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曾几时,繁花如许。
逸然花凌,却脉脉不得语。
只沉醉,
痴相望。
散尽秋华,迎君一身严霜。
重执玉箫,亦只愿为君奏。
盼兮、盼兮,
终不复焉。
君,是投身入了那三千温柔乡。
汝,是早忘了妾身那曲《相诺》。
花雨之下,毅然而离。
是君,令妾不离。
执吾之手,
问妾,再相诺否?
一曲後,
严霜依旧,秋华何在?
相诺,否?
「恭喜娘娘诞下一名小公主。」
眼前朦胧。
「告诉陛下,公主名为...离歌。」
语音渐衰,眼前惨白,却似是有什麽润着眼眶
撒手。
离歌相诺,
相诺否?
满地花如雪,默默,不得语。
「娘娘,瑛妃殁了。」
「殁了?」
「是...」
颓然坐倒,
「她可有留下什麽?」
「瑛妃娘娘留下了她的白玉箫,说是给公主的。另外,只说了一句...」婢女欲言又止。
「一句什麽?」忞妃闭眼,准备听见姊姊最後的指责。
「只说了...告诉陛下,公主名为离歌...」
「别的呢?」忞妃瞪大了双眼「她还说了什麽没有?」
「没...没了。」婢女吓得不知所措。
忞妃...不是最恨瑛妃的吗?
犹记当年,瑛妃以一曲笙箫掳获圣心时,忞妃眼中的的深深恨意。
纵是亲姊妹,依旧踏上了不归路。
忞妃的次次算计,瑛妃的不闻不问。众人皆料定她俩今生是不会原谅彼此了。
「离歌、离歌,相诺矣。」忞妃潸然泪下。数月前,她宠冠後宫,强迫太医压下瑛妃有孕的消息,不过是为了抒发自己丧女之痛罢了。几个月来,她缠着皇上,谗言蛊惑,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贴身婢女相诱,为的不过是让皇上多留一份心在她这儿。
殊不知,皇上不为所动,虽夜夜留宿她的寝宫,却如冬日严霜,不苟言笑,亦不碰她。
那是与瑛妃赌气,不是因为她。
直至她去了,才恍然发现自己错了什麽。
相诺。
自始至终,姊姊都知道是自己算计挑拨她与皇上的感情。
去时,却未有半句怨言。
忞妃,随着瑛妃下葬,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臣妾自请削发为尼。」
沉默一阵。「朕允了。」
正欲告退。皇帝忽道
「莫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