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司徒等人是最早回来基地的,司徒负责向将尼二和里包恩说明同行的小米与瓷,向他们发出求救的原因。
「做为彭哥列一员的这两人,在目前的义大利的战争也算是活耀,在来到日本并且前往基地的途中不慎被米尔菲欧雷的人认出并追踪,在从前认识的人的帮助下躲过一劫,才有机会向我们发出求救。」
「从前认识的人」自然是一起碰面的雷电和矢花姊妹。在毕业偶尔与泽田他们还有往来,连带就认识了当时常出没在泽田他们身边的洞院姊妹--据小米在路上的解释,是希利尔安排姊妹俩也加入彭哥列,便认识了泽田一夥人--至今也有在联络。当在不远处看到有人在追踪瓷和小米的时候,便伸出援手。
後来雷电和司徒他们相会就寒暄一会,据说他们刚好工作告一个段落,回来故乡休息,从对话中得知雷电现在在一间美国财经公司工作。优华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看见她与雷电成双的对戒,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或许优华甚至跟着雷电前往美国发展。至於艾比应该是来陪同久违回到故乡的两人,不料却遇见了里世界的纷争。
小米表示雷电等人完全不知道黑手党的事情,这不禁让司徒赞叹起泽田隐瞒的能力,以及感谢着即使不明白原因,也愿意出手相助的雷电他们。
在解释完之後将尼二为新来的两人安排空房,居所定下小米和瓷却表示要分头找在这个基地的人--韶悦与欧阳。听到这个要求他们不疑有它,便提供了两人目前所在的地点,而司徒和傅云湘也分开行动,去做目前要尽的本份。
在和三浦先做好部分的餐点,韶悦就率先离开了厨房,她没有回去房间处理彭哥列依旧在运作的文件资料,却选择漫步在基地的长廊,整理从刚才便混乱的心思。
「你本来就没有自己想的那麽无情,你怎麽总是错估自己?」
却被後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到整个人僵住,但她很快朝着後方施展回旋踢,稳稳地击中对方的脸--并没有。从後方接近的小米违反地心引力法则的向上一跃,躲过了攻击,然後空中半转一圈,双脚便毫无障碍的贴在天花板,并且维持这个上下颠倒的状态朝韶悦走去。
韶悦的眼神夹杂着冷漠和愤怒--还有畏惧。
这是从前她不会向小米暴露的情绪,察觉到这点的对方微眯起眼,脸上接着浮现笑容。
看到对方的笑容,韶悦脑内的警铃大响,她先发制人的开口:「不管你要说什麽,都闭嘴。」
听到韶悦的话小米原本微开的嘴又闭上,在瞬间的沉默之後韶悦放松下来,小米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近了对方,他们正好四目相交,在这极近的距离下韶悦自知心底所有的脆弱都被看透了。
「淡忘对逝去之人的哀伤,难道是件坏事吗?悦。」
小米的声音是以往少有的温柔,韶悦却是抗拒倒退几步,她一副嫌恶地看着对方,倒是一句话也不回。
见韶悦後退,小米不急着跟进,他从天花板下来,见对方没有逃避离开便继续开口:「损你的提问就到这里--悦,你还认为云湘的死是自己造成的吗?」
韶悦的身体僵住,几年前的那件事情涌上心头--当她查出彭哥列有叛徒的消息,知晓与傅云湘前往的任务有关的时候,想要通知对方也为时已晚,任务全员死亡的报告更快传回彭哥列。
尽管没有人责怪她、怨恨她,可是韶悦至今仍然在想:若是早一点查出消息,傅云湘还有一同前往的成员或许就能得救了。
对於小米的询问她缓慢地摇头,「怎麽可能是我杀了她,设下阴谋的是米尔菲欧雷……可是我没办法原谅自己啊,只要我在快一点查出消息的话--哇!」
韶悦的自责还没说完,小米突然迅速开匣,从中跃出一只缠绕着蓝色火焰的兔子,并且朝韶悦的脸上扑打过去,若不是火焰的含量不多,韶悦早已被雨之火焰给「镇定」到当场麻痹。
「太好了呢,悦还没愚蠢到认为自己能隔空杀人……不,说不定之前有想过,只是现在思想进化了。」
小米的声音挟带几分嘲笑,这让韶悦差点起身揍人,不过压在身上的兔子似乎让她的情绪往低处走,她顶多恼火地瞪着对方。
「虽然你的脑袋有长进,但是也才跑出几公分吧?你知道只要放弃自虐,就能够成长更多吗……你应该要知道的。」当小米说出最後的几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吓人的深沉,让看着对方的韶悦不寒而栗,同时勾起了久远的回忆。
她曾经被悲惨的童年所困,不停伤害内心,过了很久她才晓得能够选择放下,她不必暗自舔着伤口,甚至拒绝别人进入她的内心,到了现在却因为自责同伴的死,再次故步自封。泛疼的内心让韶悦握紧拳头,她撇头逃避了小米的目光。
「好吧……毕竟你是被虐狂,我也没办法向别人的性癖说教。」小米说着一边指着对方脖子上的项圈,这个举动彷佛在提醒着韶悦注意其他事情,正当对方的脑中浮现某人的身影时,小米继续说道:「我是管不着你要怎麽虐待自己,不过做为曾经的同乡,我一定要叮咛你勿忘这句话,『遭人玷污灵魂者,该被爱』。」
韶悦听见的瞬间不禁激动起来,她硬是拨开在身上的兔子,朝着小米大喊:「我哪能接受……!」
「你当然可以,这是心灵伤痕累累的弱者才有的特权,强者或许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小米却像是个狡黠的狐狸般笑了,他慢条斯理地收回匣兵器,丝毫不受韶悦的情绪影响,接着他又提出有如恶魔一样的看法:「其实接受还可以符合你的被虐狂属性,因为你可以在欢喜得到爱的滋润的同时,又因为厌恶自己的一切而让内心人神交战,心灵会疲倦不堪、痛苦不已,在精神虐待上可说是一流的办法。」
「……米歇锡,你在颠倒是非我绝对会揍你。」韶悦一边站起来一边对小米说。
「省省吧,把这力气拿去和云湘填补空白的时光还比较实在。」认为想说的话已经传达过去的小米转过身,迳自离去。
看着对方毫不留恋地离开,韶悦也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可是不得不说她的内心确实是好过许多,扬起的嘴角却仍带了点苦涩。
「这麽简单就被别人的话给影响内心……这难道不是无情吗?」
韶悦不想遗忘曾经的痛苦,就怕无意间让他人受到伤害,可是随着时间和与别人的相处,她逐渐淡忘疼痛,心中的某处就开始谴责起这样的自己。
韶悦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管,白亮的光刺痛着她的眼,所以她看不到几秒就收回视线,压着稍微泛泪的双眼,她用力哀叹一声,离开了这个走廊。
「算了……无论如何都是要继续活着,那就选个好过一点方式吧。」
在泽田他们回来、并且迎接未来的碧洋琪和风太,欧阳带着瓷一起和几人互换情报,中途还穿插了过去的泽田想不起曾经互动过的瓷的闹剧,再次分配除了首领和守护者以外的成员的工作。之後这段期间,从过去来的泽田等人继续和拉尔进行训练。
就在今天刚好泽田比平时还要早起床,吃过京子和三浦做的早餐以後闲来无事的泽田,决定先去楼下的练习室做准备,却在前往的中途感觉到地板的些微震动,他纳闷地想着是否是将尼二正在进行维修,於是他好奇地前往练习室。
不料在门打开的瞬间,一条冰柱在他面前窜出来,缠绕着些微云之火焰的冰柱下一秒长出了无数的刺,并且冰柱攻击的对象是在场中敏捷穿梭的男人,他的身边还跟着一条黑豹,并在指令之下,四肢裹着岚之火炎的牠灵敏地踩过伫立在场上的冰柱,不过几秒冰柱面临崩毁,碎冰落在场上,不知是否是场上的热度让冰溶化,练习场瞬间遍地水漥。
泽田看得瞠目结舌,因为在场上卖力战斗的是司徒和傅云湘,两个和他一样在不久前来到这个未来的人,他无法相信地看着两人切磋的模样,甚至被场上传来的某种氛围弄得鸡皮疙瘩。
这股微和感,在看着傅云湘的戒指争夺战之暖场秀时曾经有过,是因为原本的认知遭到颠覆时才有的。不过泽田发觉到更加不得了的事情:傅云湘的冰晶的威力似乎比当时看到的还要大,还有司徒使用匣兵器的战斗的熟练程度,让人无法相信他是刚接触这个东西的新手。
回想在这段日子被拉尔斯巴达训练的时光,泽田陡然发现他竟没有跟上司徒现在一半的熟练度。想到这里,心中的压力猛地上来,他被赋予着必须成长的重担,一时间他屏息凝视在场上的战斗。
专注在傅云湘的攻击的司徒没发现泽田的出现,反倒皱眉看着遍布周围的水,他知道傅云湘的能力,若是不处理这些水漥,贸然前行会被突然出现的冰尖给攻击,但是战场容不得他继续思考,他猛地上前,并且如他所料的是水漥瞬间聚拢起来,化为坚硬的冰锥刺向他。
就在泽田以为司徒要被击中,忍不住大呼出声时,不知何时藏起来的黑豹再次出现,牠张口咬住冰锥,这次却不只是破坏冰锥,而是使冰直接蒸发。正当泽田困惑为何和上次的结果不同时,司徒也和黑豹一样,徒手将袭来的冰锥抹消,这时泽田才看见在对方指尖燃烧着和黑豹身上相同的火焰。
「司徒把火焰的强度提高,连带着那只黑豹的力量也增强,加速冰的融解,来到了蒸发。」
「原来是这样--咦?里包恩!」
泽田原先还感谢有人帮忙解惑,不过立即回神便惊呼,虽然他知道里包恩总是神出鬼没,却依旧被对方吓着。里包恩没有理会诧异的泽田,直盯眼前这场战斗。
司徒和黑豹同心协力,逐步逼近了傅云湘。傅云湘不再发动冰柱是有原因的,这是鲜少的人才知道的事情:她的制冰虽然可以从融下的水重复使用,但是有着限制的额度,虽然随着练习额度已有扩增,却不代表能无限制使用。而现在她不发动就代表着,场地包括看不见的水蒸气已达她现下的额度。
场外的泽田虽然疑惑为何傅云湘减少出招的次数,却直觉对方似乎陷入瓶颈,他咽下了口水,低喃着:「老师会赢吗……?」
在蒸发从最後的水漥出来的冰锥,司徒距离傅云湘只有几步之遥,他看见傅云湘跨出步伐,是对方准备躲开攻击的姿势,司徒选择乘胜追击,在与傅云湘只有一条手臂的距离的瞬间,他查觉到不对劲,但是要往後避开时已经来不及了。
司徒无法动弹--他被从地上的冒出的冰晶给冻住一条腿,而他并没有看见傅云湘制冰时的起手势,脑袋迅速运转,他立刻往傅云湘的手看去。
「那是靛色的火焰!傅同学还有另一个属性吗?」
就如泽田所喊的一样,傅云湘的手上戴的不只一枚戒指,除了云以外还有另一枚属性为雾的戒指,正因应傅云湘的意思,燃烧着飘渺不定的火焰。
「额度不够了,只能这样。」
「原来如此……你把这个水漥以微弱的雾之火焰伪装成地板,等着我踏上去。」因为泽田的声音,司徒这才注意到在门边观望的泽田和里包恩,不过战斗尚未结束,他顶多稍微分神便再次投入战斗之中,他立即朝在後方按兵不动的黑豹大喊:「盎特!」
只见黑豹咆哮着回应着主人的指令,也让场外的人看清楚名叫盎特的黑豹,牠嘴里的獠牙也萦绕着强烈的岚之火焰,朝着傅云湘发动攻击。
傅云湘倒是凝神在战斗中,豪不在乎闯入感应范围里许久的两人,在司徒叫唤盎特的同时她也打开了腰际链着的匣子,召唤出里头的匣兵器。
从匣子里出现的是一只偌大的鹗,周身萦绕着云状的紫色火焰,牵制住正要攻击主人的盎特,而冰住司徒脚的冰块相互映般的闪过云之火焰,一瞬间的消失後火焰再次燃起并攀上了司徒的身体,埋藏在冰里的云之火焰,此刻发挥可以吸收对手火焰的特质。司徒衡量损失的程度後,选择让云之火焰吸收一点他的火焰,也要破坏限制住身体的冰块。
「这或许是云湘的特殊技能……她的火焰应该是同时留存在三个物件上:本人、冰晶还有鹗,三者的火焰相互流通,彼此共享。刚才的过程是召唤出的鹗,在攻击黑豹的时候吸取岚之火焰,吸走的火焰不是用来增强鹗的攻击威力,而是转移到本人,本人在使用这火焰控制原先存在冰块里的云之火焰,增强效力、吸取司徒自身的火焰。」
里包恩讲解给泽田听,尾端却又补充一句「不过也要本人证实这个猜测」让泽田顿时觉得,关於戒指和匣子还有太多未解的事情,而且根据使用者的不同还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一时的走神之後他再次抬头看向眼前的攻防战。
司徒退开之後,场面再次僵持住,连两人身边的匣兵器也在伺机而动,就在这时一声突兀的铃声响起,划开了有些紧绷的气氛,场上的两人瞬间收敛微乎其微的杀气,松懈紧张的身体,也在这时和场边的两人打招呼,似乎那个铃声是代表战斗结束的声音。
「泽田,早上好,好久没在这时候遇到了。」司徒笑着向对方说。
「啊哈哈……今天突然没那麽想睡,就起床晃晃。」司徒的话让泽田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训练的关系他经常累倒,於是都会睡得很晚。
「早安。」在收回鹗之後傅云湘对走到身边的里包恩道早。
「早。对了,这是第一次看见你使出这……你是怎麽发觉……」里包恩向傅云湘询问刚才的猜测,让远处的司徒和泽田插不上话,只能望着傅云湘绞尽脑汁进行说明的憋屈模样。
对於里包恩不自然的熟稔,泽田不禁询问:「里包恩该不会常来看你们战斗吧?」泽田直觉性的认为这两人在这段时间经常像这样,起了大早的进行对战练习,他们对於战斗的熟悉程度和下手的力道与他完全不同。
「是啊。从之前--就是和云雀相遇的那天开始,我和云湘就会进行训练,毕竟我们也是从过去来的,不变强一点可帮不上你们的忙。也在那时候里包恩就会过来看我们的训练,大概是想从中了解什麽,好锻链泽田你们吧。」
「这样啊。」低喃的泽田顿时认为自身仍做得不足,因为两人的战斗让他莫名产生一股冲劲,尔後他握紧拳头。「谢谢你们,我也会加油……进攻米尔菲欧雷的事情,我也不能在松散下去了。」
司徒看着泽田坚毅的表情莞尔一笑,隐约与上个时空的对方重叠,他正想感叹些话的时候脑袋突兀地想起其他事情,他立即开口:「对了,泽田,先和你告知一下,明天我们……算是以前住在那家里的全体,临时有事必须外出。」
回应司徒的是泽田一时反应不过来的脸庞。
60,完。
(让我们准备迎接全员到齐的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