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江芊栩平时总是没什麽表情，也不见太剧烈的情绪起伏，但和她相熟的人都知道，她其实从没想过要刻意隐藏自己的情感，所说的话语也都相当直白。
而对於和江芊栩相知甚深的戴渝臻来说，基本上江芊栩只要有一丁点的不对劲，她就能立刻察觉出来。
因此江芊栩日渐心神不宁的模样，她当然也看在眼里。
「所以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顾子延那家伙了？」那是江芊栩开始固定留校算数学後快两个月的某一天，戴渝臻和她一起到学校附近的便利商店买点心，顺道坐在店内的用餐区小聊一会儿。
「其实之前就一直想找时间问你了。」戴渝臻撕开洋芋片的塑胶袋，边觑了对面的江芊栩一眼。
喜欢吗？她歛下眼想了想，点头。
「喔？」戴渝臻见状挑起眉毛，拿起薯片放进嘴里，「没想到你居然承认的这麽乾脆。」
「只是之前没发现他性格中那些美好的地方而已。」江芊栩淡淡地说道，虽然面上仍没什麽表情，但戴渝臻却能清楚看见她眼里温柔的暖意。
「是吗？」戴渝臻默不作声地嚼了会儿薯片，方才继续开口，「那你去和他告白吧。」
「重点是，告白了，他会接受吗？」江芊栩抬起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戴渝臻，「你觉得他也喜欢我吗？」
虽然是个毫无新意的烦恼，但却也非常实际。
他不喜欢她，那一切也都不用继续往下谈了。
「喜不喜欢，我是不知道啦。」戴渝臻搔了搔脸颊，「但他肯花两个月的时间帮你恶补数学，铁定是不讨厌你的吧。」
「到头来还是个很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过你仔细想想，就算告白了，对你也没有什麽损失啊。」见江芊栩明显犹疑的脸色，戴渝臻继续补充道，「如果成了，你们就能顺利在一起，就算失败，反正我们也快毕业了，乾脆地挥挥手再也不相见，倒也没什麽疙瘩。」
「好像也满有道理的。」专注地听完戴渝臻的分析後，江芊栩好似被说服般地点了点头。
「是吧？而且你们的留校课辅就到下星期为止吧？要好好把握最後的机会啊。」戴渝臻勾起嘴角，「就趁那个时间点说清楚。」
好一会儿江芊栩都没有开口，良久後，才听见她喃喃自语道：「告白吗……」
她从来没和人告白过，也从来不曾为自己的告白词伤透脑筋。
就连有这样的烦恼，也是出生以来第一次。
边想着，脸部好似泛起一股燥热，她拿起尚未开封的冰棒，贴着自己发烫的面颊。
虽然不知道成功的机率有多大，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开始勾勒起那关於未来的美好愿景。
最後一次的留校时间，顾子延不知道从哪拿来了和最初那张考卷相同范围的试题卷，要给江芊栩作测验用的。
幸好写完後得到一个还算令人满意的成绩，她不禁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没想到告白前还得先通过数学测验，这种事情连听都没听过。
「你只要愿意还是办得到嘛。」帮江芊栩对完答案後，顾子延几不可见地勾起了嘴角。
但对於顾子延难得的夸奖，江芊栩却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只因为她满脑子都在想着等一会儿告白的事。
之前计画时是一回事，真要实践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个……」趁着他们俩都在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教室时，江芊栩咽下口水，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开口。
「对了，这次是最後一次帮你恶补数学了吧？」却没想到顾子延竟同时说道。
「嗯？」江芊栩抬起头看向他，不明白他想说些什麽。
「你啊，就别再继续做那些没用的事情了。」他的声调淡然没什麽起伏，像是在说着一项不怎麽难达成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