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我与余克齐兴高采烈的在约会,我们开心地聊着天,说着何时要去日本玩、何时又要去巴黎看巴黎铁塔,甚至像一般情侣一样,谈论着我们的未来,何时要结婚、何时要生小孩、要生几个小孩,当我们正在编织未来的梦时,我们俩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握得紧紧的,说好未来也要像现在这样牵一辈子。
可下一秒,陈梨瑛出现了,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她就是突然出现了,陈梨瑛将我与余克齐紧握的手,轻而易举地就分开,彷佛只要轻轻一触碰,感情再怎麽根深蒂固的两个人,也还是会被拆散。被推到一旁的我,就这麽眼睁睁看着余克齐的手和陈梨瑛的手逐渐靠近,最後十指紧扣,我想冲上前去将他们的手拆开,可是他们始终走在我前面,我怎麽跑也追不上,最终受不了停下来,站在前方的他们,转过头来用着空闲的那只手向我挥手,笑着对我说:「再见。」
蹲下身来,大喊着他们的名字,可他们却像没听到似的,不停地往前走,没有再回过头来。
这是一场梦。
我很笃定那绝对是一场梦,因为余克齐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绝对不会!
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往旁边一看,有个窗户,我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手上正打着点滴,再环视一次整个房间,有些吃力的坐起身,我知道我现在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可却不记得为什麽会在这里,什麽时候来的?我记得我是在机场里的啊。
啊,想起来了,那时听到余克齐说要上飞机了,一时承受不了,追了上去,却怎麽追也追不上,後来、後来心脏痛了起来、呼吸困难,似乎就昏了过去。
「筠芸,你醒了?终於醒了,终於可以放心了。你现在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门开了,转过头去看,发现是沈承。
摇摇头,想坐起身,可身体有点沉重,沈承一见就来帮忙我,坐好後,我开口,「我刚刚心脏病又发作了是吗?」沈承点头,「我现在好多了,等会应该就可以走了吧?」看了看四周,「小齐呢?怎麽没看到他?他应该没跟陈梨瑛走吧?看到我昏倒他应该有马上冲过来吧?他人呢?」
慌张了起来,我的小齐不可能丢下我一个人,他一定不可能跟那女人走的,一定、一定。小齐现在不在一定是去帮忙处理事情,等等就会回来了、等等就会回来了。情绪愈来愈高涨,却迟迟不见他的踪影,我激动的问着沈承:「余克齐呢?我的余克齐呢!」
「他走了。」
三个字,沈承简单的只回三个字,却让我更加崩溃,我掀开被子,想拔掉正在打的点滴,想冲出去自己确认,可却被沈承阻止了,他抓住我的双臂,「蓝筠芸,你冷静一点行不行!你自己身体都这样了,却还担心着那个说不爱就跟别的女人走的人?有没有搞错啊你!」
我被吓着了,乖乖待在床上,而他自行走去前方,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就算你不顾你自己,好歹也顾一下我吧?在我的面前一直提起那个男人,我的心情你懂吗?」
「沈承……」
「算了。」他转过身看着我,「你真的没有任何一点点不舒服?」我摇头,「那就好,只要有任何一点不舒服你一定要跟我说!好了,我先出去一下,你先休息一下吧。」语落,他就退出病房,徒留我一人。
整个空间空荡荡,很安静,安静到使我的思绪又回到先前那些事上。那个梦是真的。
『不爱了,我不爱你了。』这句话不停在脑中播放,他离开的画面也是。我的他真的离开我了,余克齐真的离开我了。眼泪一颗接着一颗从眼中冒出,心涌上一股难过感觉,鼻头也酸了起来,想要不再看到余克齐离开的画面,於是我闭上眼睛,可那画面反而更加清晰。
放声大哭,双手不停地敲着床,表示自己的不满。我怎麽会那麽没用,连一个男人也挽回不了,之前还说什麽「我可是蓝筠芸呢,有什麽做不到?」这种笑话,呵,连一个男人都留不住,那做不到的事岂不是多到不像话?就算我做得到好了,可没了最爱的人,那有什麽用?
突然之间,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最先进来的是一个医生,後面接着沈承,以及爸跟妈,顿时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怎麽大家都来了?爸妈跟沈承来我不是很意外,可这医生是?
「蓝小姐,请你不要那麽激动。」正当我疑惑时,医生开口了。
疑惑没持续太久,随即又激动起来,「我怎麽可能不激动!我爱的人背叛了我,跟别的女生在一起出国了,重点是这件事我还是在她们前一天发现这事实,想说去追回他,却没料到,他只用一句『我不爱你了』就轻轻松松的打发我。」愈讲心愈酸,视线又模糊起来,努力忍住不眨眼不想让泪流下来,但难过的感觉愈来愈清楚,也感觉到泪也许下一秒就会自己掉下来。
「我知道你是真的很难过,我了解失恋的痛苦,但现在的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的身体已经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了,请你多为自己以及别人着想。」
什麽我的身体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的?他在说什麽,我怎麽有听没有懂?「什麽意思?」
「蓝小姐,你怀孕了。」医生语调平平的讲,没什麽起伏,彷佛现在在讲的是「你有点感冒了」而不是「你有孩子了」使我没什麽真实感。
「你说……我有……孩子了?」猛然看着医生,依旧不敢相信这事实。
医生点点头,「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刚刚你太激动导致动了胎气,你才会流血,幸好孩子没事,一切健康平安。虽然我不知道现在对你而言,这个孩子是福还是祸,但我认为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是无辜的,希望你能做出最适当的选择,对自己以及孩子最好的选择,那麽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语落,医生再向其他人交代一些事项,便退了出去,其他人则听从医生指示,纷纷离开忙去了。
徒留我一人在这,慢慢消化刚刚那医生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