的下巴轻靠在杨老板肩上。
画面上,杨老板的角色死了,死的异常惨烈,杨老板终於放下了电玩,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脸。
「别拿你哄男人那一套来,我不跟黑社会沾边。」
「你又不是做正当生意。」
「是,我开夜店,但我就他妈的不跟黑社会靠边不行?」
杨老板扬起了眉,口气开始透出不耐烦。
「那我前老板来闹怎麽办?」
「叫左岸去插花阿!」
杨老板很理所当然地说着,丝毫不觉得叫调酒师去把人当花往水里插有甚麽不妥,无视了店里其实有保镳这件事。
看林珍一脸不明白,杨老板补充道。
「就是我们调酒师。」
……这究竟是在装傻还是在玩她,林珍叹了一口气。
「所以这家店才叫左岸吗?」
「喔,只是我懒得想名字而已。」
杨老板很坦白地耸耸他那沉重的肩
一时间林珍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哇!老板你也死太快太惨了。」
突然冒出的一句,林珍愣了一下不禁松开了手,杨老板顺势起身走开。进来的男子端着茶,恰好是下午那名喝醉的人,目光盯着杨老板定格的人物死亡画面。
而後这名清秀而气质特别的男人看向了林珍。
「悲剧啊,老板你果然是处男!」
杨老板瞬间爆冲了。
「偌吕你真的是很白目!」
偌吕连忙将东西随便一放,转身就跑。
「真的悲剧,要不然世界前十的水准怎麽被人爆翔了!」
扔下了茶慌忙跑路的偌吕还不忘囔嚷着。
杨老板不回话,选择用武力让人闭嘴。
两人一前一後的跑出,中途撞翻了不少东西,兵兵乓乓的散落一地,正要回去休息的保镳不爽的扔下扫把。
「喂!我刚整理完阿!」
保镳丝毫无视自己吼的人是自家上司,整个人怒气横冲。
愣在一边被遗忘的林珍傻了好几秒,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
林珍笑得瘫在地上。
她也有家了。
终於有家了。
杨老板的确是个圣诞老人,在圣诞节这天实现了她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