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公主夜未眠之調教-第二部完結 — 57.最遙遠的距離(上)

枫丹白露议事厅

坐在金碧辉煌的议事厅里,高挂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映着腓力四世漂亮的双瞳闪闪发光。今日一早天还未亮,他便召集所有大臣,宣布将对是否开战一事做最後讨论。末了,他带着腼腆笑容说,散会前还会跟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说完这样的话,望着与会的大将军,也就是苏菲父亲,他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跟胡安妮莫名其妙分手後,他们就这样断了音讯,甚至还不知她是生是死?心情还来不及从分手後的低落中调适,就要面对父王猝逝!然後南法即将爆发的战事,让人措手不及的事一一接踵而来,心情有如沉入无底洞般无奈。昨夜之後,许久不曾有的开心感觉又回来了,而这都得感谢儿子里昂,让他终於发现,想相守一生的对象一直在身边。感情的事尘埃落定後心情终於一扫阴霾。

他坐在圆桌的主位望着众臣,身边这些头发斑白的大臣,每个年龄都足以当他父亲,而自己只是一个初出茅庐年轻人,虽然贵为国王,这个头衔却是继承来的。说穿了只是因为他生的好,才能在这跟众人平起平坐。此刻他笑容可掬的望着大臣们,希望大家有话就说,尽可能畅所欲言,当然自己也会虚心受教。

听到这样的话,大臣们先是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摸不着头绪。他们跟这个年轻的国王不太熟,只是有别於性格火爆的先王,温文儒雅的腓力四世显得好相处许多。於是,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发言了……

「……陛下决定教训那些南法那些无耻之徒属下毫无异议,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扩大税基,才足以应付即将到来的战争……」

「增税是万万不可行,如果陛下一登基就增税,肯定会让人民观感不佳。」

「但是我们不可能在不增税的情况下,又要筹备战事,又要缴贷款,钱从哪里来?而且目前看来,在战事没有明朗之前,南法的税收,今年是一毛钱也收不到!」

「说到到期贷款,提醒陛下,先王跟陛下的祖父,也就是阿拉贡国王海梅一世的赔偿金,已经到了不能再拖延的地步了!阿拉贡的使者说,如果再拖延下去,他们要到教皇那申诉了!」财务大臣立起身振振有词的说。

「到教皇那申诉?这不是给我们难看吗?先王才刚逝世,阿拉贡国王就要翻脸不认人了吗?」

听到教皇那两个字,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不是法王吗?关於法兰西的事找他就好,为何要扯到教皇?难不成教皇比他伟大,所以他要受教皇指挥吗?冷哼一声腓力举起桌上酒杯,啜了一口。当然他也很清楚大臣争执的问题点。

父王当年跟阿拉贡王国因边界的事起争执。一怒之下父王并对他已逝母后的父亲,也就是前岳父出兵。最後父王居然战败,当然也就不得不割地赔款。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现在看来当年地是割了,但是赔款的事似乎就这麽一直搁着,想当然尔,当然惹得祖父不开心!

腓力下了决定,不管如何就算财务困难也要对祖父有个交代。「好,关於阿拉贡王国欠款一事,请财务大臣将所有款项一一厘清,就算是抵押城堡或庄园,我也会把对祖父的欠款一次还清。」

「陛下破釜沉舟的决定让人感到欣慰,所以,关於圣剑骑士团的债务我们是不是也该开始处理了?」财务大臣一脸喜出望外。

「你是疯了吗?圣剑骑士团的债务也这样处理,那法兰西大半国土都要抵押出去了!」

「我们还了阿拉贡王国的债,却不处理圣剑骑士团,这样只是让债台更高筑罢了!」伯恩的父亲高曼伯爵抬头,用不置可否的表情说话。

一旁的内政大臣朝伯爵使个眼色,伯爵这才意识到自己多话,他低下头开始喝水。大臣有意无意的眼神腓力看在眼里,他让大臣们畅所欲言的结果,就是所有狗屁倒灶的事都掀出来了!

「所以我们跟圣剑骑士团的债务现在还有?」腓力看到伯恩父亲尴尬低下头,知道问了也没用,於是他转向财务大臣。关於圣剑骑士债务的事他早就知悉,从前父王一直要他别担心,他也就没多问。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似乎成了财务的黑洞?

「陛下无须担心。因为跟圣剑骑士团有债务关系的不只我国,甚至听说英王的债务是我们的两倍以上。况且负债问题很多国家有,大家都是能拖就拖,甚至现任圣剑骑士团的团长自己都曾说过,只求能收回利息,本金从来就不是问题。」

说话的人是内政大臣,有别於伯恩父亲耿直的个性,内政大臣八面玲珑的性格很得父王喜欢。但是欠钱不还本只要缴利息?世上有这麽好的事?从前这些事都是父王处理他不好过问,现在自己当家了,当然想搞清楚。挺直腰杆,他毫不犹豫开口。「所以就本金部份,截至目前为止究竟欠了多久,多少?」

国王陛下的提问,让圆桌旁的大臣们静了下来,而财务大臣则起身跟助手走向一旁矮柜。新国王上任之初,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他早就将财务资料全部送来枫丹白露。这会他们七手八脚在文件堆中翻箱倒柜,不一会,终於在一大堆满是灰尘的文件中找到原始文件。大臣拍拍资料转身再回到会议桌前。

「啓禀陛下,所有的欠款是从您祖父,也我们最最最伟大的圣路易王时代就开始,金额截至目前为止累积了……」

听到圣路易王那三个字,圆桌旁所有与会人员有志一同的将手搁在心脏位置,然後在原地微微欠身,为伟大的圣路易王献上最诚挚致敬。圣路易王是腓力最尊敬的祖父,祖父一生粗茶淡饭克勤克俭,他尊天主敬贤能,广受世人所爱戴。祖父值政四十年间为卡佩王朝立下许多丰功伟业,甚至为了夺回圣地耶路撒冷,祖父为教皇发动两次次十字军东征。在他逝世後,教皇主动追封祖父为圣者!这样伟大的祖父,可说是他们後辈子孙们永远也是最好的典范!

「啊……抱歉,抱歉,刚刚忙着致敬没听清楚,有劳财务大臣再说一次吧。」腓力回过神来,望向财务大臣抱歉的说。只见大臣拿着手帕抹抹汗,拉开羊皮卷用认真表情再次宣读。

这次他拉长耳朵聚精会神想仔细听,门口处却传来喧哗声,接着苏菲别扭的脸出现在门後。见到她,腓力眉开眼笑的朝她眨眨眼。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他挥挥手示意众人安稍安勿躁,心里却掩不住得意。

这麽多年来经历了情海的起起伏伏,感情路上的跌跌撞撞,如今终於找到了归依,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理所当然想跟众人一起分享。从来他们的会议是不允许女人参加,他却破例邀请苏菲出席,就是想在会後当众宣布这个喜讯,接受众人的祝福。

一片吵杂後又回归平静,意识大家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腓力搔搔头略带抱歉的说:「啊,真的不好意思,财务大臣,刚刚太吵了没听清楚,麻烦再说一次。」

财务大臣有些傻了,这麽重要的事已经说了二次了,怎麽陛下一直没注意听?是真的没听清楚还是根本不想听?再次拉开羊皮卷,财务大臣显得颤颤兢兢。「报告陛下……所有我们对圣剑骑士团的债务,是从我们最伟大的圣路易王的时代起……」

财务大臣恭敬的说完,接着朝国王欠身鞠躬,然後索性将整个羊皮卷递给佣人,透过佣人将资料送到国王面前让他看仔细。

腓力不由的坐直身体顿了顿,然後望向他面有难色。「那个……财务大臣,所以刚刚你说欠款是……」

「报告陛下,诚如您所见……」财务大臣边说话边拿着手帕抹汗。

「所以这些负债,都是从我祖父时代就开始?」他用宛如看到洪水猛兽般的表情,戒慎恐惧盯着银盘里摊开的羊皮纸。

腓力四世反反覆覆问同一问题,让圆桌旁的所有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众人议论纷纷到底国王真不懂?还是在故弄玄虚?就在众臣一阵喧哗之际,一记清脆的女声划破众人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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