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Twice(紗瑜) 青梅竹馬 — 黑暗中的導航燈(2)

周子瑜是大骗子!

还说纱夏想知道的事情他一定会知无不言,结果她问他为什麽会逃婚,周公子只是连连摇头做出一副被老婆抛弃的可怜样,还强烈要求她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誓以後都不会\'丢下\'老公了。

然後……人才无耻的将游艇开出了港口。

某抵死不肯发誓的小女人暗想,一定是他做了什麽坏事,让她大婚之日逃之夭夭,给他好看!

游艇的驾驶室有俞定延的人留下坐标,只要周子瑜把游艇开到那里,自然有人接应。

现在还在巴勒莫,凡事必须小心。

驶出码头时,纱夏站在游艇的厨房里,透过那块可以从内看到外面全景的钢化玻璃,望了那座视线里越来越远的城市最後一眼。

心里有难以名状的失落,六个月的记忆,都是虚假的,她的身边充满了谎言。

隐约觉得周子瑜有什麽事刻意瞒着自己,前路……未知。

……

游艇开出外海後,纱夏便上了甲板。

蓝色的大海,广阔的天空,海鸥飞得很低,蓦然想起那次金多贤带着自己出海游玩的事。

他的身份,周子瑜也只有只言片语带过,看得出不是很想和她说及那个人。

可就算什麽都想不起来,纱夏也知道,金多贤一定然是喜欢自己的,更甚可以说,那是爱。

其实,他是个不错的人呢~

站在围栏边,低头去看漾着波浪的海水,今天的海面很安静,微风和煦,空气里有阳光的味道,忽然脑中闪过几幕画面!

就好像胶片一样,模糊的投射进眼睛里。

画面中的场景是她,还有……周子瑜。

他们在车里,车速很快,快得能感觉到风在疾驰,然後周子瑜问她,“你会游泳吧?”

车里的纱夏死死瞪了他一眼,接着是他大笑的声音,而後毫不犹豫的,将车开着冲出高架桥

海水承受了巨大的冲击,泛起白色的泡沫,他们二人,与车一起,深深坠落。

周子瑜从驾驶室走出来,就见纱夏站在围栏边盯着海水出神的发呆,脸色惨白,像是想起了什麽,被吓到了。

“怎麽了?”来到她身後,顺势用双臂将她包围,在她耳边低声,“想起什麽了吗?”

她点头,目光还有些恍惚,“好像我们出了事故,坠海……”

真实的感觉,让她深陷,彷佛危险此刻就在身边,随时会被暗藏的杀机吞噬。

“那些都是真的吗?”她侧头回望周子瑜,寻求答案,“是不是我在那个时候就被父……被L带走?”

即便身体里留着他的血液,纱夏也不想认可L是自己父亲,天下怎麽会有这样的父亲呢?利用自的女儿,还……杀了他的妻子。

周子瑜没立刻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他的深情也随着她的问话变得凝重,还有几分淡淡的伤。

她能感觉到,他也有他的苦楚。

现在也很艰难吧,犹豫着怎样把事情告诉她才能将伤害减到最低。

他对自己的保留,是她固执的认为,这是周子瑜保护自己的方式。

既然已经选择和他一起离开巴勒莫,还有什麽可猜测的呢?

由始至终,纱夏都活在阴谋之中,她才是危险的源泉,这世界上再没一个人会为了她甘愿犯险,一切皆只为了……爱。

想完,纱夏放轻了声音继续说,“有一天,就是我跑出来那天晚上,我听到金多贤和……那个人的谈话,金多贤说,我的母亲是被他……害死的。”

她说得有些艰难,因为强忍住想哭的冲动,眼睛微微泛着红,“他们想从我这里拿到什麽东西,我不知道我有什麽,可是我听到母亲被害死的消息,虽然我什麽都想不起来,但是我还是很难过……”

那是发自内心的伤心,生育她的母亲被亲生父亲害死,她甚至想不起母亲的模样……

其实她是想告诉他,自己身上有什麽是他们想要的,只是没想到,牵扯到关於母亲的事,会难过得

“你知道他们想在我这里得到什麽吗?”是什麽让母亲丧了命?

纱夏眼眶里晶莹闪动,加之刚才想起的那连串危机的画面,整个人都有些语无伦次。

她看着眼前那片无尽的海,声音哽咽,“想起刚才的事情,我觉得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东西,是我把危险带给身边的人的,我……”

“傻瓜!”抱紧她,周子瑜又心疼又庆幸,深吸了一口气,在她耳边清晰的说,“你母亲没事!”

回头诧异看着他,他的眼睛澄澈无比,蕴含着温润从容的笑意,“真的,相信我。”

“那麽……”

“纱夏。”低头埋在她的颈窝,周子瑜声音很沉,“对不起……”

“怎麽……了?”对突然的道歉,纱夏大为不解。

重新认识周子瑜,短短几天,他给她的感觉一直是坚定可靠,可他竟然用这样失措的语气向自己道歉,是以前发生了什麽事,让她……无法原谅?

似乎整理里下,周子瑜想,必须告诉她了。

保持着从後面抱住她的姿势,他抱着她语速很慢的说起旋转餐厅的爆炸,说起俞定延如何救了凑崎亦岚,最後……说到因为他的一时自负,害她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蜷在他怀抱里,纱夏越听越惊讶,“我有过孩子?”

一直觉得自己还是青春无敌的……女孩。

结果,早就嫁人,连孩子都有了。

当然周子瑜不敢告诉纱夏她逃婚的原因,这要是说了还得了吗……看着她神色变化,大概在消化他刚才说的,面容倒没有之前那麽哀伤了。

忽而小丫头对他吐吐舌头,展颜笑道,“其实孩子没有也不用那麽难过,这件事我一点都没印象,反倒听你说我母亲没事,很想快点见到她。”

“不难过?”周公子很诧异。

纱夏摇头,“比起我妈安然无恙,孩子的事情我反而听完轻松多了。”她哪里有那个思想准备做妈?

大海\'哗——哗——\'的发出安宁祥和的声音。

白色的游艇循着设定好的航线缓缓在蓝色的海平面上航行,游艇的甲板上,略显呆滞的周子瑜感觉有一只乌鸦从头顶上飞过……\'呱呱\'的叫得很突兀。

不记得以前事情的纱夏,果然诚实异常。

天晓得他周子瑜为那件事情自责了多久,可想当一个人身上发生了两件事,你先把最严重的那件告诉她,过程崎岖,但结果是好的,那麽相比之下,那件不怎麽严重的事情,纵然结果不理想,杀伤力也就没那麽大了。

而且她自己刚才不是说了麽?

因为不记得,所以不伤心,反而还庆幸,不想那麽早做妈!

周某人,很受伤……

“对了,你说的俞定延是什麽人?”现在纱夏对任何人的名字都能迅速记住,并且在心里搜寻是否有这个人的记忆。

提起俞定延,周子瑜唇边牵出诡笑,“马上你就知道了。”

纱夏就是在一片汪洋大海中见到的俞定延,搭乘着私人飞机,嚣张的从天而降,在他身後的,还有露。

她越发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极具梦幻特质,比特效大片夸张,并且更加真实。

而且思想里有个意识深刻起来,周子瑜的疯狂,都是因为自己。

直升机上俞定延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纱夏也重新了解了露的身份,其後都由周子瑜耐心为爱妻讲解。

包括\'暗\'的由来,构成,还有……呃……俞定延抗议,这是在八卦他们家族的历史麽?

丢了游艇,搭上直升飞机,辗转飞行数小时,再落地时已经正午。

而眼前,是她完全不熟悉的小镇。

从高空往下看的时候,便了解的小镇完整的构造……

几条条意大利风情的街道为主,街道两旁是独门独户的别墅,各种商店间往来着安静稀少的人群。

小镇东面有一个湖泊,湖泊旁有座古老的教堂。

看上去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不知道周子瑜带自己来这里做什麽。

俞定延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走,露也没有。

看似只是将周子瑜和纱夏送到这个地方,然後还有别的打算。

子瑜。”走时,俞定延半身探出即将起飞的直升机,对他大声道,“该做的事情必须做,不要犹豫!”

周子瑜似乎知道他在说什麽,只是回了个很淡的笑,然後看着直升机离开,便拉着纱夏的手向湖边的教堂走去。

“你有犹豫的事情吗?”一边走,纱夏一边问他,眼睛看着四周,这是一个安宁的小镇,一排排特色的意大利风情民宅後是成片绿色的草地,漂亮极了。

只不过她应该没有来过这里,因为毫无任何印象,心底也没有丝丝隐约的感觉。

顿下脚步,周子瑜回头望她,神色黯然,“这里是你母亲生下你以前在意大利停留的最後一个地方,她放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在这里。”

那是L的犯罪证据。

大概L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好不容易从凑崎亦岚那里得到的钥匙,竟然只是用来开启偏院小镇的教堂里,某个不起眼的储物柜。

当年凑崎亦岚发现他的秘密,便私自将那些账目藏起来,然後希望用他对自己的感情打动,远离犯罪。

只是她太高估L,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最後凑崎亦岚回国前悄悄到了这个地方,把那些证据藏起来,作为保护她和孩子的武器,那时她才明白,L根本没有爱。

那把钥匙,只是障眼法。

人总是以为有锁的箱子里一定藏着重大的秘密,所以拼命去找开启秘密的钥匙。

当凑崎亦岚得知女儿与周子瑜去意大利度蜜月时遇到过L,也许是忧心使然,她将钥匙寄回给他,白色的信封里只写了\'Italy\'。

那她是在告诉他,他的秘密就在意大利,请他不要来打扰他们母女的生活。

L几乎用这把钥匙试遍了所有他知道的银行和保险公司,怎麽会想到是在这样偏僻的地方。

所以最後,只能从至亲的女儿下手。

或者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亲情,是不存在的。

狭小的教堂,祷告的椅子只有五排,大门正对着尽头的主耶稣。

凑崎亦岚会把L的犯罪证据藏在这里,其实纠结得无以复加吧。

她多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够洗心革面,遗憾人早就利欲熏心,泥足深陷。

而今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已经不是一个人轻易说一句\'我原谅你\'就能完结所有。

周子瑜在教堂内的某个储物柜里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然後慎重的交给了纱夏。

“给我吗?”她不确定的双手接了过来,进教堂以前,他就告诉她所有。

L,她的父亲的所作所为,现在周子瑜把犯罪证据交给她,是想由她来决定最後的结果吗?

让她做决定,这样……好吗?

彷佛看懂她的疑问,周子瑜眉间散发着温和的柔光,“这也是你母亲的意思,你有这个资格,不管你怎麽决定,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身边。”

无条件的……

只因为这三个字而感到心安。

当你身边有了这样一个人,在你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迷茫时如大海中导航的明灯,你还有什麽不满足?

“让我决定……”好难呢~捏紧了锈迹斑斑却沉重的盒子,纱夏散开了个无奈的笑,“他做了那麽多坏事,害了那麽多人,如果轻易原谅他,我自己都会觉得不甘心。”

可是,要她把这些交给国际刑警,毕竟是亲生父亲,六个月的相处,虽然时间不长,\'父亲\'这个词,对於纱夏来说太艰难了。

静默了会,她再度看向一直耐心等待的周子瑜,“让我想想可以吗?我知道为难你了……”

周子瑜眉尾轻扬,有淡淡的笑意,伸手捞过老婆,鼻尖噌了噌她的额头,“嗯,想怎麽为难我都行。”

就凭他们从巴勒莫逃出来的情况看,黑手党和L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让她考虑就意味着要在危险中争取时间。

到底是将盒子里的东西还给L,从此再无瓜葛,还是交给警方,让他受到应有的审判?

“也就是说我还是为难你了?”

看她犯难的表情,周子瑜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

“谁让你是我老婆呢~”这口气,闲散得不得了,压根就没在意似的。

牵起她的手往教堂外走,周公子大局在握般,“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啊?”好像一早就被他安排好了?

脚步未停,周子瑜就回答了两个字:伦敦。

其实周子瑜很清楚,L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与他们纠缠。

而且在纱夏离开这半年,他一直与国际刑警保持着联系,现在为小丫头争取考虑的时间,早晚,就算她将盒子交给L,最後L一样会被多方追捕,甚至是遭到黑手党的暗杀。

罢了,眉间隐去那抹黯然的神伤。

艾拉说得对,他的心只有那麽大,全都用来装下一个人,为了她,他可以不计代价摧毁周遭的一切。

怎样都好,只要她安然无恙,只要他们将来能获得安宁的幸福。

……

夜幕降临,巴勒莫郊区那栋海边的别墅里,L坐在凌乱的书房内,神色黯然。

指尖明灭的烟火就快要烧到尽头,忽然,桌上的电话刺耳的响了起来……

铃音尖啸的充斥在压抑的书房里,形成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

犹豫了下,他接起了电话。

金多贤口吻依然玩世,“还没走吗?真是意外。”

或者说L先生已经彻底放弃抵抗,在等待着审判,抑或者审判的到来?

电话里不难听出,金多贤是在机场,他是这场阴谋里又一个得到幸运女神眷顾的人,不但参与了其中,更全身而退。

“钥匙是你拿走的吧?”L的声音晦涩暗哑,尽失了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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