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傳》艷焰 — 咒紋 完

骆命拼命流着泪。

他一句话都不肯说,在自己的房间无声哭泣。

他突然想起来,为甚麽白陵然和骆家大爷可以救到他的原因。在骆三爷离开、他们被困住後,骆其笙和他扯东扯西,最後也是他先开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要他说,当鬼老鼠在咬他的时候,他其实没有感到多大的苦痛。有些快感会与痛痒一起让人感受到,当时他不只有痛,更多的是无以名状的感受。不是温暖也不是冰冷,他彷佛在恒温的海里面,明明不会发抖,没有温度的悲伤与寂寞却包围住他。

也许该为骆其笙开心,他坚定他自己的信仰,即使骆家摇摇欲坠,骆其笙在最後一刻仍然没有动摇,他成为反映出他一生信仰的鬼。或许看来不像,但骆命觉得就是。

『还好吗?』一太的堂弟问他。『你被朱太太和严司坑了。从很早以前,就有人在猜测严司是不是和他妈妈一样,都是疯子。』

「......疯子?」

『你竟然没听过?啊也对,你养母是不会知道的。』顿了顿、一太的堂弟又说。『他精神上生病了,你养母虽然略有耳闻,但他和所有人都不知道确切的情形。因为他母亲是个熟悉心理学的医生,自己擅於伪装。现在和你说的,还是我堂哥听过他觉得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

骆命觉得奇怪,便继续追问。「是发生过甚麽吗?」

『在此之前,他曾经去过那间废弃的修道院一次。严司本人是说,是他闲着无聊去探险,没想到被失踪、差点神隐,然後是修道院的守护灵救他的。但当时其实是朱太太发觉不对,跑去找骆三太太帮忙,才在修道院外发现昏睡的严司。』一太堂弟说,『不过严司真实状况据说比昏睡还遭很多,可是这就有点奇怪了,除了为甚麽朱太太第一个反应是去找骆三太太外,有甚麽朱太太必须经由让自己儿子命悬一线,才能得到的呢?』

『有人猜测,是为了骆三太太的注意力。』

『或许,一开始你和骆其笙试着养鬼的事也是被他所影响的喔。嘛,这也说不清,毕竟朱太太只是普通人,而严司充其量只是个曾有死者保护的人。』

「......桂,我的命现在值不值钱呢?」

桂笑了阵。『你的命,现在是被骆其笙掌控的鬼和吹笛者、以及骆三爷给你的咒,才得以保存的。如果连骆命本人都不知道是否值钱,我想、骆其笙一定会很难过的。』

骆命想想也是。

他身上布满着透明的咒文,书写着骆其笙和吹笛者两者的信仰,与他们命的本质。若不是相等的事物,骆命本人早就被送上西天了。

他与吹笛者的游戏,第二局是他输了。

因为他不懂把与吹笛者间的事情,视为游戏的自己,有甚麽价值让他在即将被杀死的瞬间,愿意让或许能逃开的吹笛者和鬼老鼠选择救骆命这个人,就像他不明白为甚麽他们选择用为鬼老鼠捕食并找手下的方式,宣扬自己的信仰。

『之後你想怎麽做?』

「继续待在骆家。」骆命回,他想着骆其笙、试图找出一些残存的真相。「或许在某些人看起来像被骆家绑着,可是我想念骆其笙了。」

骆命想念骆其笙了。

严司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守在修道院的守护灵。

严司艰难的待在病床上,有点『盛情难却』的意味。大概是先前劣迹斑斑,大家都宁愿严司他住院住久一点,并晚一点做复健,於是自觉好了七八成、又抗不住无聊的法医,好似全身长虫,就算躺在床上,他也能做出许多动作,平均一个动作严司不会维持两个小时。

「我真的不能试着走路吗?我无聊的快长草了!」

「那就长草......嗯?他是?」

一名少女抱着一束水仙花,静静的在半开的房门外。

少女将水仙花插在床头,无视严司一连串的问题,插完花後少女拉来椅子坐。少女坐姿豪迈,翘着左脚、撑着头观察严司。

「你就是严司?」

「我啊,算是你这种生物的管理者吧,和一太是不同的分属。当然,一太也会来协调我们的事。唔......就是公会。」

「我是紫袍,名字是紫式。」

严司问,「是来监视我的?」

「是。」紫式笑,「虽然你不知道──」

没有让这名少女说完,即使他刚才无聊到自言自语,却不代表他失去自己的双商。严司觉得紫式有点烦,所以打断他的话。「不,我知道喔!因为......嘛,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为甚麽?」

「因为,无法理解的人是我。这段时间可能就要麻烦你了。我,可是颗苹果啊。」

严司这麽说着,然後在他监视者面前露出有点无奈的笑容。

有时候,无知是种幸福。

即使、不清楚过程和原因,不过。

还有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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