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止痛藥 — 二十、突襲

「知道吗?」站在周木尧和人合夥开设的诊所外,阿誉对和他一起来的阿书说,「後火车站那间旅店是登记在他老婆的名下。他如果真的包庇他们两个,确实是有可能把他们两个藏在那里。」这是他刚才在走动了一整个晚上後忍着睡意查出来的。

「我们之前都忽略那边了啊。」阿书眨眨酸涩通红的双眼,低下头瞄了眼手表。再两分钟就九点四十分,之前来这附近打听过了,邻居说周木尧每天早上差不多这个时候就会来开门,作作准备,接着十点开始看诊。

九点四十三分的时候,周木尧来开门。看见站在外头底下的两人,笑笑的打了招呼。

「这麽早就来了啊?等我开个门,马上就帮你们看诊啊。」

阿书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摇摇头,从皮夹里掏出刑警徽,在周木尧的眼前晃了一下又收起,「打电话给你的合夥人叫他过来代诊,你,跟我们走一趟。」

面对眼前两个比他高大许多也比他年轻的刑警,周木尧的脸都白了,却还是强作镇定的问道:「为什麽?」

「问你点事,和你外甥萧梓源有关。」阿誉脸色冷淡的扫了四周一圈,「先跟你说,在这里闹起来不好看。」

周木尧的脸颊抽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不安与犹豫。随後他点点头,一语不发的随着他们坐上了侦防车。

进了侦讯室後过了大约三十分钟,周木尧就什麽都说了。许阳悠打开门回头看了眼伏在桌上啜泣的周木尧,轻轻的摇了下头然後走了出来。猫仔往里面探头看了一下,露出狐疑的表情说:「哭了?你刑求他?」

「才没有。」许阳悠严正的否认,「是他心智不坚,才刚讲个几句就崩溃了。」

「怎麽样?」

「招了。他知道罗恩丰干的是什麽事,收留他是因为有利可图。前阵子他跟人家去赌,输得有点惨,家底凑一凑还欠一点,债主就不高兴了,都找上门了。罗恩丰答应帮他还剩下的那一点。」

「多少钱啊?」

「三十几万。这不是重点。他包庇他。」

「他没提到他外甥?」

「有,他说是萧梓源找上他请他收留罗恩丰的,本来他也不想,但是也不知道萧梓源是从哪里知道他欠债的,反正萧梓源跟他说罗恩丰可以帮他还钱,就答应了。」

猫仔双手插腰,「赌和毒,这两个都造孽哟。」

两个人踏上楼梯,往楼上的办公室走去。

「他们两个都在旅馆里?」猫仔又问。

许阳悠点点头,「他是这麽说的。通知大家吧。」

得知关於罗恩丰与萧梓源这两个人下落的明确消息,开完会做完沙盘推演、讨论并定下因应方案後,侦六队决定今天晚上就去两人居住的旅馆附近做埋伏。

小朝实在撑不下去了,会议一结束立刻返回办公室里趴在乱七八糟的桌上,趁着晚上动身之前先补个眠。看见自家年纪最小的吉祥物倒下去没有三秒就入睡後,众学长们都有志一同的放轻对话的音量和动作。

看看手机,现在的时间是傍晚五点,猫仔打了个呵欠、双手交握往半空伸直,并挺直了僵硬的背脊,维持这个动作好几秒後他从椅子上起身,说:「你们要吃什麽?我去买。」平常点餐或买饭这种事都是小林在做,现在小林人躺在医院里,他就很下意识的接手过来了。

眼睛专注的没有从Google地图的实际街景上移开,阿书说:「随便吃一吃就好了。」他正在看旅馆附近的街道,虽然开会之前蒐集资料和在开会中做推演的时候已经看了很多遍,但他还是觉得不够,多看几眼他会觉得比较安心。

其他人也没什麽意见,猫仔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麦●劳的速食。买这个最方便了,虽然不是很健康。还是很想睡但是肚子也很饿的小朝被香气薰醒,快速的解决掉自己那一份餐後又倒回桌上睡觉。

吃过对於饿着肚子将近二十小时且刚刚动过脑子的人来说分量不够的晚餐、做好埋伏准备後,晚间九点,侦六队动身前往後火车站。

坐在和一般小客车几乎无异的侦防车里,晚上十点多,把车停在旅馆对街的阿誉和小朝这一组,肩负留意於旅馆内进出的客人的重任。有计程车司机和周木尧的双重证实,他们知道罗恩丰和萧梓源就在旅馆里面,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两人会不会出门──尽管他们相信那个机率不大。

十一点半过後,旅馆内进出的人渐少。

将状况透过对讲机报给待在其他车内的同僚,所有人都认为时机差不多了,於是便纷纷下车进入旅馆内。事前他们已经支会过旅馆人员,所以柜台後的服务人员看见一群身穿防弹背心荷枪实弹的警察走进来时,除了露出半是紧张半是害怕的表情之外也没有过於惊讶。

侦六队在旅馆方的告之後已经知道罗恩丰居住的房间在哪,一行人降低声音、放轻动作踏上楼梯走上五楼,走在最前面的猫仔连呼吸都放轻了,很克制的样子,手上拿着刚才柜台人员拿给他的房间钥匙,模样有点紧张。

站在房门前微微压低身体,伸出手转了转球型门把,门当然锁着,他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轻轻的转动门把将门打开一条缝,确认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後,才把门慢慢的推开。

「罗恩丰,起来!」

「啪」的一声拍亮墙上的电灯开关,猫仔一点都不客气的大喊。灯光亮起的时候罗恩丰也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脸惊慌的在床铺上摸索着,当他把枕头甩到地上的时候,枕头底下露出一把手枪。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那里!枪在枕头下!」全身紧绷,越过猫仔的身边,许阳悠看见手枪时连忙跨步上前,一边掏枪一边大吼。「手不要碰枪!不要碰枪!」阿书也围到床边,和许阳悠一起一人一只手揪着人的衣服,粗鲁的把罗恩丰从床上拽到地上。

阿书恶狠狠的压着在他身体抵下不断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的罗恩丰,左膝顶着他的背部,两只手把他的手反剪,把人压制在地上,高声的喝令:「不要动!」

刚被人从睡梦中强硬吵醒的罗恩丰满脸的错愕和不甘,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乖乖就范。

他不再挣扎。

抓人的动静很大,这一整层的旅客都从梦中醒来,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惶惶不安。

看了几眼房门外聚集在走廊上的客人,小朝觉得有点奇怪。

「萧梓源不在这里?」他问。如果萧梓源也在这间旅馆里,他不认为对方是那种朋友被抓了就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人。

许阳悠听了,脸色一沉,他站得直挺挺的,居高临下的望着狼狈的趴在地上的罗恩丰问:「萧梓源人呢?」

罗恩丰闻言稍稍仰起头,眼神非常阴沉,他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冷冷的説:「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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