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的啊,我记得啊!但是我不敢坐啊!想想看高速下坠的车子竟然还会上升,不管怎麽说,我承受不住那样的压力!
「难道哥哥不想和我一起...」
看着智花突然黯淡的表情,总觉得很过意不去,叹了一口气,我轻轻拍着她的头。
「好啦,我会陪大家一起上去的,反正我也很久没坐了,说不定已经不会怕了吧?」
不管怎麽说,都不会有101顶楼一跃而下来的恐怖吧?
很快的几轮後,已经来到了我们家都能上去的一轮,抱着害怕的心情,让智花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踏上位子,结果我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脚,估计面色也很难看。
「放轻松点,看你紧张成这样子,都开始替你紧张了呢...」
一姬姊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摇头叹了一口气,我的心底在哀号着,不!你们不懂!那种感觉就像要死但不给你死,却只是想折磨你一样痛苦啊!
终於,我和至花坐在比较中间的部分,那月等人则在我们前面,後面是亚莲们的男性小组,先不说这个,我感觉自己真的有些崩溃。
「没事的,我想应该不会太可怕?」
智花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但实质上是催眠不了我的!接下来安全杆放了下来,工作人员检查完每个人身上都是否铐牢後,向工作台比出手势,过山车开始慢慢地动了起来,两眼一闭、心一横...我只好相信那片天空...是无重力的了。
慢慢加速的过山车随着一个小弯道转弯後,第一次迎来数个比较短且陡的连续上下坡,大概用唱高音来比喻的话,就是"咦?啊!"的感觉,而接下来的小上坡迎来大下坡就是"唉...诶?咦?啊?啊啊啊啊...!"
山车高速的下降并且快速的转弯,虽然我习惯高速,但是这种又高又快的要命加速转弯,我可没有尝试过,闭紧眼睛的我後来才发现,什麽都看不到最可怕了,吓得我张开了眼睛,但没想到一张开眼睛就是急速下降的画面映入眼帘,结果又被吓的闭上眼睛,周而复始了几分钟,终於回到月台边。
「恶...」
快速的冲下车,找到了园方细心准备给胃弱游客的洗手台,乾呕了几下,虽然没吐出来,但也真是令人难受。
「真没想到会有这麽大的反应啊...」
琴柯姊站在背後轻抚着我的背,虽然不舒服的地方是胃就是了,所有人都跑过来关心。
「其实是吐不出来啦...只是有些反胃。」
「对不起...」智花有些颤抖的道着歉,老实说刚刚我也无暇注意其他人的状况,智花到底玩得如何,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没事没事,我没有觉得不好玩,到是智花觉得如何呢?我们这里的过山车。」
「那...那个,感觉蛮刺激的,还想再做一次...」
我了个去,求放生好吗?这样真的会吐出来啊!!
「那就再去搭一次吧?让阿翼休息一下好了,我陪陪他。」
琴柯姊说的话立刻被那月代为执行,拉着清姬和智花等人再次踏上排队的路程,等待区内只剩下我和琴柯姊。
「还好吗?」
「没事,还可以。」
稍微喝了一口水,真是丢人,我竟然到现在还是克服不了这类的不适应。
「刚刚为什麽...不听我的话呢?」
有些惊讶的转过头,但是琴柯姊的脸上...看不出什麽情绪。
「对不起...我一直在任性的闹脾气,刚刚是真的听不进去。」
「是吗?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姊姊我叫住你呢。」
她像是释怀了一样笑着,我反而好不自在,因为这样的执着点,算是蛮奇怪的。
「我啊,有很多妹妹,有时她们也会像你这样,所以我不会介意,不过弟弟是第一次有,我对男生在想什麽,老实说真的无法猜测。」
错觉吗?怎麽她以前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但是刚刚你转身就跑的样子,老实说让我很害怕,是不是以後有什麽事,你都会这样闹脾气的把自己送离我们身边,在不知道的地方承受自己的痛苦?」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这样的事情我给不了承诺。
「姊,我想告诉你一点不算秘密的秘密。」
「太皮了吧?不是秘密还算秘密吗?」
她笑着,不过我喜欢,我喜欢看见她笑的样子,因为即使戴着眼罩,她的笑容依然美丽动人,而且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
「我还在线时,是夜行里有名的夜行师,也就是阴阳师的一种。」
「嗯。」
「我的能力属木,应该说和我自己的体质有关,所以我喜欢山。」
「怎麽突然说起这个?」
「刚刚我消失,是因为山道的深处,有一颗和季轩一起待过的树下回忆,我去寻找那棵树,并且找寻自己的某些回忆,我後来想到了,一个我小时候和季轩还未重逢时的故事,差不多是四年级的故事。」
「说吧,我很有兴趣。」
琴柯姊调整了坐姿,脸朝向我露出了认真的表情。
我很孤独,从小就开始受到各种训练的我来说,即使没有受到思想控制,我仍然有了许多的想法被自己慢慢的束缚住,其中一项...就是这世界没有好人。
「马步蹲好,重心压低!手举高!」
握紧手上的堂木棍,放学後的我回到家,就是接受从部里来的指导老师的棍术训练,对於小四的男生来说,堂木棍很重,光是一个基础架棍动作,就让人难以坚持,但是我就是被要求练习这样的动作一小时。
「现在的孩子就是没有毅力,又不是吃什麽苦,连个基本动作都没法做确实?」
他很年轻,代号却叫做南翁,大概是因为两国来回跑的移动任务都是他在做吧?他虽然没有列入一线特勤,但是在实力上有不少长辈的肯定,听说在正常的工作中,他也是一名一流的人事经理。
但是他给我的感觉有点兄,而且有些鲁莽,有很多的观念都是想强制的灌输给我。
「听好了,和平归和平,那是这世界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许多事实不为人知。」
某一次休息时,他突然告诉我这样一段话,而虽然他是我的老师,但我们实际上没有长时间的相处,只因为三个月的密集训练,让人觉得好像很久,基础功夫学完後,他就要离开了。
「听好了,武术是拿来防身和锻链身体,不练时留个底子,练时要有个样子,就这样。」
离别时我对他没什麽感觉,只记得他送了我一把笔直、坚硬的堂木长棍,说是毕业礼物,父母带他吃过一顿感谢饭後,带他前往机场,他好像非常的忙。
「三个月辛苦了,有缘再见。」
送行时,他反而比较有人情味,而且更像一位正常的上班族,而不像一位严肃的指导老师,原本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但是没多久,我们参加了他的葬礼。
「一线的异域工作本来就很危险,别难过。」
方清辉表哥也有出席那场我们家族企业所代理的葬礼,他没什麽情绪表达,甚至要我别难过,而我也很意外的...没什麽感觉,因为我觉得自己和他不熟。
「忘川...之上~桑梓...之下~一半是光...一半是影。」
听着莫名其妙的祷词,小时候的我只觉得这词相当庄严艰涩,实际上长大後才知道相当浅显易懂。
灵魂跨过的的河叫做忘川,和喝孟婆汤的意思一样,跨过此川的灵魂,会忘记此世的一切记忆进入轮回转生,桑梓则意欲敬意,古代的桑树都比较偏向经济作物,所以能在自己家旁种桑树的人,要不是有钱人,要不就是做大事的人,那时能在树下抬头仰望的人,都会是受过此人恩惠的人,一半是光、一半是影则是意欲对逝者的思念和求庇护,光与影无法交融却又如影随形,好比我们无法完全看透的那个世界里,有着另一个相同的往生国度。
希望他能转生、又希望他能庇佑,现在想想真是蠢毙了。
然而在开他的追思会时,我却觉得自己看见了他,他似乎就坐在第一排,专心的聆听主讲者对他的想法,接着主讲者拿起一封信,而受取人似乎是给我的,更可怕的是...像是遗书一样的设定,听说这封信是他生前决定死後要给我的留言。
「要念出来吗?还是你要自己看呢?」
「无所谓,念吧?」对於台上的询问,我表示随意,主讲点点头後拆开信封,开始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你不是孩子,虽然我只教了你一段不长的时间,但是我看出来了,你的内心早已脱离了幼童的阶段,或许在这时代不稀奇了吧?这状况被称为早熟,但是对於你,我觉得早熟还是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看法,应该要说...过熟吧?你的眼神早已透露出我难以理解的感情,对於自己你似乎早已放弃,但是怎麽会呢?你不是在正在发展吗?想到这里的我不禁急切了起来,你肯定会觉得很奇怪吧?到底乾你什麽事呢?我没有结婚、没有过一段罗曼蒂克的爱情史,但是我喜欢看着那些有为青年成长的样子,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孩子吧?我把培育英才的用心放在这些幼苗身上,但是你令我害怕,你接收了有益的土壤和施肥,也如期成长成了好看的样子,但是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内梗却是酸甜苦辣五味杂成,我很害怕你会毁掉自己的前途。』
内容到这里就没了,但是我的眼神没有离开前排,因为南翁他正笑笑地坐在前排看着我,已经不存在的他,正和我眼神相对,接着他站起身,从舞台侧的门离开,不管其他人的眼光,我起身追了出去。
我想告诉他,他是错的,我没有放弃自己,放弃的是这个世界、这个人理,而们後面的长廊深处,他正站在暗影的深处背对着我,而我站在门旁的落地窗前面,光和影彼此清楚的划分开来。
「你错了!你根本没有想过,苗子要成长,除了灌溉施肥,也需要阳光,更需要经验老道的农夫来计算培养过程所需要的时间和精力,你只不过是把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强施压在那些你认为有违的苗子上!你根本不是在种稻!是揠苗助长!」
我喊着,眼眶却滑过泪水,即使我不认同、即使我不接受,但现在的我却想承认了,漫漫人海之中,他对只认识了几个月的我,有着相当程度的注视和关心,我好想...再看一次他的脸。
「等等不要走,我还没说完!」
阴影中,他开始往深处走,一步一步,稳当且一心一意,我想叫住他,却被一个人摀住了嘴,是方清辉表哥。
「不可以,那不是你这个时候可以喊出的名字。」
他的声音很镇静,甚至让我听出了一些...冷漠。
「一年区分四季,鸟儿生来就知道在什麽季节迁徒,夏蝉生来就知道应该在什麽季节唱歌,大地、天空、世界已经给了所有的答案,我们的声音可以说出所有的语句,不过最终只会说出那些,可以说出的话语。」
好难受,他在说什麽,好难受啊...我眼睁睁的看着南翁的背影渐渐淡去,消失在长廊的阴影之中。
「我为什麽要知道那些呢?秩序也好、平衡也罢,我不还只是个读小四的小朋友吗?」
我好慌乱,这世界到底有多少是我们需要承担的?到现在我才终於体会到南翁走了,一位关心过我的人走了。
他死於森林场地探勘,所以对外的死因是山难,实际上的死因没有被透露,直到当上木字队长,我才重新阅览这件事的报告。
摸着他档案上的相片,我叹了一口气。
「物情今已见,从此欲无言。」
要说的话散落在漫长的岁月里,无迹可寻、没了声息。
「又是段令人悲伤的往事呢。」
琴柯姊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真不希望自己可以说出这麽多令人难过的话。
「琴柯姊会不会觉得我这人真讨厌,时不时的让人心情低落?」
「这到不会,毕竟在怎麽低落,你的难受肯并比我们来的重吧?」
她摸摸我的头,脸上的疼惜表露无遗。
「有些人对於悲伤的过去,都是逃避和退缩,但是像阿翼这样记在心里,我觉得有好有坏,好的是你会懂得不让人难过,坏的是你承受着无法排解的负担,时间久了会真正的影响到身心,但是我们不希望那样...」
「我啊,有时整天到晚情绪都很低落,有时却又乐於发现世界的美,我觉得自己很奇怪,知道恩惠这都市里竟然有着原本世界里所谓二次元的人物存在,我觉得很兴奋,急着想知道这些人对我的看法,但是也相当害怕这些人认识我後会讨厌我,琴柯姊...其实我真的不想让大家对我有这麽多的担忧,因为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更何况你们和我,还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这话我说不出口,说出口总觉得会让自己的心情更加跌落谷底,因为这代表我会否定自己、否定这些对我非常好的家人。
「如果你不麻烦我,我可能会很失望吧?」
琴柯姊笑着,挽着手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表现的像一对情侣一样,旁人对我投以新奇的眼光,大概是因为银发美少女太不常见了吧?
「姊姊我可是很喜欢帮助充满烦恼的弟弟喔?」
不知道为什麽,琴柯姊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贴着我的耳朵讲的,一时间让人有些面红耳赤。
不过,她就和那月一样,真的是毫无保留般的向我散发出强烈的光芒,让人觉得自己真的被细心呵护着。
「话说阿翼,趁那月不再我真的很想问一下,你真的没有交过任何女朋友吗?暗恋对象什麽的?」
哎呀哎呀,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琴柯姊,因为类似的话题刚刚好像有跟那月姊说过了,虽然不确定自己到底透露了多少。
「没有,我的确有喜欢过班上的女生,但是我都是失败的。」
「能问问怎麽了吗?父母反对还是季轩反对?」
很不幸季轩从来就没有反对过我什麽,一时间我真是对那段往事感到痛心疾首,因为每一段告白的背後,我自认付出了很多。
「不是,只是单纯的被拒绝了。」
「怎麽会?被毫无理由的拒绝了?」
「要不是我长的丑,要不就是我不够工具人吧?」
苦笑着,看来又要在说一段陈年往事了呢?
喜欢一个人不难、爱上一个人也不难,比起这样,能被喜欢上才是最困难的,国中时喜欢的那个她,高中时喜欢的那个她,那时对追求一个人敢付出、敢丢脸,但是走到後来,却发现自己是被利用的那个人。
「国中时喜欢一位班上的学霸,她比别人认真、也比别人聪明,甚至比别人还纯洁许多,在那样的时代下,没有被污染的孩子少之又少,我喜欢上这麽一位纯真的女孩,不过...或许是她这份纯真害了我,直到最後她都不想表示自己对我的看法,最後我们就从很好的关系到疏远,甚至到最後绝交。」
苦笑着,那时的我还曾经为此掉过不少泪呢。
「高中时,有一位类似的女孩出现在我们班,为了她我从高一下追到了高二下,但是...嘘寒问暖、付钱送礼、接送到府我都做了,却只让他送了我一句...我对你没有感觉。」
而她拒绝我的那一天,晚上还发生了季轩的车祸事件,我一度将所有的错推到她身上,但是...到最後我仍然没法让自己去怪罪她。
「那就是你的本质吧?宁愿自己承担,也不愿意看上最坏的那一面。」
莫名又被琴柯姊抱住的我,听着一段有些苦涩的话。
我真的...是这样吗?
我可能也只是,没办法去面对自己的失败吧?因为我希望自己的付出能获得回报,然而这种想法非常天真,说出口只会让自己更难过。
「抱歉,我不应该追问这种事情的。」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琴柯姊轻轻拍打着我的被,就好像哄小孩一样。
「没关系,我也是想讲才说出口的。」
「真好,都可以在别人搭车的时候偷偷拉近关系?」
那月姊带着一脸夸张的惊讶表情凑到我们的中间笑着说,琴柯姊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害羞。
「先不说这个,我刚刚看到了一项蛮有趣的设施,阿翼有兴趣去看看吗?」
那月姊指着远方移动的缆车,那就是乌来有名的大载量缆车,一辆可以乘坐10到15人,中间有4个中继站,全程绕了一整圈乌来小镇和游乐园的周围。
「嗯,那就去吧?反正也没什麽好玩的了。」
我们家慢慢地爬上搭缆车的楼梯,意外的是缆车等候区竟然没有人,工作人员引导我们来到第一辆缆车前,而这辆缆车里面只有我们家的人。
缆车慢慢地前进,首先经过的就是离缆车站不远的瀑布,一泻千里的水柱磅礡冲下山崖,即使在缆车内依然可以听见那响亮的水声,我们在窗户前站了一排,近距离的观看着瀑布前的美景。
「要在恩惠看到这样的景色是不可能的呢,需要往更内陆的城镇走才行了。」
琴柯姊轻声地说着。
「大家,喜欢樱花吗?」
虽然我不知道这时候我为何会问这种问题。
「不讨厌吧,是一种让人可以舒缓情绪的植物呢。」
清姬啊?植物是这样表示的吗?
一姬姊浅浅的笑着,向是想了想後,点点头。
「樱花,要看大片大片的樱花林才有感觉呢?如果只有少少几排,会让人感觉有些不足。」
「肯定,樱花雨相当的美丽。」
你不开口我都快忘记你了啊...亚斯塔露蒂!
「嗯,樱花很漂亮。」
「同感。」
奏和音也都点点头。
「樱花雨啊...我想只要能看到花瓣,我应该就会很高兴了,已往在玄神岛时,那里可开不出樱花啊。」
那月姊拿出蕾丝扇子,轻轻地摇了几下,似乎是在想像...记忆中樱花的样子。
樱花啊...我的脑海中的确有一大片樱花雨的记忆...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季轩站在四合宅前,拿着日历念的。
"不觉的这样把节气的顺序全部接下来,很容易变成一首诗吗?"
"是啊?日本的春天,真的很难得呢?平常这时间都不会待在这里的"
我们跟学校请了假回到日本参加某一位不熟悉的远房表亲婚礼,长辈们正在替明天做准备,而没事做的小朋们就在家宅乱晃。
"雪花飘,樱花落,随风起,花如雪"
方清辉很自然地出现在我们後面的长廊。
"春天的日本樱花林,可是比台湾的清境农场强上百倍喔?"
他笑嘻嘻地指着後山,一大片粉红映入眼帘,随着微风轻轻的晃荡着,就像是在对虫鸟挥手,欢迎他们前来林中嬉戏。
"哥我们去赏花吧?"
"好啊,去後山神社吧?那边樱花树好像也蛮多的?"
我们两人顺着外宅门外的山道走了一小段路,来到我们家族的神社前,两边有着整排整齐的樱花树道,正前方的风景没有被其余杂物阻挡,视野可以毫无阻拦的看下山。
"有时会觉得,樱花好温柔呢,有种实际的感觉"
她没来由地蹲下身,拿起一朵樱花。
"说什麽呢?我还以为比较多人喜欢看油桐花旋转而下?"
"那是虚幻而不是温柔啊?樱花的温柔,是在她随风飞舞时,那无法形容的意境"
她才刚说完,微风带起了神社前满地的樱花,小小的樱花雨在我们周围开始落下。
"看吧?这是樱花落下时,最美的样子"
在花瓣雨中,同美的...大概就是她的笑容吧?
那时的景色现在依然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随着这话题让我想起更多的回忆。
缆车慢慢的移动着,我们看到了城镇、看见了树海、看见了山崖陡壁,最後回到了缆车总站,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天边泛起了一丝橘黄。
「一姬姊觉得如何?这缆车之旅?」
下缆车前我看见了正在对着天空微笑的一姬姊。
「蛮好的,虽然有些平淡,但是给人相当充实的感觉。」
如果说这话的人是皓奕,我一定当场呛他。
「先别说这个,稍微和我聊聊吧?」
她拉住我的手,我们两人慢慢的走在队伍最後面,稍微偷看了一下她的表情,却发现她也正在看我。
「总觉得...最近和弟弟有些疏远呢。」
「嗯...」
这倒是真的,我也觉得自己好一段时间没和一姬姊聊过什麽,没有什麽长时间的聊天。
「不只是我,连妹妹们似乎都是呢?」
点点头,怎麽觉得接下来是兴师问罪的开始呢?
「稍微换个人倾诉不行吗?」
果然,语气开始多了些责备感,不过也有一种抱怨的感觉在里面。
当然,一姬姊说的话我能理解,但是我有不找她们倾诉的理由。
「我的负面情绪太多了,我不太希望自己去影响到其他人。」
毕竟我的眼中,大家都是积极正向的好人,更何况智花还小,我更不希望让她有这样的体验在。
「难道你不担心,同一个人负面情绪累积多了,反而容易失控吗?」
一姬姊的表情很认真,只是这一句话,却让我感受不到真意,毕竟这句话是说我呢?还是说那月姊呢?
「我的确觉得,阿翼也该和一姬聊聊,因为一姬是很聪明的。」
琴柯姊从前方转过头来笑着,大概是因为离我们不远,声音传到了前面被她听到了。
「那...那个?」
少见的,一姬姊露出害羞的表情,和我认识的她有些出入,不过也挺好的。
「是吗?我和你知道的,差在哪呢?」
「果然,一姬姊会读心吗?」
苦笑着,一姬姊的读心说不定只适用在"弟弟"这关系上,但是也很厉害了。
「我想听听?」
魔性的笑容,我只能这麽形容,一姬姊的笑容说不上温柔,反而像是勾引着我回答她的问题,莫名让我想起"魔颜"一词。
「大概是风格吧?以往在这世界中见过的一姬姊风格,都是相当厉害、且在某些事情上相当强硬,讨厌人类、却又喜欢着部份人类等。」
「哈?有这麽糟吗?」一姬姊的苦笑也是难得一见,她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咦?我自认还不错啊?」
「我承认自己以前蛮强硬的,做事都会独断,因为知道自己不会错,别人的意见都只是参考和反驳用,但是这就是问题,和人相处并不能一昧地去抵触和拒绝,这样只会被孤立起来,而且我不讨厌人类,这样会否定过多的存在,像是你和那月姊等人。」
一姬姊用另一只手拨着自己被微风吹散的头发,银白色的发丝无拘无束地被微风带起,彷佛一条银色的波浪行丝带。
「我不讨厌人类,真正让人厌恶的,是人类处理事情的私慾,但是这是根本性的问题。」
「那一姬姊喜欢大家吗?」
至少家里的大家,我想...这个问题也些多余。
「喜欢,弟弟被别人轮流使用,我也不会有焦躁的感觉,我想这就是证明吧?」
我好像听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话呢?
「我才不是物品啊?」
「咦?弟弟就是姊姊的所有物喔?」
一姬姊魔性的笑容再度展开,倒不如说这样的笑容实在过於耀眼啊。
「是吗?我姊姊可是很讨厌我呢。」
「是吗。」
这句话不是问句,至少我听得出来不是,因为一姬姊的表情,很肯定。
「那个?姊的意思是?」
「没什麽,想到了一些有趣的理论呢?不过现阶段还用不到喔?」
好吧,大家都知道,把话说一半是很掉人胃口的行为,不过这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个一姬姊,如果我现在要问一个很私人的问题,你会回答我吗?」
「可以喔,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情,我当然会回答你。」
一听到可以问,我立刻贴到一姬姊的耳多边,悄声的问了一串话,那里面除了问题,也包含了我问这问题的理由。
然後结果就是,我们两人的脸很红。
「我想...这问题真的有些太早了...而且,姊姊我应该无法回答...」
「好...好的。」
对於我们两人突然间尴尬的气氛,琴柯姊也准确的收集到了,而且很意外的,她脸也很红,因为她转过来看着我们。
「你们知道我们这边是下风处吗?」
勉强淡定下来的她,立刻回应了我刚刚心里正想问的问题。
「啊...羞死人了,没有啦!就差一点点!」
「啊!是...是的!」
一姬姊脸红到前所未见的红,不过她还是回答我了,那很尴尬的问题。
其实这问题也没有尴尬成那样吧?
好啦...那是我自己这麽觉得,实际情况如何,也要看她本人怎麽想了,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坏事啊...
夕阳渐渐的被我们抛在身後,大家最後回到了最初的集合地点餐厅里面。
方清辉表哥带着些许疲惫的眼神出现在大家面前,手上拿着一张房卡。
「现在回去稍嫌麻烦,刚刚订好了这边饭店的房间,後面除了温泉外,其实也没什麽娱乐设施,就只是过夜...大家有意愿今天在这住下吗?」
然而百分之80%的人视线是看在我这,所以说为什麽看我呢?讲话的人在你们面前啊?
而且你手上那张摆明就是想住下来吧?
「我们家应该是无所谓,看看阿翼怎麽决定吧?」
那月姊轻描淡写地将重责大任—做决定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了,然而我实在下不了决定啦!?
所以我们就这样闷不吭声的停了几分钟。
「那...那就留下来吧?住宿比较方便...」
很神奇的是,护卫队的大家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这对我的玻璃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大家就自己决定怎麽分房吧?分好房後再去跟柜台说,他们就会给你相对应的房卡,现在先解决晚餐吧?」
大家照着原本的座位坐回餐桌,而餐厅人员也开始慢慢上菜。
「抱歉智花,可能没让你在游乐园有什麽好印象...」
毕竟我赌气出走了啊,这点愧疚我还是有的。
「是呢哥哥,不过我还是玩得很开心,所以不用太在意,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哥哥听我一个请求。」
智花放下筷子,用很闪亮的眼神看着我,如果只是刚刚那段话我还没察觉什麽,但是现在这样的举动,我的背却开始微微地冒着冷汗。
「请...请说?」
压下不安的情绪,我努力保持笑容忽视周围突然窜升的寒气问着。
「请哥哥今天多陪陪我,和...和我一起...同房!」
说完智花就自爆了,脸红的将头埋进旁边的清姬怀中,但是意外的清姬没有发出不良反应,只是很高兴地看着我这边。
「太好了呢,这样主人大人就能和我们一起...」
某个方向传来筷子被捏紧的声音,我不敢去确认是谁。
「这样也没什麽不好,问问看有没有五人房,让阿翼去陪陪智花和小奏她们吧?毕竟今天早上几乎都没让她们有什麽互动。」
那月姊喝着红茶,表情很是自然的帮忙决定了,那刚刚捏紧筷子的,究竟是谁呢!?
好吧,这就当不可说的秘密吧?我们就在和平的状况下分为两房,大概算是很和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