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祤寰才不知道她想些什麽,轻叹後,话音带些无奈地道:「你到底为什麽讨厌我?」竟然有几分讨饶意味。
白茉维登时就愣了。
一是这个一向走霸道无赖路线的男人画风转得太大;二是,他这问题问到了点上。
诚而言之,她的脑袋里头不是没浮出过这一个问题,甚至不只一两次,可每次都被脑袋给过滤,会议厅不愿意讨论。
大概是一种保护机制,害怕她想了……一切都要变了。
她讨厌他什麽?
曾经被笑过身高?这理由未免过於薄弱。
给她招了大堆不必要的注目?可白茉维虽然不喜欢被人盯着讨论,但情事总是众说纷纭,八卦什麽的,於她而言也不过浮云,皱皱眉头就过了,不至於。
那……强吻了她?
这是白茉维最不想承认的一条驳回理由:那当下悸动情绪是比气愤多的。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是个不为色所动的大佛,可没想过自己被个姿色好点的人随便吻了,竟然不怒——白茉维是没联想到心动那块去。
从小到大男孩子对她的追求几乎全在杨黎蔚那关就被挡下。青涩时期的女孩没谈过半场恋爱,竟也没有太大兴趣,相信好姐妹说的「还太早、还太早」,於是放水流去、於是关於爱情的那份情商,也顺着那水流走了。
哪里知道什麽是一时意乱情迷,什麽是心动?不过就是胡乱推敲。
现在的白茉维只知道,对於艾祤寰这人,就理上她不该是讨厌的。
没原因,哪来的果。况且了,一个长相好、家世好、头脑好的男人这样追求,哪个普通女孩会纹风不动?至少她不会。所以一直以来都怕,怕这「动」的幅度太大了。
毕竟那家世好,说来是好事、听来是好事,可担起来,弊大於利是绝对。
白茉维只是咬唇低首,未回应只字片语。
「你还真是想得很久……」「为什麽是我?」
她不让他说完。一双眼睛清澈,黑白分明地望着眼前人。
总有一天要面对。
而情事不如商务,永远没有所有最好的时机,所以乾脆……乾脆点。
她想自己是这麽想的,可又有那麽点不确定。或许不是那麽现实的原因,而是比那更简单更纯粹的——
暂且不想,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想法与所闻竟在此刻吻合。
她不明白,什麽意思?
自然,有後话:
「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不是谁都可以。」他的唇附在她耳畔,声音就绕在耳廓打转。本就低沉磁性的嗓子以气音呈现,更显独特喑哑,「就算『想要成为这角色的女孩,应该多到可以排满整座长城了』,我也只要一个配合度最低的你。」
他说,我只要一个你。
是不是在所有女人耳里,这样的话,永远是最浪漫的一句誓言?
白茉维又不明白,但对於她,至少足够掀起思绪一阵汹涌波涛。
若之前那回突如其来的一吻给她的是震惊、是脑袋一片空虚的白。
那这次,她没一丝推拒,放任他温柔缠绵、放任他留下难以挥散的气息……
给她的,又会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