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分开,是、什麽意思……」
程煦棠吸了吸鼻子,松开他站稳在他的眼前,坚定地说:「就是暂时分手。」
「煦棠……」他近乎不可置信的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却发现好像没有一次,是她决定了某些事情,而他则是被告知的那个。
他总是理所当然的认为程煦棠会永远追随着他,却没想到她有一天会想要离开自己。
「我真的、真的什麽都想不通了,」她边说,看得出来她克制着不掉泪,但泪水还是源源不绝的流出,「我知道你和孟姗姐没什麽,我真的知道,你也从来不隐瞒什麽,但是我就是忌妒的快要死掉了。」
她的右手搥了槌左胸口,「这里真的快要酸死了。」
柳皓鸣伸手抓住那一直捶打着她胸口的手,顺势将她拉近自己怀里,他慌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知道不该做那些事情,但也放不下关孟姗,可是更放不下自己心爱的小女人,「……对不起、对不起……」
程煦棠的头在他怀中摇了摇,「我追你真的追得好累,你不知道我真的好累好累……」
「从大一觉得你好像哪天不欺负我了,我就会自己很慌张的想说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我反抗你就会更想欺负我,我会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你在意了,那时候在河边,你和我说你深藏的心事,我好开心又很难过,後来你走了,我天天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麽吗……可是我真的想不透,」她哭着说:「我们在一起了,我觉得老天爷终於看到我十年以来的努力了,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谢谢你的世界终於有我,我终於从圆周往圆心更靠近了,但是好不安,我一直都很不安……」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他将手臂缩得更紧了。
「我觉得分开一段时间对我们都是好的,」她推开他,用袖子抹了抹泪水,「当我们都能正视对方了,完全没有杂念了,我们再……」
看着他那表情,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就硬生生的被自己堵住了。
说到底自己还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开他,因为没有他为中心的人生,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停止运作了。
柳皓鸣心中万般杂念却突然想起了龚璋在两年前和他说的那句话,他将自己的脸凑近程煦棠,轻细而绵密的一直反覆吸吮她的嘴唇,还夹杂着一些她泪水的咸,他离开她的唇,距离她也才几公分的距离,却也和她一般坚定的说:「好。」
他空洞的望着那个早已经空荡荡的玄关,她走了,说是要回家,所以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还有多少年可以等你?
是啊,都是自己浪费了程煦棠的人生不是吗?
她是该有自己的规划了,她是该有自己的人生了,她是个独立的个体,她的情绪不该受他而牵动,不该只是因为自己的下三滥个性就这样,拖累她。
柳皓鸣仰着头转而看着天花板,那吊灯还是他们一起去挑的。
环顾一周发现整间屋子都充满着程煦棠的身影,原来她已经在无声中进入他的人生了吗?
白痴吧,早就是啊!她早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了,甚至要成为妻子,却又被他亲手的再伤害了她一次。
他到底是何德何能,一无反顾的伤害她,却又觉得程煦棠还会永远的在自己身後陪伴着、等待着、守候着他?
他拿出手机,看着那个萤频是他们两个那天在爬山拍的照片,赶快点入通讯录的页面,按下那个号码。
「李岳丰……」
他还是忍不住的落下泪来,觉得自己的心里好酸。
自己终於懂了那种很难受的感觉,但那又有什麽用?
「我真的快要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