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瞅了她一眼,忽然朝她伸手,樱吓了一跳,在他的手触及她之前,就往後退一步。理智回笼,她想:她也玩得太离谱了,明天可是放榜日,要回大学办许多手续,万一佐助翌日宿醉就麻烦了。
「对不起,我不玩了。佐助君,还是赶快吃晚饭、早点睡。」
樱退回自己的座位,不断带起不同的新话题,由同学、朋友的事,说到升大学的期望、想进什麽学会,到後来连食材的价钱也说一番。佐助最初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理,直至喝完一罐啤酒,他一声不吭的坐着,近乎机械式地点着头。
「嗳,佐助君?还好吗?」樱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他仰脸,一张清秀的俊脸通红,水嫩得让她吓了一跳,这麽柔弱的佐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可是与其说动心,她是担忧才对:「糟了……我真的没想到一罐啤酒能醉倒你。你……难道是第一次喝酒吗?」
某人点头,不知是回应她的话,还是只是一个不清醒的动作。
佐助扶着桌缘,站起来的姿态有几分像某部恐怖片子的女鬼,蹒跚着脚步走向她。樱一双碧眸睁得死大,就见佐助重重坐下她旁边的椅子。他一手支着座椅,靠近她,而她忽然像是被吸入他双眼似的,难以自拔,否则她应该立刻躲开。用这个字来形容一个男人很不妥,可是,此刻的樱若要形容眼前的佐助,脑里也就只想起一个字。
媚。
不管是脸蛋、被酒液浸润的唇、白晢的颈项跟耳背,以至於眼角,均晕染着一脉秀气的红。平日那双冷得像金属般的黑眼,也水泽得一蹋糊涂,好像再眨巴个几下就要流出泪来。
佐助的脸很近、很近,近到她感觉到嘴唇叠着另一块热软,回神过来,她竟然能一根根地数着佐助的眼睫毛。男人长成这副样子也是罪过,不,以前跟鸣人去佐助家,鼬趁佐助出外买东西就拿相簿给他们看,宇智波美琴——佐助跟鼬的母亲,面目温文秀美,兄弟俩的长相都像她,佐助则比鼬更要阴柔几分。
不,为什麽佐助的脸这麽近?
佐助慢慢合起眼,不甚温柔地托着樱的脸,细啃着她的下唇。樱反应过来、当下推着他的胸膛,他只皱着眉,身子更是倾前。樱奋力躲着,有一刻唇舌与他的分开,才刚泄出一记惊呼、还来不及叫停,他就趁着那空档再吻下来,舌顶开她的唇瓣,直捣黄龙。跟井野那次不一样,井野只是细细地舔着、轻啃她的唇,有如和风细雨,全不似佐助般孟浪,一下子就夺去她的呼吸。
「佐、佐……」由於她不断换气只得软弱地搥着他的胸膛,那对於佐助而言自然是不值一提的反抗,他握着她的手腕往後一扳,轻易镇压过,就把樱压上桌子,俯身继续。两盘菜被他扫到地下,唇舌始终浆着,没有分离过。
不行、不行。这个突然的吻令樱想起一个月前她跟井野的吻,虽然突兀、难以想像,但她不觉得难受,反之,有种回到母亲怀抱的感觉——她被井野怜惜着。现下跟佐助的吻也不难受,却令她惊悸不已:可怕,很可怕,她是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男人的力量。力气好大,她平日自诩「怪力女」,把鸣人打得抱头呼救,雏田她们偶尔开不了水瓶也是叫樱帮忙的。原来,鸣人被她打,是自愿的、为了逗她开心,才不是打不过她。因为,醉酒的佐助只要轻易一扳就压制着她,桌椅间的位置又少得很,她想一记飞腿踢过去也做不到,再说,也舍不得。
佐助的身板算不上结实,大概介乎少年与男人之间,远远称不上粗壮,不如说是清瘦高佻,活脱脱的模特儿身形。所以,她实在想不到自己有被佐助压制的一天——清心寡慾的宇智波佐助,怎可能会对一个女人做这种事?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佐助放开她的唇,大手潜入她的男装T恤,抚过细致的曲线,她惊叫道:「佐助君!放开我!我不是鸣人……我是樱!樱!」
「……樱?」他顿下来,像个迷糊的孩子,歪了歪头,忽然咧嘴一笑,就像儿时一样,他的笑容是纯净的、毫无杂质的。樱看得脸热,应该说,在接吻的时候,身子就热得像发烧,现在看了佐助的笑脸,更是炸得她脑海一片空白,眼睁睁的让他靠近,眼睁睁的任他再一次亲下来。在吻与吻的空隙间,他说:「知道……知道呢,樱……吗?樱、樱……」
说真的,幸好最後佐助输给酒力,吻着吻着就迷蒙睡去,不然可不知这场荒唐的情潮会如何落幕。结果,樱的上身都被佐助摸过一遍,嘴角、嘴唇都给咬破,颈边留下几圈齿印、吻痕,要用遮瑕膏才盖得住。她让昏倒的佐助环着她的肩、她扶着他的腰,半抬半抱地送他到浴室,为了报复而淋了他一盘冷水。佐助抹着脸,似乎清醒了,转念一想,明天就是放榜,就算他对她做了多过分的事也好,总不能在这种时候生病。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
「不是……吃晚饭来着吗?」
「好。」樱退出浴室,头也不回地说:「我在外面的藤篮放了一套衣服,你自己洗。今晚我来洗碗吧。」
说到底,那罐啤酒是她递给他喝的,明知他爱面子、她还用激将法逼他喝,她也有责任。刚才的事,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不,与其说佐助像狗,不如说像一只性情别扭的小黑猫。
「果然,猫都是爱偷腥的。」这还是一只看起来可爱、却格外粗暴的猫。她在镜前端详自己的惨状,认命地想,明天再早一点起床化个淡妆,遮去一切痕迹好了。