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重,对於一个年纪逼近三十的男子,再问他年少轻狂的事情,有些人会谈笑风生,有些人则避而不谈。
若问段沐大学时光,他可能会开心的分享一切,可是倪又雯这个像是污点般的女人,仍然留在他的青春岁月里。
「你要不想说就算了,当我没提起。」见段沐欲言又止,萧品欣戳着碗中快融化的冰淇淋。
「不。如果那时候我对你有兴趣今天就不会是这样了。」
闻言,萧品欣是立刻抬头,双眼瞪得和发现猎物的猫咪瞳孔一样大,段沐在说什麽?她没听错吧?
当段沐娓娓道来时,萧品欣才知道,她单纯的觉得高中生交往就是牵牵手、抱一抱,偶尔亲亲对方,岂料「冲动」与「刺激」,才是最大的诱因。
当年问倪又雯,如果你遇到一个很喜欢的人,可是他不喜欢你,你会怎麽做?
『衣服脱了,直接上了。』
大家还以为她在开玩笑,结果段沐就是被骗到床上去的那位男主角。
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知道做这种事是犯罪,可是当手去碰触到她的肌肤时,他像是染上毒瘾停不下来。
亲吻原本从嘴上慢慢的移至脖子最後到胸前,等到他清醒之後,保险套上的白色液体和床单上鲜艳的血红,他赖不掉这些证据,为了负责於是选择与她交往。
小夥子就是冲动所以才误事,萧品欣听完只有这想法,可是那是二十几岁的段沐了,现在的他就算遇见裸身摆出在撩人的姿势的女人,对方只会要她把衣服穿起来。
至於,英文讲师的职业,段沐认为读机械系找不到学习的乐趣,他也坦诚高中已经和一群男人混在一块,大学想要多点女生结伴,那时候他又很喜欢像桂伦镁这气质型的美女,大二不顾家人反对便转系至外文系。毕业後为了增进自己,打工存到旅费只身前往美国游学。
「学校呢?」
「单纯不想南北跑。虽然不明白你们小女生对我的看法,说真的那时候被冠上高冷王子的称号,我还以为这是在偶像团体徵选呢。」
那时坐在电视台安排的休息室内,导播在开播前和所有学生Re稿,为了让单纯的益智型节目有看头,刻意将所有学生塑造了不同形象。
段沐一眼被相中为高冷王子的榜样,特别安排和别校女生有暧昧情愫,节目效果大家知道就好,殊不知那位女生假戏真做。
下节目後特别跟他要了联络方式,段沐基於礼貌回绝了对方,却换来一句:「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王子啊!哼!」
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萧品欣双手托腮点点头,表示同意段沐的说法。
「怎麽?都知道了,对我有改观了?」
萧品欣摇摇头,「这才叫做人。如果你真的跟称号上一样,高冷、生人勿近,那我乾脆拿块冰块交往算了。」
段沐笑了,果然当年该要对这个暗恋他的女孩有兴趣,即便他始终认为萧品欣的喜欢,只是单纯的爱慕与憧憬,所以从来不仔细去了解这人。
他也认为人不可能单恋一个人如此久,於是忽略了她。
现在静下来好好看看眼前的女人,和国中时不同的是,萧品欣学会打扮自己,不再留着清汤挂面的学生头,妆感轻松自然,不厚重。
清新脱俗,不是令人惊艳的外表,却赏心悦目,是个耐看型的女子。
不过家里还有一个刁蛮千金在等他,而且婚约定下来後,他就没有後悔的权利,老妈说娶媳妇要娶能够在背後帮助你的人,沈翰雅不是他所爱的,却是能帮助他事业的人。
他是有打算和对方扮演假面夫妻,只是沈翰雅并不想,手机在口袋内震了又震,待会回家又是一、两个小时的抱怨,想到就觉得烦。
「反正,今天过後你就要从我的青春毕业,照张相吧,当作纪念。」
萧品欣绕到段沐身旁,点开相机说成cheese,快门一按,这张照片成了两人唯一的合照。
照片中的两人,萧品欣笑得腼腆,段沐将手搂在她的臂膀上,大方的露出微笑,若是仔细一看彼此的眼睛还有先相似,不过在多的机会也无法改变段沐要结婚的事情。
「传给我吧。」
「为什麽?你不怕造成误会吗?」
坦白说约出来吃饭就够暧昧了,现在还有合照,不管在谁的眼中,都是可以大作文章的事情。
「你拍毕业照,我拍告别单身照,很合理。」语落,他拿了她的手机,将照片转发至自己手机中,还在社群软体上发了限时动态,文字描述——
学妹,谢谢你。
「要标记你吗?」
「不了,看照片都知道我是谁。除非……你帮我马赛克在标记。」
哈哈哈哈,段沐爽朗的笑声吸引附近的人注意。
这才是他记忆中的萧品欣,想法特别、谈吐幽默,百分之百的怪女孩。
各自付了餐费,他们在店门口前分开,段沐往左边走,萧品欣往右。
她惦记着段沐在照片上的叙述,她单恋的人视她为学妹,一个在不普通不过的称呼,高中时她以为在段沐心中她是特别的,没想到现在内心深处的自己依然这样认为,直到看见「学妹」两个字她才彻底清醒。
的确她是和段沐告别了,不论是喜欢他的心情,这些年的思念,还有情窦初开的自己。
有点感伤。
她是不是要和姐妹聚会,请唐宛青介绍帅哥给她认识,还是要魏婕龄带她到夜店狂欢,喝个烂醉,醒来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萧品欣双手插在外套口袋,踢了脚边的碎石,突然哼起歌来。
『有那麽多想告诉你的话,可是却无法说得清楚,如果说当初不曾遇见你,我就不会知道有这麽令人焦虑的痛苦。 』——浜崎あゆみ/nowaytosay.
起初听到这首日文歌只觉得旋律好听,听着听着便学会了几段歌词,副歌的慷慨激昂,让主歌铺程的情绪推到最高点。
接着她查了这首歌的中文翻译,心中有种被石头压中的沉闷感。
她对段沐的感情就像歌词描述的那样,不遇见就不难过,不接触就不痛苦了。
然後,滨崎步成了她的心灵寄托,她明明追得是韩星,这位女歌手却陪伴了她好多年,应该说这首歌陪了她的青春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