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小贤
那天喝咖啡的事，完全没有印象。就只知道自己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和安安都在Hinton的车上……到底发生过甚麽事？
但现在可不是谈这点事的时候。
学界戏剧比初赛当日，同学们一到场就开始热身，以及作开声的练习。
已经打了给子健好千百万次，可是还是接不通。急得我快要疯掉了。可是着急的人不单只有我一个，就连在场的人同学都是，以及这个几个明天才比赛却又不知道为甚麽也在的人。
「怎麽打了这麽多次电话他接不通！笨贤，你也给我打！你也是！快打！直到他的电话爆炸为止！！！」小慧指着我，鱼蛋头及安安怒吼。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己经在打了，只是跟她一样，接不通。
安安来是为了支持Hinton这点不用说大家也知道。而鱼蛋头的出现更不用说是为了小慧……然後问题来了。为甚麽小慧会在？明天才是她的比赛，她来支持我？子健？彬哥哥？八婆珍？Hinton？
怎麽想也猜不透……
无论怎样也好，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得找到子健，不然我们不用比赛了。
「哟！好久不见了！」Anson一见到其他学校的老师就跃身来一个大大的熊抱，还大大力地拍打对方的背，仿如老朋友一样。东家打完招呼後就轮到西家，然後一团人聚在一起扯谈……
人家篮球队或排球队的领队都会把对方的领队看作仇家一样，像杀父仇人一样，可为甚麽他这麽不一样？不单止，就连其他队伍的老师也是……难道这就是戏剧独特的地方？
可是谈归谈，怎麽他一点也不着紧！？这个队伍他可是花了好几个月一手带大，现在缺了一人，要怎麽比赛？为甚麽皇帝不急，我们这些太监急了起来？
不，看着抓狂的小慧，B队的她更是邻国的太监……
这世界有太多的东西我不懂。
「喂？小贤吗？我在赶过来了，但我现在还在公路上塞车了，可能要点时间。」
电话忽然接通了，使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塞……塞车？」
小慧及安安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我换另一边耳仔，说：「我说子健，快要到我们了！你还在塞车！？」
说时迟那时快，彬哥哥一手抢了我的电话，说：「在那。」
见到他慢慢的步出大门，心中暗喊不妙。他应该是想开电单车去载子健。可是快要我们组了！堂堂男主角，在这种时候离场，妥吗？
我快步上前阻止，可是Anson却忽然拉着我，说：「好好的检查好音效吧，一会儿你也要上场了。」
你们这一帮人！我真的不懂！
到底是众人皆醉，还是我一直都是醉的？
还剩下十分钟，但依然不见他们的踪影。同学们都在等候室来来回回地度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每一下的脚步声更使人愈来愈心焦。
而这时Anson居然人拿着不知从那借来的小提琴调音……怎麽他真的一脸也不在乎的？
也许，我真的醉了。
门外的脚步声，表示上一个组别已经表演完，评审们休息五分钟後就到我们上场……他们能赶及吗？
至於我的工作，所有的音效也试过三次，全部正常，可说是万无一失，加上平日的练习，只要配合好台词就可以了。
但即使如此也依然坐立不安。
而感到不安的现在还多了八婆珍……见到她这个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叫她珍学长吧。
有时，要认清一个人，可不是只从单脸看一看就懂。我不了解为甚麽她的花名是八婆珍，但见她现在时不时的看电话，等待彬哥哥的样子，就开始觉得……也许，她并不是那麽坏。
最少，她很専一，每天都只黏着彬哥哥，以及看着她那担心的表情……如果性格温柔一点的话，她也不失为一个好女生。
我坐在她的身旁，轻轻地拍一拍她的肩，给她打气。
她看着我，泛着点点的泪光……
我慌忙地拿出纸巾，说：「珍学姐，你别哭。要是妆溶掉的话就麻烦了。彬哥哥他一定赶得及的。
「谢谢。」她苦苦一笑，轻轻的拭去泪水。
「星空剧社A队请跟我来！」一个工作人员推门进来喊说。
死期到了……同学们都对眼前的状况感到很无奈。
难道，就要这样被取消资格，到些为止了吗？
「去去去，通通都去！」Anson催赶着我们。
他到底清楚不清楚现在的状况？现在连主角也不在，要怎麽演？
我们都拖着沉重的脚步，像一众的囚犯步上刑台，行屍走肉，本着拖得一时得一时的心态，展望他们能赶在最後一刻到达。
可是，时也命也，工作人员己经把我们带到门前，并为我们打开了门，要我们进去。
「小鬼们，加油喔，无论发生甚麽事都好，尽管的去！Theshowmustgoon！！！」Anson在最後一刻为我们打气。
但人也不济？Theshow要怎样goon？
Anson忽然，拉我出来，说：「自然，你能帮忙拖挺一点时间吗？」
「我？怎麽拖呀？」
「这就简单～舞台上一切都要等後台的指示。你是DSM，负责灯光音效的，你说随便散个慌，说电脑坏了，要重新开机不就好了？」
「可……可是……」
「DSM，请跟我过来。」我们己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工作人员头也不回地走，我只要立刻跟上。
我回头看Anson，看看他能不能给我多指点一下，怎料他居然握着拳头跟我打气……
妈啦！！！大祸临头，还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你不是天才吗？就不能帮忙想个办法解决？
我被带到柒黑的控制室，在这可以看到舞台及观众席，可说是一览无遗。舞台的大小跟我们平日排练的那个差不多，现在就只是多了一众的评审及黑色衫的工作人员，增加了不少压力。
黑色衫的工作人员为我的电脑连接音效，然後就可以开始了。
我一个“错手”按下了重新开机，引来了黑衫工作人员的白眼。
然而，这台该死的电脑运行得比平日奇快，不消一分钟就重新开机完了。工作人员爽快的把我把电脑接驳好，还随便地试了个音，以确保运作正常……
我总不能又不小心重新开机吧？
完了……这下完了……
我无奈之下慢慢地把开程式，同时也不灯全都关掉。
只要灯一亮，就要开始了。我多麽的希望彬哥哥及子健能够赶及，或者我能像大伟高泊飞一样，会变魔术，当灯光亮起时，他们就会在，然後就开始他们的台词。
我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
要来的始终也要来。
我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地数着……
三、二，一
灯亮。
熟识的声线，以及耳熟能详的台词在舞台上回荡着。
他们赶及了！
可真是一额冷汗。
我立刻正坐，全神灌注的。戏肉现在才开始！
我金睛火眼地看着舞台上所发生的事，以及手上的笔记，分毫也不能错。
表演就如走在钢线上，每一步也不能错，还得准确无误。要是有半步的差池，也可能因此而满盘皆落索。
它同时也好比琴钢一样，得小心处理每一个拍子及节奏，一个也不能错。要是快了或慢了，或不小心走音了，观众是会发觉的。
即使现在还是冬天，外面的温度快要破零下，额上依然还是一滴又一滴的流。坐在控制室内的椅子上，就好像坐在过山车上样，使人精神崩紧到一个极点，喘不过气来。
在台上的大家何尝不是一样？大家都打气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甚至比平日排练得更落力，节奏更明快。
今天彬哥哥的表现甚至比平日更好，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更引人入胜。
不知不觉就到了我最喜欢的那一段了。故事中的男主角Anthony和他的妹妹Chiristina几经风两後终於逃离了战火。可是Christina却患上了恶疾，在快要撑不下去时，请Anthony为他用小提琴拉一首浪漫的乐曲，《梦中的婚礼》。然後Christina会轻轻的闭着眼睛，梦见到自己跟那个早在天堂上等人她的Thomas共舞。
我等待着彬哥哥的那一句台词，看准他的动作，《梦中的婚礼》音乐准备……入！！！
「咦！？」
怎……怎麽会没有声音的？
我快速的重新一次播放，但还是没有声音。是那出错了？我忘了开喇叭？音量太低？档案出错？但无论怎麽看，也不是我的问题？这情况……从没有出现过！
旁边的工作人员忽然慌乱起来，一个不太好的想法顿时芽生了出来：是场地出错！
那……怎麽办？这己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舞台上的演员们都在等着我，而且这还要是这套剧中最重要的其中一环呀！
完蛋了……一切都完了，全都毁在我的手上……接下来我该如何跟大家交待？
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眼泪不由自主地滑下。我就像一个泄气的娃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很抱歉……大家……又是我……洛智贤……一个笨得要命的洛智贤……
这时，幕後传来了小提琴声……《梦中的婚礼》！？
是Anson！他在幕後演凑呀！
然而，这一首《梦中的婚礼》比起电脑的那个版本还要好听得多。它是一个愉快，浪漫的版本。可是当配合上这个剧情，以及Christina的舞蹈，更显得凄美动人。
这一首《梦中的婚礼》并不是仅仅的一个愉快浪漫的乐章。它还充满了语意，包含着一份热切的渴求，梦想的憧憬，泪㾗及微笑。乐曲愈是演绎得幸福甜密，那剧情所种下的刺就愈痛。
我懂了……我现在懂了！这就是用音符说话，把感情寄托上去，化作自己的语言，把心的话说出来。
我顿时开窍，一下子所有的脉络都打通。
Anson他总是这麽让人鼓舞的。
***
表演完後，我们一排人坐在舞台上，等待着评审们的评语。
他们先是沉默，盯着手中的计分纸，直到其中一个比较圆润的开口，道：「好久不见了嘉煕。邓教授他还好吗？」
Anson笑咪咪地说：「他老人家可好得很呢！老虎也可以打死几只，前天还怨我早点去英国找他。」
开场白的寒暄後，那评判接着说：「Anson，我想你应该知道比赛时，老师是不该介入的。」
「当然！下不为例！」
另一位评判说：「洛智彬？」
「系！」彬哥哥举手示意。
「我认得你，上一年抱得了演员奖的其中一个……好，非常好！进步非常之大！尤其是音乐後谈及命运的那一段。你处理得不错。一般的中学生对这一种台词只会乱吼，可你不同。我可以感受到你内的并不是空荡无存，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无奈，带出了语话出来。我可以看出你下了很太的苦工。我期等你会在决赛时的演出。」
从评审的口中，我们大概猜到他们都很喜欢，也就是入决赛有望！！！
「可是。」另一位评判说：「舞台上的意外是经常发生的事，作为演员就得投入，随机应变。刚刚有一下子你们都跳了出戏，尤其是那个女孩，特别明显。」
他正看着的，正是八婆珍……
***
在步出这个大门时，我感受到众人炙热的目光，满带恨意。
可是错的又不是我！
步出走廊後，我们围着Anson，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哎呀！大家不要这样看着自然！」Anson把手放我我的肩上，拉我到他的身旁，说：「自然己经很努力了，而且错不在他，而是场地的音效问题。要不然我怎麽会借来了小提琴？」
「所以你早知道会有意外？」Hinton问。
「那当然！我可不是单纯的找别人扯谈的！多多少少，我也在打探军情！」Anson威风澟然地说：「好了！大家快点去缷妆换衣服，开开心心的享受余下的几天假期！我有信心，我们一定可以入到决赛的！」
因为Anson刚刚的那些话，大家都把矛头放下，换个心情去。我这才得以放松，顿时尿意来袭……
同一时间，大家都挤到洗手间去，幸好我只是去一去洗手间，用不着缷妆，可以快步离开。
我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哼着歌慢慢的走回等候室，收拾东西。
然而，门一打开，骤然见到彬哥哥赏了一记耳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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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稿……赶功课……
我告诉你，风花雪月後，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